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罪,也不輕。
“那麻煩總管,等霍總統起床替我通報一聲,就說時念卿有事求見。”面對總管冷冽鄙夷的眼神,時念卿不卑不亢。
總管一聽此話,頓時被逗笑了。
職業的緣故,他的雙手一直都保持着畢恭畢敬交疊置於腹前的姿勢。
思索好一陣子,總管這才冷言冷語地哼道:“以往,我總是認為,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不過是誇大其詞,時至今日,這才知道,只是自己孤陋寡聞了。我現在就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不要總是仗着自己閱人無數,就高估自己看人的能力。這人臉皮的厚度,居然沒有極限。”
言畢,總管轉身就往總統府內走。
對於總管的羞辱,時念卿絲毫不為所動,她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的背影,低低開口:“也不知道私自替霍總統做決定,會不會犯了禁忌,惹怒霍總統。”
一聽這話,脾氣與隱忍度極好的總管,頓時怒了:“時念卿,你不要得寸進尺!!也就是你還有臉皮踏入這總統府,換做任何人,恐怕連帝城都不會再回了。”
時靳岩去世后,霍家將她們母子兩人的吃穿用行打理得妥妥帖帖。
結果呢?!她們不知感恩就算了,還在霍家有難時,落井下石。
總管永遠都不會忘記,五年前少爺從美國回來,那連頭髮絲都透着死寂氣息的哀莫模樣。
時念卿卻笑:“總管也不要義憤填膺一味地教育我,倘若讓霍總統知道你越俎代庖遣走了我,這罪,也不輕。”
“你還以為如今的霍總統,是你想見就能見的?!”總管嗤笑,不屑到極點。
時念卿反擊:“那你又怎知:霍總統不想見到我?!”
……
時念卿進入總統府,是早晨八點半。
后花園裏,霍渠譯正坐在雕刻着霍家家族滕圖的紫檀木四方桌前,單手撐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模樣。
桌面,擺放着一盤並未下完的圍棋。棋盤上,黑白交錯的玉石棋子,顆顆色澤溫潤,質地通透。
總管領着時念卿過去,恭敬稟報:“老爺,時小姐來了。”
霍渠譯所有的注意力仍然在棋盤上,他頭也未抬地問:“這黑子的佈局,實在詭異。劉憲,你可看出些許端倪?!”
無論,攻,還是守,皆是死路一條。
總管移眸,認真審度棋局,好半晌這才回復:“少爺心思深沉,他的攻守,豈是我這個下人能看得懂的。”
霍渠譯說:“俗話說得好,再精密的佈局,總有一疏漏,可是,半個月了,我硬是一丁點的破解之法都沒找到。”
總管笑道:“老爺不必較真,都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加上少爺天分極高,圍棋方面的造詣,自然無人可及。”
霍寒景擅長謀略,繼任總統五年,他的手段與本事,國民都看在眼裏。可以這麼說:大到國家,小到這圍棋,他的局,這世間有幾人能破?!
霍渠譯卻有些不甘心。
總管瞄了眼站在一旁沉默的時念卿,他再次低聲提醒道:“老爺,時小姐等候了好一會兒了。”
這一次,霍渠譯終於抬眸看了時念卿一眼。
時念卿不得不承認,霍家之人,皆是上帝的寵兒。
饒是已過花甲之年,但霍渠譯依舊難掩倜儻之姿。
眉目之間,英俊又殺氣。
霍渠譯低聲說:“不知道時小姐今日前來,有何指教。”
她來總統府的目的,誰不清楚?!何必佯裝糊塗。
時念卿視線落在霍渠譯面前的棋局上,好片刻之後,她邁步上前,順手拿了一枚黑色棋子,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