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同回河溪
心安夢穩,一覺天亮。金色的晨曦透過簾縫射進了房間,只見小喬依然沉睡。
我怕驚醒她,像以往一樣躺着練氣。沒多久,客廳里起了響動----應該是美女起床了。如果小喬沒休假也要上班的話,肯定這時候也和她們一樣了。
動靜沒延續多久就隨着宅門的一聲悶響消失了----兩個美女出門了。
約摸半小時后小喬醒了,我們一齊起床。穿戴洗漱完畢,我和小喬出門去吃早餐。
回來后,小喬到陽台上用手摸了一下衣裙看幹了沒有。她將手中的衣物鬆開微微一笑說:“這些衣物全都幹了,可以收起來了。”說完就動手把衣架上的衣物一件件取下來。我也跟在小喬的旁邊拿着。夏天,不管什麼衣服在陽台上晾了整整一個晚上,幾乎沒有不會幹的。
進了房間,我們各自整理衣物收拾自己的旅行包。我提醒小喬別忘了帶上身份證,否則買不到車票。
她說已經出門在外幾年,這個不用我提醒自然就知道的。收拾停當后,小喬還不忘給房東祖阿姨報告信息,說我今天上午就出發要離開杭州了。小喬用微信訂了一輛出租車。
我又是肩上背一個包手上提着一個包滿心歡喜地跟在小喬身旁出門了。回家總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何況帶美女回家。
在單元門口,小喬照例從小包里取出傘和墨鏡來抵禦太陽的強光和看不見的紫外線。
到了紫荊花路,我們走到微信里指定的錢塘大廈門口等那輛已經訂好的出租車。
通過小喬幾次電話問詢催促,比預約時間晚了幾分鐘的出租車終於來了,停在我們的眼前。司機一下車就跟我們一邊解釋原因,一邊打開後備箱。
我倆並未和他啰嗦,把兩個包放好后一起坐進了後排座。司機一關門啟動車子就直奔杭州東站。
到站就下車。司機打開了後備箱,我取出兩個旅行包禮貌性地與司機別過後,和小喬並排走進了售票大廳。小喬收起了傘和墨鏡。
在大廳東牆的告示牌前,我倆站定仰頭看車次時刻價目表。我們選定了出發時刻最近的車次。
我就地放下兩個旅行包叫小喬把身份證給我,獨自走到售票窗口,買了兩張連座票再回到小喬身邊,把一張遞給了小喬。小喬接過票看了一下捏在了手上,我放進了褲兜。
兩個旅行包,我又是背一個提一個。兩人一起走出售票大廳憑票轉進了候車大廳。
我們查看告示牌找尋上動車的出站口,找好了就在指定的候車區座位坐下等候。
小喬默默地坐在那看手機,似乎此去境遇未卜。我心裏則是喜憂參半,帶着這麼一個漂亮的女朋友回家,有人會替我開心會羨慕會祝福,但是也一定有人對我冷嘲熱諷、造謠詆毀、誣陷栽害。我問心無愧也沒什麼好懼怕的,要是像吳金忠之類下流無恥至極的畜生我是絕不會輕易放過的。不知道這樣一個“矬、丑、土、肥、圓”毫無人性、毫無羞恥、毫不講理的畜生,耍流氓的心理優勢及耍手段的現實力量到底從何而來?一個小小的職務能撐住多大場面?如果社會允許這樣的無賴橫行,那麼其必定進行了利益輸送得到上層領導的儘力庇護。此人會是誰?
