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凌風中槍
殺手端起槍對準了凌風等人,手指放在扳機上,就在準備扣動時殺手猶豫了,在想有必要殺這幾個人之前確定一下他們是誰,看其中到底有沒有噬豹,不然這麼稀里糊塗大開殺戮,殺了一批又一批,最後到底有沒有把噬豹殺掉反而心裏沒底。
“站住,”殺手大聲喝道,“最好別動,我手中有槍,不然要了你們的命。”
凌風、疤子和趙壁被這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不輕,“你是誰?”
“我想知道你們是誰,趕緊報一下各自的名字,不然要了你們的命,再說一遍我手中有槍。”
由於什麼都看不見,到底他手中是否有槍,誰也判斷不出,疤子認為這傢伙是在恐嚇他們,正摩拳擦掌準備上去與其打鬥,就像之前制服武警那樣。
“你們當中誰是噬豹?快說。”殺手提高了嗓音。
提到噬豹,疤子和趙壁才驚覺他沒有跟隨他們下來,至於他現在在哪,沒人去想,更沒人回去找他,都在想怎麼把攔住去路的這個人除掉。
起初凌風也懷疑此人手中是否有槍,當得知他是找噬豹的,凌風確信了他的確有槍,此人就是來殺噬豹的,此人不會輕易放他們離開的,即便他們當中沒有噬豹,要想離開必須將此人除掉。不過,讓凌風不解的是,按凌風的計劃此人應該在排水道的東邊,他為何會出現在西邊?
凌風問了一句:“你是噬狼派來的?”
這讓殺手吃了不大不小的一驚,看來這幾個人像是知道點事情,那麼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他們。
槍響了!又有人在排水道中死去了。
凌雲被丟棄在荒野,車也開不了了,只能靠雙腿去到一個有車的地方,然後搭車趕赴省道,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到達有車的地方,不知道然後搭車能否趕得上行動,凌雲對此不知道,只能拚命趕時間,用雙腿先是奔跑,上氣不接下氣時便步行,等緩的差不多時再奔跑。就這樣凌雲爭分奪秒終於來到了一個有人煙的地方了,這裏有個足球訓練場,由於距市有點遠,一些踢球的都是開車來的,有個人想把自己的車倒進車位,但車技不怎麼樣,倒了好幾次都沒把車倒進去,這引起了凌雲的注意。
凌雲過去一臉燦笑,給車主說:“看你倒不進去,我幫你吧!”
“我怎麼倒不進去?這不是我的原因,是車位太小了,要是車位再大個一倍,我閉着眼睛都能倒進去。”
凌雲點頭表示同意,“對,沒錯,你需要我的幫助嗎?”
“這麼小的車位當然需要你的幫助,你去後面給我指揮。”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下來,我幫你把車倒進去。”
車主想了想便同意了,凌雲上了車先是系好安全帶,然後看了眼汽油表,汽油很充足。
“倒個車還系什麼安全帶。”
凌雲問:“請問你的住在什麼地方?”
“三橋新村9-1-4,問這個幹嘛?”
凌雲把車裏的足球遞給車主,“你的車我借用一下,用完了會還你的。”然後凌雲驅車疾馳離開了。
車主開始顯得有點傻,沒反應過來,凌雲把車開得足夠遠的時候才明白了,開始大聲呼叫,並極力追趕。
凌雲把車開得很快,這並不是為了甩掉車主,而是想儘快趕到省道,可是時間不等人,車開得再快估計也趕不上行動了,凌雲恨不得讓車飛起來。最後,凌雲想起了郭小桔,如果行動一切順利她會接着哥哥去草灘,凌雲決定不去省道了,將車左拐開往草灘了。
在排水道中殺手用槍對着凌風等人,一聲槍響,有人倒在了血泊中,聽到槍響在凌風身後的疤子和趙壁嚇壞了,尤其是疤子,這接下來的第二槍要的就是自己的命,趙壁慶幸自己在最後,趕緊轉身往回逃,想逃出排水道。
“好了,沒事了。”有人說道。
聽到這話疤子和趙壁鎮靜了許多,趙壁不再逃了,因為凌風沒有死,這句話是他說的。
疤子上前伸手去摸,果真摸到了凌風,叫道:“你還活着,還活着,不對,你怎麼還活着?子彈沒打中你?”
