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怪咖
案發現場並沒有發現手機,那麼難道說手機被嫌疑人帶走了?那麼,手機里究竟有什麼重要的信息,嫌疑人一定要帶走手機?
“繼續。”
“那死鬼朋友不少,打牌喝酒認識的一大堆,多數我都記不得,我也從來不過問他的事情。經濟糾紛更是數不清了,但凡是他的朋友,都和他有金錢往來!當然,都是他欠別人的,追債的經常到家裏來,兒子和女兒都被嚇得不輕。”李桂香值得人同情的一面又展現出來,“你說,像他這樣的人死了,我還有什麼好值得懷念的?!”
蘇默言抬頭看了一眼鬢角已經爬滿了白髮,卻還不到四十歲的女人,砸吧了幾下嘴,並沒有覺得她有多麼可憐。並不是蘇默言冷血,只是李桂香還有沒交代清楚的。
“八年前王貴才還有工作,在郊區的化工廠當保安看大門,這八年他沒有再找工作,可是銀行卡每個月都會有進賬,你和我說說這筆錢是怎麼來的?”蘇默言追問。
李桂香的頭低下去,不敢和他對視,支支吾吾地說著:“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他有錢,他也從來不給家用!我要是知道他有錢,也不至於每天都這麼辛苦的工作,而且他嗜賭如命就算有錢也都輸光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李桂香恐怕也是沾染了王貴才的習氣,撒謊眼睛都不眨一下,可這卻根本逃脫不了蘇默言的眼睛。
“就算你對他的事情一概不知,那麼總該有幾個你能夠叫得上名字,經常來家裏做客的人吧?”蘇默言用筆一下下點在桌子上,對李桂香已經失去了耐性,“別和我兜圈子,否則你的胳膊還會受苦!”
似乎是怕了蘇默言的招數,李桂香抬起頭使勁兒晃着手:“不敢不敢!倒是有兩三個關係好的,經常來家裏打牌。有一個光頭的男人叫東哥,還有一個總是跟東哥身邊的小柱子,還有一個是王貴才的發小陳茂。”
“劉帥!”蘇默言喊了一嗓子,“做事。”
劉帥聽到了名字,麻利兒地在王貴才的通訊錄里搜索起來。
“昨天晚上九點到今天凌晨三點半,你在什麼地方?有沒有時間證人?”蘇默言依舊沒有停下,繼續追問。
李桂香的臉上原本還掛着一絲驚懼,當她聽到“三點半”竟笑了出來:“小帥哥,你的問題很搞笑啊,大半夜的我不在家睡覺還能在哪?”
“有證人嗎?”蘇默言將手中的本子合上,微微抬了抬頭提醒李桂香,“你嚴肅點兒,現在死的人可是你男人,別讓我總有一種是你害死你男人的錯覺!”
也不知蘇默言的哪句話觸動李桂香的神經,她像被點燃的汽油桶瞬間爆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那麼晚了孩子早都睡了,我一個女人誰能為我證明?難不成,我在偷男人!?”
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的李桂香,像剛出籠的母獅子,把剛站在蘇默言身後的古月嚇壞了,她下意識後退兩步,眉頭緊鎖。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請你坐下,配合警方工作!”蘇默然習以為常,一邊用手中的筆帽敲打着桌子,一邊淡然看着李桂香,並沒有注意到躲在他身後的古月。
李桂香發現蘇默言根本不吃這一套,意識到警局不是撒潑的地方,重新坐回去的同時還下意識摸了摸肩膀,囂張的氣焰收斂了不少。
將手中的碳素筆仍在桌面上,蘇默然淡然開口:“你在上面簽個字,就可以走了!”他的聲音仍舊沒有絲毫的情感,冷漠而又冰冷。
躲在蘇默言身後的古月將懷中的審訊記錄放在桌子上,在右下角指了指,沒多說話。
拿起碳素筆,李桂香在審訊記錄寫下名字,頭也不回離開了刑偵隊辦公室。
古月怔怔地盯着李桂香離去的背影,心中感嘆這女人潑辣同時,也在為蘇默然的淡定而感到不可思議。
“小胡!”
蘇默言冷不防的一聲,把古月嚇了一跳,雙手一松審訊錄順着桌子的邊緣滑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回頭撇了一眼古月,蘇默言將地上的審訊錄撿起來的同時,目光卻落在了三個畫著重點號的名字上。
“別杵着了,把這個交給刑鑫,讓他查一下這三個人的具體情況,然後回來找我!”說完,蘇默言便回頭繼續工作,才不管古月有沒有做事。
“面癱吧。”古月咕噥着,抱着審訊記錄往外走,心裏有一萬個不願意。
古月前腳離開辦公室,蘇默言對着空空如也,李桂香剛剛焐熱的那把椅子說道:“靜怡,是這個女人殺了王貴才?有這種可能性嗎?”
葉靜怡並沒有出現,蘇默言自問自答道:“不會。”
辦公室再次陷入了死寂中,轉而,蘇默言一抬頭,竟看到葉靜怡半坐在他的辦公桌上,笑嘻嘻地反問:“可是這個女人很可疑,她好像試圖在掩飾什麼。”
“這個女人的確可疑,也有殺人動機,如果兇手是她,那麼她的表現就太過自然了,如果不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演員,那隻能說明她的反應都是真實的!”蘇默言眉頭緊鎖,“如果她身上摸不到線索,不如先從她交代出來的那三個人身上入手!”
這“一個人的對話”剛剛好被推門進來的古月聽見,她愣了一下,從嗓子發出疑問:“啊?你說什麼?”
蘇默言回頭看,古月傻愣愣地站在那裏,懷中捧着一個文件夾。他問:“什麼事?懂不懂禮貌?進來之前不知道敲門嗎?”
“我出去送筆錄的時候正好碰到了江南前輩,這是他讓我帶過來的,我有點着急,所以忘了敲門,對不起啊……”古月聲音越來越小,就算她覺得蘇默言剛才的“對話”很奇怪,都沒有勇氣問出來了。
蘇默言深吸一口氣,對這丫頭真是又愛又恨,揮揮手吼着:“過來,放下,出去!”
古月挪動着小碎步,把文件放在桌子上,扭頭就跑,臨出門前還不忘看看剛才蘇默言“對話”時候看着的方向,那裏的確空空如也,怎麼也不像有人。
蘇默言把手放在牛皮紙製成的檔案袋上,看着上面的四個黑色的大字,嘴角竟然露出了一絲笑意。
“屍檢報告,正是我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