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盧老頭殺來了

1、盧老頭殺來了

漢靈帝劉宏是一個既幸運又不幸的人,幸運的是他原本不過只是一個藩王之子,居然不費吹灰之力的位居九五至尊。可是幸運也是不幸,因為漢桓帝給他留下的是一個千瘡百孔、行將就木的國家。朝中外戚躍躍欲試地準備統理朝政,宦官亦不甘落後的大肆干政,士人們橫遭禁錮蒙受不白之冤,一個個憤憤不平。更兼朝廷和地方政令混亂不堪,官員無能,橫徵暴斂,百姓生活困苦,遍野的饑民與流寇,合奏成一曲悲哀的末世之歌。

而且自他即位后,天下就沒有太平過一年,天下四方旱災、水災、蝗災等災禍泛濫,可是賑災的款糧卻被一層層的官員給剋扣了下來,以至於四處怨聲載道,百姓民不聊生。不僅如此邊境更有胡人對大漢虎視眈眈,頻頻的侵犯大漢的邊郡,燒殺搶掠,這讓大漢的國勢進一步衰落。更兼劉宏本就是個玩樂皇帝,只貪圖自己的享樂,渾然不顧天下百姓的死活,僅僅在雒陽郊區就圈了幾萬畝的良田來修建園林,以至於連雒陽人民都到了‘易子相食’的地步。可見大漢的氣數不久矣!

如果老百姓們連吃的都沒有,那麼這個王朝便離滅亡不遠了。一旦是亂世,那必定是有人帶頭謀反。中平元年(184年)的二月,巨鹿人張角頭裹黃巾,身登高台,仰天大呼道:“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隨着他的這一聲怒吼,斷送了東漢王朝剩餘不多的氣運的黃巾起義爆發了。

這張角也是一個奇人,他少有學識,讖緯之學深有研究,對民間醫術、巫術也很熟悉,可是猶如出身貧微,屢屢未能舉為孝廉,從此便於仕途無緣,於是便仗着會些醫術,便當起了先生,至少這樣還能養家餬口過小日子。也是張角此人合該是應劫之人,一次入山採藥,居然偶遇一老人,老人碧眼童顏,手執藜杖,喚他至一古洞中,以天書三卷授之,書曰:《太平要術》。然後謂張角道:“汝得之,當代天宣化,普救世人。若萌異心,必獲惡報。”張角聞言大喜,拜地問老者姓名。老人笑道:“吾乃南華老仙也。”言訖,化陣清風而去。

張角自得此書,如獲至寶,曉夜攻習,不久后居然能呼風喚雨,於是他便自號為“太平道人”。自此後廣收門徒,接濟百姓,在百姓的擁戴中建立了‘太平教’。中平元年,疫氣流行,張角散施符水,為人治病,自稱“大賢良師”。張角有徒弟五百餘人,這時也都雲遊四方,而且個個能書符念咒,為百姓解除病痛。一時間張角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堪比聖人,青、幽、徐、冀、荊、揚、兗、豫八州之人,家家侍奉大賢良師張角名字。自此之後徒眾日多,張角乃立三十六方,其中大方萬餘人,小方六七千人,各方的統領稱為‘渠帥’。

起義的時間本定在甲子年(184年)三月五日,但是由於黃巾軍中出了叛徒唐周,把起義的事情給告發了,連累的司州渠帥馬元義就義,同時宮中的內應封?和徐奉兩名常侍也被斬殺。劉宏更是發皇榜令擒拿張角,張角聞知事露,不敢再耽擱於是便星夜舉兵,自稱“天公將軍”,其二弟張寶稱“地公將軍”,三弟張梁稱“人公將軍”。此事一舉,四方百姓,裹黃巾從張角反者四五十萬。兵勢浩大,官軍望風而靡,黃巾軍攻佔大漢州郡無數。旬月之間,天下四處響應,京師雒陽震動。

到了三月,一向疏於朝政的漢靈帝居然召群臣會議,商量如何鎮壓黃巾起義之事。北地太守皇甫嵩奏請解除黨人之禁,出皇宮錢財作為討伐黃巾軍費。靈帝聽后心中不甘,便悄悄的問計於中常侍呂強。呂強說:“黨人禁錮多年,積怨甚深,若不赦免,一旦黨人與黃巾聯合,必將危及朝廷。”靈帝聽后懼而從之,於是便下詔大赦黨人,此舉一出天下士人無不拍手叫好。

此後靈帝便又開始調兵遣將,以河南尹何進為大將軍,率左右羽林、司隸軍五營將士屯於雒陽都亭,增修兵械,捍衛京師。同時又在洛陽周圍幽谷、太谷、廣成、伊闕、?轅、旋門、孟津、小平津等八關設置都尉各一人,率兵捍衛京師雒陽。