突然響起廣播了,“從杭州前往……鷹潭方向的旅客請準備檢票上車……”這優美親切的聲音在整個大廳里回蕩。
旅客騷動了。這片區域的旅客紛紛起身,有背着包的,有拎着袋的,有拉着箱的,也有空手的,一個個走向檢票排隊。我和小喬也一樣。
順利地通過檢票口,走過一段幽深的通道再轉彎踏上長長的高高的台階,我們來到了站台,按照線路指示符前進,找到了自己要乘坐的那輛動車的車廂號。門口有乘務員站在那兒再次檢票,大家出示車票之後有序地進入車廂尋找自己的座位。
我和小喬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有一個座位靠窗,自然讓小喬坐。我把兩個包一一放在了頭上的行李架上之後也落座了。
車未啟動,車廂里比較嘈雜,滿耳都是南腔北調的聲音。熱鬧是他們的。
小喬將小包擱在腿上安然坐在那裏看着窗外。我也安靜地坐着,但想到即將回到有人惡意圍攻的故鄉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希望不要節外生枝遭人挑撥離間,我情不自禁地悄悄地握住了小喬的手。小喬的手掌也扣緊了我的手掌。
“老婆,馬上就要去我家了,有沒有即將當家作主的喜悅?”我笑着小聲地問。
小喬白了我一眼撇了撇嘴問:“難道你是大戶人家?”
“娶到你之後就變成大戶人家了。因為你是大戶人家的女兒。”我拽起小喬的手掌晃了晃笑道。
“切,我那麼普通的家庭怎麼能稱得上大戶呢?現代社會能稱得上大戶的都是金錢、地位、聲望無比優越的能呼風喚雨的富豪級家庭。”小喬一臉平淡。
“是啊,老婆說得對。咱們不要成為什麼大戶,只要生活得幸福就是最好的門戶。”我連忙應和,生怕說錯了話惹得她不開心。
小喬沒有作聲,只是使勁地握緊我的手,讓我感到有那麼一點點疼痛。
一聲汽笛長鳴,動車緩緩啟動,然後徐徐加速,窗邊的景物越來越模糊。小喬轉回了頭鬆開了手掌,拿出手機開始專心地看起來。我則將頭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以此來平復心中那股對小人們莫名的憂慮,甚至恐懼。
不知瞌睡了幾個站,我被推餐車的服務員那越劇唱腔般的叫賣聲驚醒了,轉頭看了看小喬,只見她收起了手機一手搭在腿上一肘撐着扶把手仰頭靠在椅背上安然地睡著了,車廂里此起彼伏的談笑聲以及路過的叫賣聲絲毫沒有干擾到她。
聽到叫賣聲使我產生了條件反射----感覺肚子餓得在咕咕叫了。我立即喊住了這位中年阿姨,買了兩份不同口味的盒飯,一份是小喬愛吃的,一份是自己喜歡吃的。還買了兩瓶純凈水,既可以解渴,又可以漱口。小喬的那份盒飯、筷子和純凈水用膠袋包着擱在座位底下。
小喬沒醒,我先吃着,吃完了飯處理掉垃圾就擰開瓶蓋喝水漱口吐到垃圾桶。這番動靜,小喬才慢慢地睜開眼睛,怔怔地看着我有些迷糊地輕聲說:“書獃子,就吃飯啦!”
我喝了一口水輕聲道:“嗯,我剛吃過,見你睡得很香就沒喊醒你。”又喝了幾口再擰緊蓋子,彎腰從座位底下取出了膠袋,遞給小喬說:“老婆,這是你的。餓了么?”
“等一會兒,我先上一趟洗手間吧。”小喬起身離開座位去了車廂末的衛生間。
回來時,小喬的臉上手上都沾着晶瑩的水珠。等小喬坐好之後,我打開膠袋取出盒飯筷子遞給小喬,再取出純凈水,將膠袋放在前座背後的網袋裏。
小喬打開飯盒,看到土豆、羊肉時不禁眼前一亮,開心地笑道:“書獃子真懂我口味啊!”
