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勾心鬥角
上好的白玉鋪造的地面閃耀着溫潤的光芒，遠方似有裊裊霧氣籠罩着不真切的宮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檐，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牆板，一條筆直的路的盡頭一個巨大的廣場隨着玉石台階緩緩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筆直的柱子雕刻着不知名的猛獸……
“那是什麼？！”皇宮阿舞見過了不少，倒不覺得驚艷，倒是那圖騰令她瞠目結舌。
辛沙瞥了一眼：“哦，那個呀，百年前卡爾丹王國鍊金術達到鼎盛時期所誕生的產物——煉金獸，是融合了巨龍、獅鷲、獨角獸、火鳳等稀有生物的基因所融合成的怪物，然後就招惹上了巨龍集團被團滅了，挺知名的一段歷史。雖然迫於無奈放棄了煉金獸的研究，但卡爾丹以此為傲所以特製了圖騰作為王國象徵。”
“啪啪啪！”
空敞的大殿上傳來的掌聲顯得突兀：“不愧是天藍青學院出身的高材生，的確博才多識。”
辛沙翻了翻白眼，不知道為何，基本上接觸的每個人都會用這些來暗諷自己，人人都知道天藍青是個不知名學院，自己沒畢業就被強制退學了……
“跟睿智的丘肖爾國王比，還是差了些啊。”辛沙頓了頓：“我還是太天真了，居然以為能夠避過陛下的耳目進入皇宮，現在看來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
“這裏談話不便，隨我來吧。”
辛沙和阿舞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跟着丘肖爾國王來到旁殿的一間書房。
“坐吧。”
辛沙不客氣的拉過椅子坐了上去。
慢人一步的阿舞一臉幽怨的盯着辛沙，雖然在旁邊站着也累不着，但總覺得輸了。
辛沙拍了拍右側大腿：“坐叔叔腿上？”
“去你的！”阿舞踹了辛沙一腳，氣呼呼的走了。
書房裏只剩兩個人，辛沙開門見山：“這也是你設計好的？”
丘肖爾不置可否：“有些話不適合女孩兒聽。”
“怕不是那麼簡單吧？比如說，將我倆分開來也好對付一些。”
“有這個原因吧，畢竟外界傳聞黑白雙煞一起可抵千軍萬馬。”
辛沙虛着眼：“那基本上是在說我，那丫頭清理戰場還湊合。”
“言歸正傳，愛莉公主的情況你了解了多少？”
“該了解的了解了，不該了解的也了解了。”
“不用套我的話。”
辛沙嘴角勾了勾：“那我就明說了，您女兒說她有一種全身上下都被侵犯的感覺，還當著我的面上演了一出高潮的好戲。”
丘肖爾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像是根本不在意：“所以呢，你想從我這裏知道什麼？”
辛沙的眼神中流露出笑意：“我想從您那裏知道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您願意告訴我些什麼？”
“為什麼找上我？”
“因為我覺得愛莉公主向國王陛下您哭訴她的遭遇，您卻置之不理這件事很詭異。”
丘肖爾正視辛沙：“你是從父親與女兒的角度上出發，而我則是站在國王和公主的立場上，觀念自然不同。”
“所以說，愛莉公主並不是您的女兒？”
辛沙思維的跳躍性打了丘肖爾一個猝不及防，他的表情第一次發生了變化，震怒道：“為什麼這麼想？！”
辛沙沒在這個問題上做過多糾纏：“據我所知，就算您極力避免了消息的流出，愛莉公主的名聲依舊不怎麼好，民間常用妖艷賤貨來形容她。”
“民間還形容他們的國王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野獸，可事實並非如此，只要得不到證實，傳言始終是傳言。”
“愛莉公主能召我們魔導偵探團進宮，想必也是您默許的，我想知道您為何改變了想法，想要幫她解決問題了呢？”
“這個問題困擾了她一年之久，我想如果是通過秘密召集偵探來處理的話，就算解決不了也不會走漏風聲，不會危害卡爾丹皇室的聲譽。”
“那麼為何一年前不這樣做呢？”
“你的問題還真是接踵而至。”
見丘肖爾有些不耐煩了，辛沙只好作罷，他一開始就沒設想過通過語言的循循善誘揭露出真相，得到不少信息已經知足了。
辛沙起身：“感謝國王陛下的配合，如果輔以茶水招待那就更好了。”
丘肖爾笑了笑：“你可真有意思。”
“這句話我的老師和校長也經常講。”
辛沙的過往丘肖爾自然是清楚的，也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回擊道：“同樣的話從國王和平民口中說出來，分量是不一樣的。”
走到門前，辛沙想到什麼似的突然回頭：“對了，我來找您還有個重要的原因，差點忘記了。愛莉公主作為皇女居於深宮一年能夠面見的人應該很少吧？國王陛下是否能夠整理出一個名單，當然，為了減輕工作量，侍女侍從可以排除在外。”
丘肖爾想了想，答應道：“好，給本王一天時間整理。”
“對了，記得標註身份。”
從書房中走出，便目睹了阿舞在花叢中嬉戲的場面，雖然手上沾了不少鮮血，但終究還是個十六歲的少女。
注意到辛沙的目光，阿舞俏臉一紅，飛快的從花叢中跳出來：“我、我是在練習如何在花叢中潛伏……對！就是這樣。”
辛沙翻了翻白眼：“你不如狡辯說你在練習森系魔法。”
“才不是狡辯！”阿舞埋怨道：“還敢說呢，是你一直不願意教人家魔法。”
“女孩子家家的，學什麼魔法，拿匕首捅人多刺激。”
看着一男一女有說有笑的離開，書房的門無風自動，詭異的關上了。
“你怎麼看？”
丘肖爾身旁的陰影中現出一個人來：“給人的感覺平平無奇。”
“我卻認為他是頭沉睡的巨龍。”
“陛下識人的能力自然是屬下比不了的。”
“問題就在於連你也摸不透他的底細，這就值得深思了。他要的名單，如實給他整理出來，估計他不會相信本王，事後也會找愛莉比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見丘肖爾眉頭緊鎖，陰影人不由得出言提醒：“陛下不必過於擔心，再厲害的人都不可能與國家機器相抗衡。”
“上升到國家層面的問題便不再是問題，而是災難了。他要查，便讓他查，反正他也只是在享受一步步揭開真相的快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