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新的居所

第三十七章:新的居所

一輛出租車駛到我的面前停下,司機伸出頭問我要不要打車,我沒有回答,見我木訥的站在原地一聲不吭司機又把車開走了。我茫然的看向車子離去的方向,這才意識到我確實需要打車,可是此刻車子已經走遠,再叫已經來不及了。

我拖着行李箱機械的朝前走着,腦袋昏昏沉沉,眼睛澀的像灌滿了沙子,我知道我是真的有點兒累了。

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了不知道多久,終於看到了前面一家立着住宿兩個字的燈箱招牌。我實在太累了,於是隨即決定今晚這裏便是我的歸屬。

走進去叫醒趴在櫃枱上打着呼嚕的服務員開了一間單人房。走進房間我累的懶得洗漱,拿出手機想看一下時間才意識到手機早就沒電了,於是又從箱子裏找出充電器打開手機才知道現在已經凌晨兩點多了。

手機剛開幾秒鐘隨之一條短訊發了進了,我打開一看是石頭母親發來的,說今天的營業額比昨天還要多一點,並再次對我表示了感謝。看來花店的事情已經沒有什麼問題,慢慢的自然就會走上正軌,石頭和他母親的生計問題我想暫時是不用擔心了。這可真是今天唯一的一個好消息,這讓我失落的心裏稍稍有了些安慰。於是放下手機倒在床上片刻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已是十點多鐘了,由於睡的太沉手機鬧鐘並沒有能把我鬧醒,而且頭依舊疼的厲害,想來昨晚確實喝的太多了,看來上班是不可能了。

我拿過手機給公司人事部打了一個電話說我要請一天的假,可人事部卻說:“魏助理,沐總交代過,你的一切事宜都直隸於總裁辦公室,所以你請假要沐總批准才行,你還是直接……”我還未等她說完便掛斷了電話。心說管它呢,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便又倒頭睡去。可是剛倒下手機就響了起來,拿起一看見是沐惜春辦公室的號碼,大概是人事部已經把我剛才請假的事只會了沐惜春。心想恐怕她又要拿曠工來刁難我了。

按下接聽鍵我含糊不清的餵了一下。

“你……怎麼樣?”聽筒里沐惜春語氣有些猶豫的說,聽起來有些關切的意思。她的這副態度倒是我未曾料到的,印象中她還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和我說過話。

“死不了,不過頭疼的厲害,上班是去不了了,你愛划曠工就划,工資你愛怎麼扣就怎麼扣,反正今天我是上不了班了!”我語氣故意透出一絲不悅。

沐惜春沉默了一會兒,我想她此刻應該是正在極力壓制火氣吧,我幾乎能想像到她此刻的樣子。誰知她片刻后依舊語氣平靜的說:“介於你昨天的表現,今天我算你請假,不過你要把你的私事處理好,我不希望你明天上班還心有旁騖!”

我簡直不敢相信她會對我這麼大度,或許真如她說介於我昨天的表現,我今天之所以這個樣子可謂是大部分是為了她,如果她還跟以前一樣刻薄對我,那她良心真是大大的壞了。

“那還真是謝謝您啦,總裁大人!”我故意把語調拉的長長的,諷刺之意顯而易見。只聽見那邊啪的一聲掛掉電話,震的我耳鼓直鳴,手機都差點掉在地上,想像着她此刻應該會有的樣子我臉上浮現出一抹賤兮兮的笑容。

放下電話我揉了揉悶悶的腦袋想繼續補個覺,可由於剛才的事情此刻一點睡意也沒有了。在床上換了幾個姿勢終於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於是起床簡單洗漱之後便擰着行李箱下樓退了房間。

出了旅館我又躊躇了起來,眼前要緊的事情是要找到住的地方,可是手裏就還有三千塊錢了,按照這裏普遍都是半年或一年一交租的租賃習慣,恐怕我連最便宜的房子也租不起。難道真的要睡馬路了嗎。想到這裏我終於意識到,自己二十幾年的人生到今天終於混到了讓自己無處容身的地步。想想李良想想安妮,當初他們和我一起走出校園來到這座城市,如今他們都已經在這座城市有了安身之處,事業上也大有斬獲,而我卻終於在今天成功的把自己給扔在了大街上不知去向。

我一邊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一邊在心裏苦苦思索着該把我這一百多斤的肉體安放在哪個地方。走着走着肚子突然一陣飢餓感傳來,看來思考也是一件蠻耗體力的事情。我抬頭四處張望想尋找可以吃飯的地方,這才發現我竟不知不覺走到了酒吧街。我分辨了一下方向知道向東的酒吧就在前面不遠處,想到向東我突然想起來什麼,趕緊拿出手機撥通了向東的手機。

“什麼事啊兄弟?你不知道現在是我的休息時間嗎?”向東語氣朦朧的說,顯然我打擾了他的清夢。

“有事兒!”我簡明扼要的說。

“什麼事啊?”向東似乎對我擾了他的睡眠頗感不滿,語氣中透着不耐。

“江湖救急,別睡了,我在你酒吧門口等你,你趕快過來我跟你當面說!”

