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朱雀未死
“後來,我因為太害怕,再次給哥哥打了電話求他幫忙。我哥哥不清楚緣由,幫我掩蓋了罪行。老肆後來得知我沒事,竟然追去了醫院!”
“那天深夜,口哨聲在寂靜的走廊中響起。老肆假扮成醫護人員,推車走進了特殊看護病房。我躺在床上睜開眼睛,戴着呼吸器無法說話,只能發出嗚嗚的警告聲。我哥哥被驚醒,他不解地站起身,詢問身後的老肆,是誰。他本來是準備殺死我的,但被我哥哥攔住了。我好不容易逃走了……但我哥哥他……”
楊立姍說到此,已是泣不成聲,徹底無法繼續說下去。
萬曉娟心疼又難受,上前抱住了她,無聲地用手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案情基本上已經明朗,郝運聽完眉頭緊鎖,一臉凝重。
吳愛愛心臟重重一沉,忍不住低聲說,“這個老肆,他可能就是四……”
郝運伸手攔住吳愛愛,止住她的話頭。
吳愛愛眼色略帶驚訝地看着郝運,不知道他阻止自己的意思到底是為什麼。
究竟是因為想要護着四爺,還是有別的想法了。
李正宗警惕地追問,“說話不要只說一半!他可能是什麼?”
郝運面不改色地繼續回答,“他可能是當年朱雀的一個親信,愛愛查到一些資料,說他和朱雀失蹤的一個手下很像。”
眾人面露驚訝。
周黑丫忍不住怒道,“朱雀又是朱雀?!Fuck!”
李正宗面色凝重,他轉向楊立姍,繼續追問,“這個叫老肆的,為什麼要對你一路追殺,你到底知道了什麼?”
楊立姍抬起佈滿淚痕的臉,眼底有些迷茫,“我只知道,他們製造全城大混亂,是想攪亂妖管局的注意力,真正的目的是——劫獄!”
周黑丫震驚,不解地問,“劫獄?他們想劫誰?”
楊立姍搖搖頭,抹去眼淚,“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在偶然間偷偷聽到過,當時聽到這個名字,我以為他們已經瘋了。因為他們說,要把他們的老大救出來——”
“他們的老大?這個範圍就太大了!總局監獄裏關了那麼多人,這可要怎麼查。”周黑丫懊惱抱怨說。
楊立姍咬着唇,小聲說,“我聽見他們老大的名字了。”
眾人一震,紛紛異口同聲問道,“是什麼?”
“朱雀。”楊立姍此話一出,四周一片沉寂。
眾人面面相覷,生出無數猜測。
劉小紅表情認真地說,“檔案中白紙黑字有記錄,朱雀在二十年前的抓捕中,已經死了。”
吳愛愛一臉困惑,不解地自語,“可是……朱雀已經死了。會不會是聽錯了?”
周黑丫也點頭附和,“你一定是聽錯了,會不會要劫的是別的妖怪?總局監獄裏的妖怪?”
楊立姍搖了搖頭,無比肯定地說,“這個名字我聽得千真萬確。這裏暴亂只是幌子,他們是要去別的地方劫獄。萬大夫幫助我清醒過來,我就想到要立刻告訴你們。”
半天不做聲的李正宗忽然開口,他臉色驟然變得有些驚慌,“糟了!”
眾人不解地看着社長。
李正宗抬頭,從沒見過他臉色如此嚴峻,他雙眼有點發黑,大叫道,“不好!我們中計了。”
迷霧的盡頭,零零落落的腳步聲響起,一群浩浩蕩蕩的人影慢慢顯現,由模糊漸漸到肉眼可辨。為首的,正是之前屢次出現的中年馬尾男子——老肆。
他的身後,而與他一道而來的人,皆着黑衣、帶頭套,像是訓練有素的軍隊。
整個街道都已杳無人煙,么家小館卻一如往昔,門內夥計們各司其職。
門外大灶上,咕嘟嘟地煮着一鍋肉湯,在黑夜中散發著撩人的香氣。
老肆帶着大批人馬,正往妖管三局的正門走去,一個人走了出來,攔住他們去路。
么家小館的老闆不知打哪兒冒出來,攔住老肆等人。他脖子上掛着一條毛巾,臉上堆滿殷切的笑容,“幾位老闆,進來吃夜宵啊?”
