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暗流涌動

第十章 暗流涌動

“你說什麼?”

聞言,方言的瞳孔猛然收縮了下,臉色也異常凝重起來:“你為什麼會這樣認為,根據是什麼?”

“老方,你就沒有注意到案發時間嗎?”

“案發時間?”

方言皺着眉頭思索少許,猛然回過了神來:“譚爽與何麗的報案時間為七天和六天前,可結合報案信息和法醫屍檢結果來看,二人的真實遇害時間分別是九天和六天前,李冉又是三天前遭遇的謀殺,也就是說三名受害人死亡都間隔了三天時間。按照這個規律,如果還有人遇害的話,時間就是……”

“今天晚上。”白中元幾乎是咬着牙說出的這四個字。

短短一句話,讓方言感覺有股無形的巨大壓力正鋪天蓋地的襲來,以至於額頭都冒出了冷汗:“中元,你覺得這種可能性有多大?”

“很大。”白中元的聲音有些低沉,似乎有股悲憤之意蘊藏其中,“甚至可以說是必然的。”

一句話,徹底擊碎了方言的那絲僥倖心理:“也就是說,今晚必定還會有人遇害,我們能做什麼?”

“就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什麼都做不了,除非有身份指向的線索出現。”白中元也是異常焦慮,奈何無計可施。

“唉,但願老謝那裏有所進展吧?”方言長嘆口氣,強打起精神問着,“你根據什麼認定兇手還會作案的?”

“案件徵象。”對此,白中元沒有任何可隱瞞的。

所有的徵象都表明,這起連環殺人案是經過縝密籌劃的,且犯罪嫌疑人有着明顯的病態心理。

他對於某些道德品質欠缺的女人有着極為強烈的仇視,完全可以將其劃歸到反社會人格的範疇中。

通常這種案件的結束不在於兇手的主觀改變,而是在於客觀的逆轉,重點在於警方何時能夠將其抓捕歸案。

“看來必須要馬上做出應對了,就算我們現在無法鎖定犯罪嫌疑人,至少也要盡全力阻止下一起命案的發生。”說著,方言站起了身,“我現在就去趟市局,爭取聯動全市警力進行巡邏排查,既然鎖定不了單體目標,那就來個摟草打兔子。總之一句話,將命案的發生概率降到最小。”

“我去許隊那裏看看。”白中元說完,跟方言一起走出了會議室。

……

站在辦公室的門前,白中元的心中五味雜陳,熟悉的一幕幕在腦海中回放時,他有些猶豫的徘徊起來。

或許是來回踱步的聲音驚動了許琳,門還未開她的聲音便傳了出來:“誰在外面,有事兒進來說。”

“許隊,是我。”白中元硬着頭皮推開了門。

“白中元?”

站起身的許琳詫異了下,隨後又坐了回去:“怎麼,良心發現了,為當初把我丟在荒郊野嶺的事情道歉來了?”

“許隊,我覺得那件事情並沒有做錯,而且就算是做錯了,現在也不是翻舊賬的時候,我有更要緊的事兒跟你說。”白中元盡量保持着平靜,不管怎麼說許琳現在都是頂頭上司,還是少招惹為妙。

“成,舊賬咱們慢慢算,反正有的是時間。”許琳說著,示意白中元坐下,“長話短說,稍後我還要去三大隊做最後的交接。”

“是這樣的……”

接下來的幾分鐘裏,白中元將和方言所說的話又複述了一遍,着重強調了會再次發案的問題,而後問道:“方隊現在已經趕往了市局,謝隊帶人去複核現場還沒有回來,我想問問接下來需要做什麼。”

“你問我?”許琳不答反問。

“不問你問誰?”白中元理直氣壯的說道,“方隊和謝隊都不在,支隊現在是你當家,當然要問你。”

“白中元,你鬧夠了沒有?”許琳直接拍了桌子。

“我,我鬧什麼了?”白中元有些發懵,只是陳述事實而已,怎麼就把這位姑奶奶給惹毛了。

“白中元,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但我告訴你,無論是你被降職,還是我來接任副隊的事情,都不是我能決定的。我知道你心裏不平衡,甚至感覺有些憋屈,但這都不是你找茬兒的理由和借口。”

“我……”白中元徹底懵住了,闡述事實也有錯了。

許琳顯然沒想就此打住,冷着臉繼續說道:“再說,你暫時是卸去了副隊一職,可方隊不是已經向你保證繼續享有副隊待遇了嗎?”

