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鴻雁捎來的情誼

44、鴻雁捎來的情誼

當天邊佈滿了絢麗的火燒雲,太陽已經即將沉入西山的時候,簡雍才坐着馬車姍姍的回到了府邸。府門口陳到這時正翹首期盼,看到簡雍的馬車后,喜笑顏開的迎了上來。

“兄長!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啊?”簡雍剛下車,陳到便笑着問道。

“以後都會這麼晚的。”簡雍丟了一句,便舉步入府門。

“哦!”陳到應了一聲,便緊跟在簡雍的身後進入府門,然後笑着道:“兄長,有幽州的書信傳來。”

“哦~快拿來我看!”簡雍聞言精神一振,喜聲叫道。

“吃過飯再看唄!慌個什麼啊?”

“讓你拿來,你就拿來,費什麼話啊?”

“哦!”陳到聞言一撅嘴,心不甘,情不願的從懷中掏出一張絹帛,遞給了簡雍。

簡雍一把接過,然後便迫不及待的將絹帛打開,藉著還不算黑的天色看了起來。卻是劉備和公孫瓚兩個人的聯名書信,信中先是一些寬慰的話,接着話鋒一轉開始訓斥簡雍,訓斥完畢后又是一些思念之情,然後才是一些奇聞異事,比如說什麼公孫瓚那個的太守女兒的老婆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盧先生大發雷霆言道要收拾簡雍,鄭玄在盧植的挽留下同意在涿郡授課,等等和簡雍礙挨得住,挨不住的事都絮絮叨叨的都跟簡雍說。

在信的最後,小篇幅附的一件事卻讓簡雍十分的關心:“五月初,冀州富商、名士甄逸攜其幼子甄舜來到涿郡向先生和鄭師討教學問,住了三天後,甄逸出資重修學堂,其子甄舜則拜盧師為師,留在學堂學習。然甄舜不學經意,卻只學琴技,且十分的不好相處,倨傲無禮,從不和學堂的友人來往。”

簡雍看到這裏傻眼了,他豈能不知這甄舜是何人?不就是甄姜那個丫頭的化名嗎?這個甄老頭也太大度了!居然放任一個沒出閣的女兒女扮男裝的跟着一代大儒學習,這事要讓別人知道了,那盧老頭的臉往那擱?這丫頭也是胡鬧,在家鬧還不行,居然還鬧到了涿郡去了。想着不禁搖頭苦笑。

然後草草的吃了一點飯菜,便率先回到房中,點起了油燈,坐在燈下給劉備等人寫回信。先寫了一些思鄉的話,然後又罵了幾句,最後才說在雒陽謀了一個生計,過的還可以,叫劉備和公孫瓚不用擔心,好好的完成學業。當然也沒忘了讓他們帶自己給盧老頭問好,可是關於甄家的事卻是隻字未提。他可不想未來的准媳婦被劉備等人給佔了便宜,自己不提,劉備們對甄姜的印象也就只停留在那個倨傲無禮的甄舜階段,這樣豈不是好?

寫完之後,簡雍這才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把明黃扇子,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腦海中閃現出了那個芊芊玉手,素顏如雪,淡紫羅裳,靜靜操琴的絕美女子的容顏。

涿郡涿縣縣城中一處幽靜的小院子,院子中的燈火已經熄滅,但是閣上卻是有影影綽綽的燈光。閣中的綉床邊靜靜的坐在一名美若天仙的女孩,她那一張近乎無暇的玉臉,這時卻微微斂着掛滿了淡淡的憂傷。如同柳葉一樣的彎眉,這時正微微的顰着。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裏滿是揮之不去的思念。一雙柔若無骨的玉手,這時各拿着一個做工粗糙的布偶。她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兩個娃娃,心頭一暖,臉頰處露出了兩個淺淺的小酒窩。

伊人斂容為誰思?伊人顰兮為誰憂?伊人笑兮為誰悅?

簡雍的日子始終是平淡了下來,每天上班下班,喝茶鬥嘴,評論,張讓也沒再來找過麻煩,不過卻時常邀簡雍去他家中小酌幾杯。太師椅也都賣完了,果然如簡雍所說,被搶購一空,不過卻只賣了八個,簡雍給張讓送了一個,還給曹操了一個,讓他孝敬他老爸,不過饒是如此八個太師椅也賣出了二萬多金,讓簡雍大呼過癮。

小日子就這樣倒也自在的過這,轉眼間便過了二十多天,期間簡雍期盼已久的冀州書信也到來了。顯然田豐對甄逸說了不少簡雍的好話,甄老頭在信中只把簡雍給誇的跟一朵花似的,不過最後卻也有敲打的話語,還有隱喻的不要忘記他閨女的話。

甄姜的信中言語十分的平淡客氣,絲毫沒有說露骨的話,但是整篇中卻洋溢着濃濃的相思之意。開篇一句:“君安否?”看的簡雍幾乎淚水落下。短短百餘言的一份信,卻讓簡雍傻乎乎的看了一個多時辰,期間還不停的莫名其妙的傻笑,如果不是簡雍把陳到等人給趕了出去,恐怕陳到會嚇的跑出去給簡雍請先生了。