雒陽這一下是被圍的跟鐵通一般,可是這四方的黃巾卻要怎麼討伐呢?朝中老臣建議征北地太守皇甫嵩為為左中郎將,這皇甫嵩文武全才,前太尉陳蕃、大將軍竇稱之有帥才!又征諫議大夫朱俊(由於?字顯示不出來,以後便以俊字代替)為右中郎將,這朱俊曾又弱兵平叛的經歷,所以靈帝當即應允,同時四府同舉盧植平叛。由於盧植有不動兵戈平復九江叛亂的履歷在,靈帝聞之大喜,星夜差人前往涿郡,起複盧植。

盧植也是報國心切,雖然說他也曾辭過官,但是如今國家有難,他怎能不挺身而出?於是在接到朝廷的起複令后,他便當即對一眾弟子道別,然後不顧年紀老邁,路途遙遠,單劍匹馬的便直奔雒陽而來。簡雍走了數月的路程,他只用了七日。盧植趕赴京師的他的兩個得意門生,一個現為幽州刺史郭勛麾下別部司馬,一個尚在家中庸庸碌碌的編草鞋,同時還在尋思着從軍的事宜。當然在盧植的心中他還有一個得意門生。

“這黃巾軍都打了快一個月了,怎麼這朝廷上下還是一片祥和,絲毫沒有出兵的意思。如此無用難怪被黃巾軍打的慘不忍睹,難道說大漢皇朝現在已經淪落到要成為砧板上的肉的地步了嗎?不對呀!據我所知,黃巾軍的主力不到一年就被消滅了,雖然大漢王朝行將就木,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其潛在的力量還是很龐大的。不過零星的火種卻是燃燒了近十年。”復道上一名身穿伴讀服飾,身材單薄,相貌平庸,嘴上還有些絨絨的鬍鬚,大約十八、九歲模樣的男子,這時正跨啦着腦袋一邊走一邊用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着。

“阿雍?是阿雍嗎?”就在男子晃悠的時候,忽然背後傳來了一句略顯疑惑的問聲。

“唔!是誰叫我啊?”男子聞言應了一聲,然後回頭看去,只見是一個身長八尺二寸,面容清瘦有威儀,長須飄飄,面上尚有風塵之色,五十多歲的老者。這時老者左手握着一柄長劍,右手則抱着一套鎧甲,正滿臉歡喜的看着自己。

“盧、盧老頭!”男子一看老者,頓時嚇的驚呼了一聲,然後撩起身前幾乎拖地的前袍,撒腿便跑。

“阿雍!站住啊!你跑什麼啊?”老者一看男子跑了,急忙大喊了一聲,便快步追來。

他這一喊不打緊,前面的男子嚇的一哆嗦,跑的更快了。

“站住!別跑啊!”老者一邊快步追着,一邊大吼大叫着,別看這老者如此清瘦,但是一說話卻是聲如洪鐘。

“你以為我傻呀!”男子會頭丟下一句話,便繼續飛奔着。

“臭小子,你等着!”老者憤憤的吼了一聲,甩開兩條大長腿,風風火火的追趕着男子。

兩人就這樣一個追一個跑,嚇的路上的官員們都站住路邊給兩人讓路。

男子雖然年輕,但是顯然是平時缺少鍛煉,所以剛跑沒多遠他便有幾分氣喘吁吁的感覺了。老者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身體卻是十分的健康,而且經常鍛煉,跑起路來風馳電掣,十分小兒科的就快追上了男子。

幸好男子距離復道口已經不遠了,一陣狂奔后男子已經衝出了復道,找到了自己家的馬車,然後三步並作兩步的奔到馬車前,氣喘吁吁的叫道:“呼~呼~呼~快、快跑!”

“公子!您這是怎麼了?”車夫牛二看着呼吸急促的男子,頗為焦急的問道。

“快、快跑!”男子扶着車坐想上車,但是跑的腿都酸了,一下子沒上去,他一邊掙扎着上車,一邊斷斷續續的道。

“跑?你想上哪跑啊?”就在這時男子只覺得脖子一涼,一把鋒利的長劍已經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同時身後傳來了一個威嚴的聲音。

“你是什麼人啊?”牛二一看有人威脅公子,當即拿着馬鞭厲聲問道。

“先、先生!您、您別這樣啊!學生不過是跟您鬧着玩而已!您快把劍收了!怪嚇人的!”不等老者回答,男子便微笑着道。說著還小心翼翼的用手去拿脖子上的劍。

牛二一聽是公子的先生,也不敢放肆,當即收了馬鞭,恭恭敬敬的站立在一旁。

“你還知道老夫是你的先生啊?”老者卻是不收長劍,冷哼一聲喝問道。

“學生一直都不敢忘懷!”男子見兩根手指捏不動長劍,也就不再徒勞,笑嘻嘻的答道。

“三年前你不辭而別也就罷了,怎麼今天見到老夫就跑啊?”

“學生沒認出您啊!”

“沒認出?那盧老頭是喊誰的?”

“這、這……您不追我,我能跑嗎?”

“你不跑我能追嗎?”

“你不追我能跑嗎?”

“……”

“……”

就這樣盧植和他的第三個得意門生,在宮門口討論起了幾乎和雞生蛋,還是蛋生雞一樣有哲理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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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閑玩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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