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午夜驚魂

大街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的人群熙熙嚷嚷。司機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着納蘭若虛，像是午夜見了幽靈一般，那充滿血絲的眼裏頓時注滿了恐懼。

納蘭若虛心想這傢伙昨晚肯定開夜車了，一看就沒睡好，眼睛紅的像吸血鬼，怪嚇人的。

“去……去哪？”司機顫抖的問。

“火葬場——”納蘭若虛的回答依然和剛才一樣，“有什麼問題么？”

這時，司機上下打量了納蘭若虛一番，看着他手上抱着的辦公用具，心裏估計也在犯嘀咕。

“怎麼，白天去火葬場也怕？”納蘭若虛打趣道。但並沒見任何效果，司機緊張的情緒沒有絲毫轉好的跡象。

過了片刻，司機似乎已經確定納蘭若虛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而不是午夜蹦出來嚇人的鬼魂，這才緩緩發動了引擎，向著納蘭若虛的目的地駛去。

路上，司機一語不發，就連電台的廣播音量也調到了最小，最後竟然隨手關掉了。不知為何納蘭若虛突然感覺有些不自在，以往乘坐出租的時候不是和司機攀談就是在聽廣播，今天這可算是怪到家了。

“師傅，昨晚沒睡好吧？”納蘭若虛想打破這尷尬的氣氛，畢竟離火葬場還有一段距離。他的話音剛落，司機的手不知為何抖了一下，差點撞上了迎面駛來的大卡車。這下可把納蘭若虛嚇壞了，還好沒出什麼亂子，不然納蘭若虛真的去陪奶奶了。之後，納蘭若虛就沒再敢問司機任何問題，就讓他專心開車吧，至少自己的人身安全要保證才是。考慮到這一點之後，納蘭若虛就安安靜靜的坐在車上，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司機那雙掌舵的手不知何時又是一抖把他的小命抖沒了。

就在納蘭若虛準備一句話都不說的時候，司機突然開口了：“昨……昨晚火葬場出命案了，你聽說了么？”

司機的聲音依然有些顫抖，納蘭若虛也沒敢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於此同時納蘭若虛緊緊的盯着司機那雙握着方向盤的手，生怕它們又抖起來。同時，納蘭若虛也感到很奇怪，火葬場原本就是死人云集的地方，死個人又是很正常的事情，況且北海市每年平均下來每天都有兩三個人在火葬場火化。

隨着近幾年科技迅猛發展，汽車的普及，也導致了近幾年交通事故頻繁發生。每年因為車禍而死去的人是越來越多，為了降低死亡率北海市做了多方面努力。不僅在公共場合開設司機駕車課程，還在交通上下了大工夫。高架橋和地鐵以及高鐵的陸續竣工不僅緩解了這座城市因為交通擁堵帶來的各方面負面影響，同時也大大降低了死亡率。這原本應該算好些了吧，但近今年死亡率又開始回升，這不僅由於北海市本地人口的增長有關也和外來移居北海的人口有着密不可分的關聯。

因此，經過市裡相關人士的討論，打算在北海市南邊再建一座火葬場，以緩解“死人排隊”火化的現象。

“師傅，死個人也沒這麼恐怖吧？”納蘭若虛奇怪的問道，同時眼睛不自覺的瞄了瞄他的那雙手。

“死個人的確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但如果大半夜的拉個死人跑，你說可怕不？”接下來，司機便把他昨晚恐怖的經歷告訴了納蘭若虛，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在他聽到納蘭若虛說去火葬場的時候，他才嚇的魂不守舍，驚恐萬分。

昨晚，午夜時分。

北海市的夜景雖然格外的迷人，但在這樣的時刻，大街上零零星星的已經沒有多少行人。跑了一天的司機原本已經打算驅車回家了。但就在他經過一個偏僻的小區時，路旁一個穿着白色風衣的男人向他揮了揮手。那人頭上戴着一頂白色的壓邊帽，看不到臉，整個人在路旁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無比詭異。

原本，司機是不打算拉這個乘客的。但不知為何當車子經過這個穿着白色風衣的男子身旁時竟然自己停了下來，意外的熄火了。司機在心裏不斷咒罵著，怎麼在這節骨眼上熄火呢。

正在他慌忙發動引擎的時候，那人不知何時已經坐上了車，司機通過觀後鏡依然看不見對方的臉。

司機無奈顫顫巍巍的對那人道：“對不起，先生。我下班了。”

司機說完，靜靜的望着那人，希望那人趕快下車。沒想到那人不但沒有下車，反而一句話都沒說。司機這下真的慌了，莫非今晚撞鬼了？

司機轉過身來，一邊發動引擎一邊通過觀後鏡觀察着這個不知是人是鬼的男人。就在這時，那人突然說話了：“火——葬——廠”聲音冰冷、嘶啞而渾濁，像是從地獄的最深處發出來的一般。

在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司機渾身的衣服都已經濕透了，他的手在不斷的顫抖，以至於打了幾次火都沒打着，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打着火的，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車子開到火葬場的。

在路上，司機把車子開到了最高速，車子一路飛馳，因為是午夜所以路上並沒有多少車輛，更何況還是去往火葬場的路。路上，司機通過觀後鏡一直盯着坐在後坐位的那個“鬼”，是的，此刻他已經認定那是一個鬼，一個午夜攔路鬼。奇怪的是那個鬼並沒有任何異常，就像上車的時候一樣，很安靜的坐在後面的坐位上。

原本需要近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司機竟然只用了五十分鐘就抵達了火葬場，期間他闖了三次紅燈。但這五十分鐘對司機而言就像五百年一樣漫長。

車子在離火葬場五十米處停了下來，後面的男人緩緩的抬起了胳膊，那動作極為僵硬，就像電影裏的殭屍一般。隨後，一張百元大鈔遞到了司機面前，司機顫抖的雙手接過了那幾張鈔票，連看都不敢看一眼就放進了口袋，趕忙在錢夾子裏找零錢。就在這時，那嘶啞而又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不——用——找——了”說完，那人便打開了車門走了出去。

就在那人跨出車門台起頭的那一剎那，司機通過觀後鏡看到了一張臉——一張慘白的臉。從他的眼角里有紅色的東西正在流淌着。

那是血，是的，這一刻司機看的格外清楚，那的的確確是人的鮮血。也就在這時，那人突然轉過了臉來，司機無比恐懼的眼裏映射出了一張長着獠牙、眼角流淌着鮮血的慘白的臉。

“啊——”司機再也無法抑制自己內心的恐懼，在那一刻，恐懼就像即將噴發的火山一樣，久久壓制之後終於爆發了！

慌亂中，司機不知如何發動了引擎，油門也被司機踩到了盡頭，車子像離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

在他的背後那人正對着他詭異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