之後簡雍筆走龍蛇的給甄逸回了一封書信,讓甄逸大可放心云云。可是等到給甄姜寫回信的時候,卻是不知從何下筆了,胸中縱然有萬語千言,這時卻是一個字也道不出來。尋思良久無處下筆,最後最後在無奈之下提筆寫了一首劉永的《蝶戀花》,也唯有這首詞才能表達出他心中的無限思念之情。

該來的終究是要來到了,月底到了,也到了劉宏考校皇子辯的日子了。老太監張讓提前找簡雍了解情況,當簡雍表現出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樣后,張張終於送了一口氣,並許諾一旦這一次陛下能讓劉辯通過,賞百金。簡雍含笑答應,當然他也不在乎這區區的百金,為的是讓張讓他們安心而已。

劉辯的書室中,簡雍和劉辯相對靜坐,而楊彪則是一個人東踱西轉的一幅十分焦急的模樣。

“怎麼辦?怎麼辦?這一個月皇子都沒有好好的學習經意,這讓陛下知道了可怎麼好啊?”楊彪走到簡雍身前質問道。

“出了事,有我抗着,你怕什麼啊?”簡雍白了楊彪一眼,漫不經心的道。

“出了事你抗着,你抗的了嘛?某真不該聽信你的話,子干公怎麼會有你這麼個弟子呢?”

“對了!忘記告訴你了,在下是被盧老頭給趕出門牆的學生。”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啊?”楊彪聞言大驚失色,臉幾乎貼着簡雍的鼻子厲聲問道。

“你又沒問在下,在下為什麼要告訴你啊?”

“慘了!這下可怎麼好?”楊彪這時焦急的汗都留了下來。又轉了幾圈,楊彪忽然發現簡雍一幅智珠在握的模樣,不禁好奇問道:“我說呀!你怎麼還跟沒事人一樣啊?”

“着急有什麼用,又不能解決問題。”

“那我現在教皇子一遍,你為什麼要阻止?”

“臨陣磨槍有什麼用?”

“你這是破罐子破摔。”

“廢話!留着個破罐子有什麼用?摔了它還能聽個響!”

“你、你、你不可理喻!”

“誰讓你理我了?”

“哼!”楊彪氣的一聲冷哼,當即拂袖悶悶的坐在一旁。楊彪看着靜靜坐在簡雍對面的劉辯,心中充滿了好奇,什麼時候皇子辯變的這麼沉穩了?

“蹇公公到!”不等楊彪過來問個究竟,便聽的外邊的小太監扯着嗓子叫了一聲。楊彪聞言急忙衝出書室,去和蹇碩客套去了。

就在這時,閉目靜坐的劉辯微微的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沉靜如水的眼睛,絲毫沒有任何的輕佻之色。簡雍看到這裏,嘴角含笑的點了點頭。

“伴讀!你說我真的能行嗎?”劉辯報之一笑后,略顯擔憂的道。

“殿下,拿出你的自信來,在下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如果你做不到的話,那在下恐怕就要被驅逐出皇宮了。”

“伴讀,為了你,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一定要得到父皇的認可。”

“這就對了!在下先前跟皇子說的話,皇子還記得!”

“記得!可是這一切都是伴讀的功勞,為什麼要把他它歸功到楊先生的身上呢?”

“殿下,簡雍一直都是你的人,但是楊先生卻是有世家為羈絆,所以殿下要籠絡住楊先生,現在就要給他一些甜頭,這樣對殿下以後有好處。至於這功勞嗎?在下不缺錢花,也不求官職,要之何用?”簡雍面色一肅,義正詞嚴的道,心中卻暗道:“萬一你那皇帝老子知道是我在搞鬼,一定會破格召見我,這一見還不立刻露餡,我恐怕就要成齏粉了。”

“如此一來倒是委屈伴讀了。”

“只要殿下能記住在下的好,在下便心滿意足了。”

“既然如此,那便都依伴讀就是。”

“謝過殿下!”

“殿下!該啟程了,不然陛下又要生氣了。”就在這時一名身材高大,面貌粗狂的太監走進了書室,細聲細氣的說道,這樣貌和這聲音這麼一搭配,然人頓時覺得有種不倫不類的感念。這個太監正是當今天子最寵幸的宦官,小黃門蹇碩,雖然不過是一個小黃門,但是便是有些中常侍見到他都要禮讓三分,誰讓人家是天子身邊的紅人呢?

見到蹇碩后,簡雍當即伏在地上,甚至嚇的瑟瑟發抖。這讓楊彪看的是喜上眉梢,劉辯看的有些疑惑,蹇碩則滿臉的鄙夷之色,還以為張讓給皇子辯找了一個能人呢!原來也是一個草包飯桶。

“本皇子知道了。”劉辯皺着眉頭應了一聲,然後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來,稍稍整理了一下儀容,然後便舉步出了書室。

“咦!”蹇碩看到此不僅輕咦了一聲,以為劉辯都是磨磨蹭蹭老半天才顫顫巍巍的被自己等人給拉着走,哪像今天落落大方的自己走出去了。蹇碩疑惑的搖了搖頭,便跟着劉辯出門而去。

楊彪看了一眼仍舊爬在地上的簡雍,得意的笑了一笑,然後便跟在二人的身後離去。

眾人都走後,簡雍這才緩緩起身,撇嘴一笑,端起一杯香茶啜了一口,看他那氣定神閑的模樣,哪有絲毫害怕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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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閑玩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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