老肆冷笑一聲,戳穿他,“老謝,真是逗!你好端端地放着總局行動處處長不做,倒來這搞起副業開飯店了?”
老謝笑容凝固,伸手攔在老肆面前,“哎呀,你這人太不會聊天,第一句就把嗑給嘮死了。”
老肆神色極為陰沉,眼底明顯有股兇狠的戾氣在竄動,“你們隱姓埋名守在這這麼久,怪不容易的。我啊,是想進去把朱雀放出來,這樣呢,你們也不用守着這了,還能放個長假。”
謝老闆淡淡的一笑,“你看,這下子可是你在開玩笑了。不過,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已經死掉幾十年的妖怪有什麼好放的?做人要向前看,來來來,進來吃頓好的,這頓我請。”
那些忙碌的夥計小廝竟一個個站在老闆身後,擋在老肆等人面前。
老肆身後的一名壯漢已經不耐煩,“滾滾滾!吃你大爺!你們這幫蝦兵蟹將,還不夠我們一頓的!”
壯漢劈頭一刀朝老闆砍過去。
謝老闆拿手臂一擋,只聽一聲金屬相碰之聲,他的手臂居然毫髮無損。
謝老闆露出一個淡定的笑容,“我們全稱是蝦兵蟹將組,不要以為我們真的是蝦兵蟹將啊!”
老肆一行人臉色一冷,紛紛集結成勢,“兄弟們!上!全殺了,一個都不要留!”
“你們儘管可以來試試!”謝老闆不再多話,氣勢兇猛地直撲老肆。
與此同時,妖管總局監獄審訊間裏,
周黑丫追問道,“社長,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李正宗表情嚴肅至極,雙眉緊皺,“立刻通知王黑雄社長,將明德市所有妖管探員立刻調往三局,萬大夫,你帶楊立姍先回醫療站,照顧其他傷員。”
說到這李正宗頓住,神情複雜地看了眼郝運,最後緩緩說,“郝運留在這,檢查漏網之魚。其他人,跟我回局裏!”
郝運不解,堅定地說,“社長,我不留在這裏!我也一起……”
吳愛愛一把抓住郝運,打斷他的發言,“別說了!現在是非常時刻,社長這樣做肯定有原因!你別鬧了,聽社長的!”
郝運把剩下的話,全部吞進肚子裏,眼底卻是強烈的不甘心。
眾人離開,吳愛愛看向郝運,冷聲質問他,“四爺的事情,你為什麼不告訴大家?你以為故意瞞着,就能保護他了嗎?他如果犯罪,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郝運,你別忘了,你是個探員!這個時候,你更加不能糊塗!”
郝運痛苦地偏開頭,掙扎無比,“一切都只是我模糊記憶里的東西,都還沒確定,也許……是我記錯了……”
吳愛愛深吸一口氣,眼底滿滿的都是對他的心疼,“郝運,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四爺是個妖怪……”
郝運立馬反駁,“一個妖怪幹嗎要裝作狗在我身邊十幾年?!這不合常理!”
吳愛愛按住他的雙肩,眸光直視他的眼睛,“郝運!你冷靜一下!他潛伏在你身邊那麼長時間,更要懷疑他的用心了!”
“別說了!”郝運再也無法承受,他忽然對吳愛愛大吼起來,“四爺對你來說只是條狗!是個嫌犯!但對我來說,他是我的親人!一個和我相依為命,比我的命還重要的親人!你懂不懂?”
吳愛愛愣在原處,委屈得眼眶有些發紅,“我……我在擔心你!”
郝運已經情緒崩潰,口不擇言地繼續大吼,“擔心我什麼?擔心我會把四爺放走么?你放心,我不會的!就算我想,你也會在第一時間攔住我!就像社長這樣,你們都走了!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
吳愛愛瞪着郝運,眼圈有些發紅,“郝運,你不能這樣。”
二人沉默對視,一度陷入崩潰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