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異於常人
“貝珠,回來。”盛玉萱沖貝珠投去一瞥。
貝珠似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頓時收斂了臉上的驚訝惱怒之色,轉而恢復了恭敬謙卑。
方才是她多管閑事了,她一時憐憫作祟,有些心疼十三王子,這才出言教訓了那個小婢女。
可是這事說起來又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十三王子並非是她效忠的主子,她也不是服侍十三王子的婢女,十三王子是死是活,過的好還是過的不好,其實都與她無關。
再看十三王子護着穆婭的模樣,越發像是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她的臉上,彰顯了她的狗拿耗子。
她轉身走回盛玉萱身邊,暗暗在心裏提醒自己,她現在是月華宮的婢女,盛玉萱才是她要伺候的主子,其他人都與她無關。
盛玉萱喚回了貝珠,這才轉頭沖穆婭道:“你也起來吧,好好照顧你家王子才是最要緊的頭等大事,你家王子好了,你才能好,若是王子有個什麼好歹,只怕第一個被問責的就是你這種貼身伺候的婢子。”
盛玉萱也是看這婢女十分緊張那位十三王子,先前之事實乃無心之失,這才出言提點她幾句。
穆婭聞言頓時行禮謝過,又見盛玉萱面容陌生,自己並不認得,便猜測着莫非是王上新納的妃子?
十三王子居住的宮殿偏遠僻靜,他們這些伺候的宮人消息也不大靈通,竟不知宮裏何時多了這麼一位神仙人物。
穆婭不知她的位份,斟酌了一番后,才道:“謝娘娘不罰之恩。”
盛玉萱本想糾正她的稱呼,但又覺得清楚明白的解釋一番也挺費勁的,而且她也不想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宣揚出去,弄的整個北狄皇宮都知道,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如此一來,她便懶得再去糾正了。
娘娘便娘娘吧,反正她在華朝皇宮裏,身為華朝的太子妃,也是被宮人稱呼為娘娘的,左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貝珠見狀,卻是忍不住覷了盛玉萱一眼。
她能被選入月華宮伺候,還力壓眾人成為月華宮的大婢,自然有其過人之處,更有不為人知的門道。
據她得知的消息,這位盛姑娘不僅極有可能是王上的新寵,而且王上還欲立她為王后。
雖然消息還在保密之中,僅有極少數的人知道,並未擴散出去,可是只從王上將其安置在月華宮這件事上便可見一斑。
如今穆婭直接稱呼其為娘娘,盛玉萱也並未反駁,恐怕她與王上的好事將近了。
貝珠的小心思飛速的轉着,默默決定要緊緊的抱住盛玉萱這條金大腿。
盛玉萱還不知道她的反應竟讓貝珠誤會了,而且還自己腦補了那麼多有的沒的。
穆婭起身後,想到方才貝珠提到十三王子膝蓋擦傷了,頓時撩起褲腳去查看他的傷勢。
沙漠氣候炎熱,所以北狄人穿着單薄,衣飾多以一種輕薄的紗質布料為主,衣服的款式也大多比較寬鬆。
所以穆婭一撩,便直接把十三王子的褲腳撩到了膝蓋處。
所幸十三王子的膝蓋只是擦破了一點皮,傷的並不重,穆婭看過之後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然而哪怕只是擦破了點皮,她也不敢大意,如今正是一年中最炎熱的時候,也是傷口最容易發炎化膿的時候。若是在這個時候受傷,傷口發炎一直不好,最後化膿,甚至因此喪命的也大有人在。
所以穆婭檢查過後,便要帶十三王子回去擦藥。
誰知十三王子這會兒的心思竟又轉回到了那朵被壓壞了的花上,哭唧唧道:“花花沒了,都掉光光了……”
那朵花的花瓣本來就只有三片,被十三王子一摔一壓,兩片從花枝上掉落,還在花枝上的那一片也被壓成了花泥。
穆婭見狀,本想再折一支新的花朵哄他,可是轉瞬想到這裏是皇宮裏的花園,又似乎是記起了某些不太好的回憶,臉色頓時有些不大好。
偏偏十三王子卻又哭鬧不休,還在心疼他摔壞的花。
盛玉萱見狀,頓時順手摺了一支沙漠玫瑰,遞給十三王子,道:“吶,給你一支新的,這朵花比你剛才那朵更好看,而且花也更大!”
十三王子看到盛玉萱手裏的花,頓時把自己摔壞的那朵花拋之腦後了,開開心心的接過來抓在手裏。
然後被穆婭哄着回宮殿上藥去了。
盛玉萱望着十三王子漸漸走遠的身影,眼底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神色。
待那主僕二人走遠了,盛玉萱才問貝珠道:“這位十三王子是你們王上的弟弟嗎?”
據她所知,北狄王膝下一子兩女,都還十分年幼,最大的也不過七八歲罷了。
方才那位少年看模樣有十六七歲了,而且被稱呼為十三王子,排行十三,只能是先王的兒子,現任北狄王的弟弟了。
下一刻便見貝珠點了點頭,證明她的猜測果然是對的。
“是的,十三王子是王上的異母弟弟。”
“我看他方才的言行舉止都有些不太對,這位十三王子是發生過什麼事嗎?”
方才那位十三王子所言所行,都不像是個正常的十六歲少年會做的,反倒像是智力受損,所以行為舉止都還停留在孩童的智力水平上。
提起十三王子,貝珠的語氣也不禁帶上了幾分唏噓之意。
“十三王子曾經從駱駝上摔下來,腦袋正好磕在了岩石上,醒來以後就變成現在這樣了,有時候還瘋瘋癲癲的,王上找了許多大夫來治,都治不好……”
方才盛玉萱的話算是十分客氣的了,貝珠還見過有人當著十三王子的面直接說他是傻子,是瘋子的呢。
從貝珠的講述中,盛玉萱這才了解到這位十三王子自幼聰明伶俐,是已逝的北狄王最寵愛的王子。
甚至前任北狄王還動過廢除儲君,改立十三王子為儲的念頭。
只是不待他將這個想法實施,便病重去世,曾經的儲君現任北狄王登基稱王,而先王要改立儲君的說法也變成了無稽之談的流言漸漸的不再被人提及,只偶爾私下裏被人議論感慨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