“但這些跟我向你問詢工作安排有什麼關係?”白中元越來越糊塗了,甚至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說有什麼關係?”狠狠瞪了一眼,許琳才發泄式的做了解釋,“你以為副隊待遇是單指的工資卡嗎?你以為方隊真的剝奪了你偵辦案件的權利了嗎?難道剛才在會議室你就沒感覺出來,是以什麼身份參加的會議嗎?”

“你的意思是……”白中元彷彿明白了些什麼。

“我的意思是在偵辦案件的時候,你如之前一樣擁有自主權,某種意義上來說你還是白副支隊長。”許琳說完,冷笑了兩聲,“當然,所有行動必須要經過我的同意才行,畢竟現在你受我管轄,這下你明白了吧?”

“切,繞來繞去的不就是想說讓我死心塌地的給你打工嗎?”

“什麼叫為我打工,這是你的職責和使命。”在白中元身上扳回一局,許琳心情也好轉了起來,“其實你這樣理解也成,總之就是繼續發揮你的才智和能力,不要妄想出工不出力的混日子。你如果能做到這點,我也可以適當的讓步,以後有關案子的事兒,咱們商量着來,你覺得怎麼樣?”

“你把話都說道這份兒上了,我的意見還重要嗎?”白中元此刻深切體會到了什麼叫作繭自縛。

“當然重要。”許琳深諳用人之道,打完一棒子緊接着就又給了一顆甜棗,“白中元,我想你應該很清楚,雖然謝隊他們去複檢案發現場了,但想要從其中獲取到決定案情走向的關鍵線索可能性依然很小,甚至可以忽略不計。所以我們必須擴散思維,嘗試找到新的切入點,從而盤活全局。”

“我知道怎麼做。”白中元心裏很清楚,許琳的這番話並不是危言聳聽,而是擺在眼前不容迴避的現實。

謝江是帶人去複檢案發現場了不假,可就算找到了紙灰存在的痕迹,也只能證明犯罪嫌疑人可能是通過寫信的方式聯繫的三名受害人,至於其身份依舊是個待解的謎題。因為從本起連環殺案的犯罪邏輯來看,犯罪嫌疑人絕對不會留下任何具有指向性的線索,所以必須要找到別的突破口才行。

許琳似乎很滿意白中元的回答,捋了捋耳邊有些凌亂的髮絲,好奇的問道:“現在,說說你的計劃吧?”

“我想去案發現場看看。”

“去案發現場?”許琳眉頭微蹙,“謝隊正在帶人進行複檢,你還有趕過去的必要嗎?再說之前三大隊的技術人員對案發現場進行過詳實、細緻的勘查,對所有可疑痕迹及物證都進行了提取,再去怕是不會有什麼收穫吧?”

“我不是去勘查現場,是去解開一個困惑。”

“困惑,什麼困惑?”許琳更為好奇了。

“熒光箭頭。”白中元進一步解釋道,“三處案發現場都發現了綠色的熒光箭頭,你不會覺得這是巧合吧?”

“當然不會。”許琳搖頭,隨後眨了眨眼睛,“白中元,你交個底兒,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什麼?”

“目前還沒有,所以才想去案發現場看看。”白中元實話實說。

“這樣啊……”許琳略有失望,不過很快便把情緒調整了過來,“既然如此,那我們出發吧。”

“我們?”白中元一愣。

“有什麼問題嗎?”許琳反問。

“你不是要去和三大隊做交接嗎?”從心裏講,白中元可不想跟許琳同行,尤其是在二人舊賬尚未清算的情況下。

“那事兒不着急,再說也不是非要我親自去,派倆人過去就成。”許琳說著,抓起桌子上的鑰匙扔向了白中元,“你去開車,我換件便裝,馬上就下去。”

“好吧。”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在許琳將對話上升到“命令”高度后,白中元只能認命的接受這個有些糟心的結果。

……

車子駛出警隊之後,一名警員從樓梯的拐角處走了出來,左右打量過後掏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方隊,白隊離開了。”

“是他自己嗎?”

“跟許隊在一起。”

“知道他們去幹什麼嗎?”

“不知道,唯一能確定的是他們着便裝離開的,要不要跟上去?”

“去吧,注意不要節外生枝,只需要弄清楚他的行蹤就行。”

“好的,方隊。”

“對了,那件事情調查的怎麼樣了?”

“五十萬現金的事情已經證實了,至於其他環節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

“時間不是問題,但一定要掌握切實的證據。”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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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罪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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