V第十五章[08.10]
顧淮眼尾一挑,看着沈清月道:「僅此而已么?」
沈清月眉心微動,嘴邊掛上淺淺的笑,道:「……你又有什麼主意?」
顧淮飲了茶,將杯子往桌上一放,淡淡地道:「以牙還牙啊。」
說罷,他便起身道:「走吧,趁着天還亮着,指不定還能趕上三哥那邊的晚膳。」
沈清月笑着起身,隨顧淮一起去了。
夫妻倆一起去了顧家,找顧三和三太太幫忙,他們夫妻倆欠着沈清月的人情,巴不得要還,樂意得很。
三太太看了玉佩就道:「這雕工不錯,但也不是不能仿,我娘家有一個核雕師傅很不錯,雕玉也成,大概能雕出一樣的來。」
沈清月搖頭道:「不要一樣的,略有些差別便是。只是不知道這玉多久能雕出來?這玉過兩日我還要拿去還給我伯母,讓她找原先雕玉的師傅問一問真假。」
三太太笑吟吟道:「我娘家的核雕師傅,紋路過目不忘,只是玉料子細細的紋理不同,要選一模一樣的需要費些功夫,且容我明日派人請了他過來,先看過了玉佩再說。」
沈清月感激不盡,又問了顧三一些江湖上寫密信的隱秘法子,沒想到真有一種辦法能幫上她的忙。
顧三和三太太留了沈清月夫妻兩個吃晚膳。
席間,沈清月因下午吃過糕點墊肚子,眼下吃得少,顧淮倒是不顧忌,當著顧三夫妻的倆的面,給她頻頻夾菜,二人恩愛默契,羨煞三太太,三太太到底沒忍住,朝顧三投了好幾個不大明顯的眼神過去。
這原是三太太,若換了二太太,秋波都能成浪了。
沈清月待用過晚膳,便留下了玉佩。
次日三太太請了師傅過來看完了玉佩,便又着人將玉佩包好送回去,她還笑着同心腹丫鬟道:「可算還了些人情,依弟妹那個爽利乾淨的性子,我還以為要欠到猴年馬月去了。」
她心裏還暗暗想着,沈清月到底有舒家庇護,不僅能提前知道老王妃要去世的消息,生意做得也順風順水,還這個人情着實不易。
玉佩後來又到了方氏手裏,方氏着人去問了雕玉的師傅,他說是他雕的,但這樣的玉佩,他這些年來雕得的確不止一塊,這是什麼時候雕的,卻是不記得了。
沈清月只管知道玉是真的,便有了底氣,她先找方氏要了趙家玉佩的花紋,便跟沈家二房的人商議過後,叫沈世文約了趙家的人在二十三之前過門詳議。
趙家人有些迷糊了,沈家膽子倒是大,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玉佩上打了主意,還是在趙建安養外室的事上找說頭。
趙家為了給沈家一個警醒,焦六娘死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死無對證,沈家可別想拿沒有證據的事做幌子。
沈清月請顧三太太替她仿製的玉,很快就出了成品,在臘月二十一的時候,便送到了她手上。
她將兩塊玉一對比,雕工自然是不必說,關鍵是玉的料子選用得極好,細細對比之下,兩塊玉像是用同一塊玉石料子雕刻出來的,而且顧家古玩商鋪有特殊的做舊法子,新的龍紋玉佩,和舊的一塊兒相差無幾,一瞧就不是新雕出來的。
沈清月又將兩塊玉佩放在明礬里存了一日。
二十二的早上,沈清月就讓沈世文去請趙家人過府。
恰好明日小年,翰林院裏今日便休沐,沈世文與顧淮都得了空閑,趙郎中攜妻與子,請了幾個族親朋友,一併上了沈家,永恩伯世子謝君行也跟了過來。
路上,趙建安與其父同乘。
趙郎中再三推敲揣摩,方下定論:「沈家大抵也只有以沈四姑娘胞兄為盾這一個穩妥法子。」
趙建安端坐在馬車裏,笑道:「這倒無懼,咱們不是有人證嗎?」
趙郎中又道:「唯恐沈家也是咬死不認那是假玉,你若娶不到沈家女,伯爺怕是不滿意。」
趙建安莞爾道:「他們咬死,咱們也咬死。」
即便娶不到沈清舟,壞了她的名聲和沈家信譽,也足以令顧家束手就擒。
趙郎中頻頻笑着頷首道:「還是我兒足智多謀,既有假玉之計,又能猜到沈家的對策。如舉業上再有進益,你將來的前途必定在為父之上。」
趙建安笑而不語。
趙家人終於到了沈家大門前。
沈家前院大廳里,除了沈家一家子在座,沈家還托顧淮請了顧家的兩位爺,以及福順衚衕里一位致仕的老郎中。
這番陣仗,今日之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沈清月清早起來,與顧淮二人梳洗整齊,便一道去了沈家前院廳里,她已嫁做人婦,便與方氏等人坐在一處,沒出閣的小娘子們,只能躲在後面瞧,並不敢露面。
待兩邊人都到齊了,老郎中與沈世昌一同坐在上首,他老態龍鍾地道:「老朽託大,主持今日分辯之事,若水落石出,再有糾纏,便只好上衙門裏說去,到那時候,老朽絕不在衙門裏說一句假話,諸位也休怪我不顧同僚情面。」
趙郎中起身作揖道:「勞您費心。」
沈世文也深深一揖,道了個謝,並承諾今日了結之後,不再興師動眾。
沈世文與趙郎中同窗多年,彼時再會,竟是近乎對簿公堂之景,趙郎中一臉嚴肅正派,沒有絲毫羞愧之色,沈世文清高飄逸,壓着憤怒,拂袖上座。
沈清月與顧淮夫妻兩人,坐在右座略中間的位置,靜靜地打量着坐在對面趙家等人的神態。
自謝君行知道顧淮身份之後,少不得愈發嫉恨厭惡,餘光之間,頗有輕蔑鄙夷。
只是顧淮並不將姓謝的放在眼裏,反倒顯得謝君行有些自作多情。
沈清月則心中惱恨趙家無恥,憂心沈清舟的前途清白,多是悄悄掃視趙建安父子,不得不承認,趙郎中的長相極有欺騙性,單看他外貌,很是正人君子,容易叫人放下戒備,若從前的確是正直清流,也難怪沈世文願與他結為親家。
只是人心難測,進了官場,身陷泥潭者,防不勝防,但黑心肝到趙家這般,也實屬罕見。
再看趙建安,模樣神似其父親,嘴邊始終含笑,端方儒雅,若非沈清月知道他在國子監讀書和他與焦六娘的事,也很難相信,這樣的溫潤公子,背地裏會做出歹毒至極的事。
趙建安彷彿察覺到了沈清月的目光,他幽幽轉頭,大大方方與沈清月視線相撞,報之一笑,端得是謙遜文雅。
沈清月攥着帕子,挪開眼,這樣的畜生,沈清舟真嫁過去,只怕是骨頭都不剩了!
雙方親友紛紛坐定,老郎中先請趙家一敘定親之事,趙郎中回憶道:「十年前,我與辭順在咸方衚衕讀書,那時相交甚篤,常常一起吃睡,一日集會後,吃了些酒,便將兩個孩子的親事給定下了,有一眾同窗為證,且交換了信物。因在外面,也沒寫下婚約書,但他給我的信物保留至今,足以為證。」
沈世文聽到趙郎中叫他的表字愈發噁心,他強忍不適,等趙郎中說完了他再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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