“好吧,好吧……唉……”他嘆息着掛了電話。

大約二十多分鐘過去,向東終於開着他那輛霸氣的越野車趕了過來。

看見我身邊的行李箱他有些疑惑的問:“你這是要出遠門?出差嗎?”

“出什麼差呀,你看不出我這是流落街頭了嗎!”我自嘲的笑笑說,在他面前我沒必要掩飾什麼。

“我說你什麼情況?”向東一邊不可思議的問我一邊摸出鑰匙開門。

走進酒吧我在一張沙發上坐下,向東則走進櫃枱拿了兩瓶啤酒過來,遞給了我一瓶說:“說說吧,你這是抽的哪門子風!”

“我記得你酒吧後面是不是有一個倉庫一直閑置着?”我開門見山的說。因為我知道向東是個怕老婆的人,以前每次吵架被他老婆李小彤趕出家門他都是委身在這個倉庫里,作為朋友這點我是相當清楚,而且我還去過這個倉庫幾次,這個倉庫不僅採光好而且寬敞明亮,唯一的缺點就是有些舊了,而且只有一間碩大的房子,並沒有隔牆和小房間之類。這個倉庫是房東為了多收租金連同酒吧一起租給向東的,但一間酒吧哪裏會用得了這麼大的倉庫,向東除了在倉庫的一角放了一些酒水飲料外其餘的大半空間一直常年閑置。

所以在看到酒吧的時候我突然就想到了這個倉庫,我想最為朋友這個倉庫借我住上一段時間他應該不會不同意,所以才有了剛才的一幕。

果然向東好像知道了我的意圖似的說:“是有個倉庫,而且閑置着,不僅如此裏面還有一張床呢。”接着他似乎又意識到了什麼似的說:“不是……你問這個幹嘛,你原先的房子呢?你一個大企業白領你不會真淪落到住倉庫的地步吧!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了?”向東敏捷的思維輕易的就找出了我的癥結所在。

“你這麼多問題要我回答你哪一個?”我看着他咋咋呼呼的樣子沒好氣的說。

“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突然要跑來我倉庫里住?”他追問。

“如你所說,我確實遇到了一些事情……”我見他這架勢不給他講明白恐怕是不能善了了,只得把撞車和欠款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向東瞪着牛眼聽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給他講完方才眨巴了幾下眼睛,然後低頭沉默了一會兒說:“老魏,遇到這樣的事兒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不就是十二萬嘛,這也太欺負人了,要不我先幫你把錢還上,你趕快辭掉工作另謀出路,再在這裏耗着你那上司肯定少不了給你小鞋穿!”

向東的話讓我有些感動,若不是絕對的交心朋友恐怕沒有什麼樣的關係能夠如此仗義的去幫助別人。但我卻在內心深處不願欠着別人,我太能理解欠着別人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即使你欠的是你最親近的人,他們也根本不會因為你欠着他而對你的態度有任何改變,但對於欠人的一方其根本意義上跟欠任何人都是一樣的。與其欠自己親近的人我寧願欠着沐惜春,至少在面對沐惜春的時候我不會因為欠着她而倍感到壓力,事實上面對她我根本不會有任何壓力,因為我跟她一直以來的相處模式已經形成了我根本沒把她當作是債主的潛在意識,儘管她因為這個把我給整的流落街頭。

“算了,我之所以不告訴你們就是怕你們為我抱不平,你的好意我放在心裏,你雖然掙了些錢也不容易,我的事情就讓我自己來應付吧。”我說。

“臭德行!跟誰呢?你要硬撐也隨你,等哪天你熬不住了可別說哥們兒沒有幫你!”向東似乎對我的拒絕感到不滿,語氣略帶情緒的說。

我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舉起啤酒跟他碰了一下然後仰頭喝了一大口說:“那你這倉庫……”

“誒你愛住就住吧,只要你不嫌棄跟幾隻老鼠和一窩蟑螂同居一室,你愛住多久就住多久!”向東依然情緒未消打斷我道,語氣頗為不耐。

喝完這瓶啤酒向東領我去了酒吧後面的倉庫,打開大鐵門一股倉庫特有的塵土味道鋪面而來,看來他上次被趕出家門已經有些時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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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藍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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