“相處這麼久,如果我還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那就是真傻真呆了。”我翹起二郎腿將手肘擱在膝蓋上,手掌托住下巴,眼望窗外的美景笑說。
小喬美滋滋地吃着飯,面帶微笑地瞟了我一眼然後又繼續細嚼慢咽。她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吃完,我像之前一樣把垃圾裝進膠袋,再把膠袋扔進座位旁邊的垃圾桶里。
在公共場合兩人不便多說什麼,又各自拿出手機出來看。我看手機沒有小喬那麼專心,因為還要留意車載廣播裏的車站信息。
大約經過三小時左右的行駛,鷹潭火車站到了。現在國家的發展速度真快,以往綠皮火車要坐整整十二個小時,可是現在呢,還不到原來的四分之一。
取下行李,我又是一手拎着一肩背着,和小喬一起下了火車,出了站。
剛出站還沒走到路旁的樹蔭下,就有許多出租車司機圍過來急切地問我們去哪,然後紛紛介紹自己車子的大小、新舊以及技術如何的熟練等等。我們走到樹蔭底下,他們也一起嘰喳不休地跟過來。
小喬被這過分熱情的轟炸式問話整得有點煩悶有點頭暈。我倒無所謂,看到小喬情緒不佳便趕緊伸出另一隻手摟住小喬的肩膀對他們說:“你們想招攬生意不必這樣團團圍着我們吧,我們想打哪個人的車自然會問他的。”
那些司機見我態度嚴肅,就不那麼急迫地爭搶了。
我溫和地說:“我們去河溪縣城,誰的車價便宜車況好就坐誰的車。今年買的車,票價二十元有去的么?”
“今年買的車倒沒有,去年的行么?再說二十元也太便宜了,到哪裏都沒有這個價,能不能高一點。我是從河溪過來的,可以順路帶你們回去。只是車價,老兄你看能不能靠近行情?”一個四十來歲的中頂全禿的兄弟操着河溪話說道。其他司機轉而找別的旅客去了。
“那你說多少?”我問。
“四十。”他的語氣有點虛。
“順路客三十,可以么?”
“可是可以,不過有句醜話得說在先,如果中途有人上車你們可不能拒載耶,因為你們不是包車。”禿頂司機看來慣於和旅客打交道,談及價格邊界真清晰!
“意思就是坐拼車回去啰。”我微笑着說。
“是那樣的。”禿頂司機爽快應道。
我轉頭輕聲地問小喬:“老婆,我們坐這輛車回去,可以么?”小喬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那行,我們走吧。”我又回過頭對禿頂司機說,便和小喬跟在這個司機後面走着。
在熱辣的太陽下,小喬依舊撐傘戴鏡,十分典雅。
走了二三十米的樣子,司機在一輛赭黃漆色的出租車前停了下來。陽光正照在引擎蓋上。
“師傅,這車遭暴晒,車廂里會不會像火爐呀?”我和小喬站在行人路上的樹底下擔心地問。
“不會的。停的時候車子都被樹蔭蓋住了。”司機開了車門坐進了駕駛座,向我們招手,“兩位快上車吧,裏面真的不熱。行李放到後備廂去吧。”
放好行李包后,我和小喬半信半疑的坐進了後排坐。還是比較熱的,皮坐墊散發出特殊的淡淡的毛腥味清晰可聞,甲醛的氣味也很明顯。於是我趕緊請司機開窗,開啟送風模式,試圖將車內的氣味儘速吹走汰替掉。
車子發動了,窗戶也打開了,但是司機並沒有開啟送風模式。
“師傅,為什麼不送風呢?”我疑惑地問。
“只要開着窗戶,車子一動風就來了。”司機冷冷地說。
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一手抓住小喬的手透過她的秀髮看着窗外的景色,在她耳邊輕聲地問:“老婆,等到了河溪縣城,你是住我的出租屋,還是去住賓館呢?”
“先到你家去看之後了再說吧。”小喬一說完就仰頭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不再言語。
我趕緊抬頭跟司機說把我們送到老城區的主街。司機應了一聲知道了就專心地開着車。
的士出了鷹潭城,路兩邊的丹霞地貌風光很是值得觀賞。所幸的是路上並沒有攔路客,拼車變成了我倆的專車。這對於貪戀純粹的我們來說,無疑是一份恩賜。
大概喝一杯茶的功夫,在起起伏伏的丘陵公路的某個制高點上那個讓我沒見會略略地想見了又會暗暗地害怕的河溪縣城就遠遠在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