凌風晃了晃手中搶,“剛才是我開的槍,死的是攔住我們逃生之路的人。”
凌風之所以有槍,原來是剛才在運輸車裏制服武警時,趁亂把武警別在腰間的手槍給摸走了,真是幸虧這把槍,不然三人肯定命喪於此。
這聲槍響同樣被在東邊下水井口守候的噬虎、噬狼和李耳朵聽到了,聽到這聲槍聲李耳朵有點茅塞頓開,事情應該是這樣的,凌風、疤子和趙壁進入排水道要逃走時沒人幫助噬豹,他們各顧各了,殺手先是將這三人射殺,然後,這時噬豹獨自一人艱難地進入了排水道中,殺手再將他射殺。李耳朵篤定認為事情發展應該如此,不由得沖噬狼微微笑之,噬狼從李耳朵的臉上看不到之前的緊張,反而有了喜悅,便料定事情在按預想的方向發展。只不過噬虎緊張的要命,對於噬豹能不能從這裏逃出來深深地憂慮起來。
凌風等三人終於從西邊的下水井逃出來了,哇!三人一起仰望天空,一致覺得今天天氣真好,這個世界真好,這種感覺是之前在監獄中不曾有的。世界雖好,但三人畢竟還在危險境地,要是因為感慨世界的美好而耽誤了逃離的時間,那顯得就有點傻了。三人立馬朝山地竄去,凌風看向了一點鐘方向,那裏確實有個小山坡。
這時,凌風想到了凌雲的叮囑,便告訴大家為了避免被一窩端,大家分開逃,這樣被發現的幾率就會減小。趙壁沒有多想朝一個方向一路狂奔,但疤子沒有,他一直跟在凌風後面,疤子一直懷疑查砼是否在凌雲的手中,不管在不在,只要凌風在自己的手中,凌雲就要受制於自己,只能用查砼來交換。
凌風着急地向山坡小跑,跑了一半發現疤子一直跟着自己,便說:“我不是說了嘛!不能在一起逃,目標太大,容易被抓。”
疤子冷笑了一聲,“這是凌雲教你的吧!讓你甩掉我?”
凌風不知道疤子的心思,竟說:“對,沒錯,但不是甩掉你,是讓我們分散開,這樣逃生的幾率才大。”
疤子沒想到凌風這麼直率,竟然承認了,說:“你跟我走,當凌雲把查砼交給了我,我就會把你放掉的。”
“跟你走?開什麼玩笑,我逃出來了,我自由了,我要去哪你管不着。”
凌風轉身要走,疤子將他扯住,凌風掙脫,倆人一來二去扭打在了一起,凌風誤以為和疤子只是起了點爭執,做出的每個扭打動作只是防禦性的,但疤子心狠手辣,一記重拳將凌風打得差點暈死過去,凌雲倒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我再說一遍,你跟我走,只要凌雲把查砼帶來,我就放了你。”
凌風這才意識到現在已經和疤子不是一條戰線上的戰友了,凌風躺在地上緩了緩,緩的差不多時示意疤子靠近自己,說:“我知道查砼在哪,你過來我告訴你。”
疤子俯身靠近,凌風猛然一口準確咬到了疤子的耳朵,將力氣都傾注到了牙齒上,大有咬掉耳朵的勁頭,這是要讓疤子知道自己的兇殘,想讓自己跟他走,痴心妄想。疤子的反擊也快,一隻手扼住了凌風的喉嚨,頓時,凌風牙齒上沒了力氣,接着又給了凌風一記重拳。疤子摸了摸耳朵,都是血,耳朵能否保住很難說,惱羞成怒的疤子惡狠狠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凌風,眼露凶光,大有殺人的惡意。
果然疤子起了殺心,雙手怒掐凌風的脖子,“你這般抵抗休怪我無情,你們兄弟倆感情深厚,我相信用你的屍體也能從凌雲那裏把查砼換來。”
這時,郭小桔出現了,用一根木棒揮向疤子,然後拽起凌風趕緊向山坡後面跑去,而疤子趴在地上哼唧了半天,等再站起來時只剩自己一人了。
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噬虎苦苦在下水井口等候,始終不見噬豹出來,噬狼和李耳朵佯裝的也很焦急,時不時地把腦袋探進下水井查看。
噬虎終於按捺不住了,說:“噬豹這麼久還沒出來,是不是意味着出不來了?”
噬狼面露難色,說:“可能出現什麼意外了。”
“營救計劃你們是怎麼制定的,計劃了這麼久還是出現了意外。”
這個時候,噬狼準備把所有的責任往凌雲身上推,“我覺得制定的計劃沒什麼問題,問題是出在凌雲身上。”
“可是他並沒有來到現場。”
“我不這麼看,他肯定來到了現場,只是沒跟我們在一起罷了,因為他要救他哥哥出去。”
“可知道他在什麼地方?怎麼救他哥哥出去?”
“這我不知道,我們都被這傢伙騙了,計劃是他謀划的,那麼他肯定考慮到了該怎樣救他哥哥出去……”
“好了,先不要說這個了,”在這緊要關頭噬狼說起凌雲很不合時宜,縱然凌雲罪大惡極也要事後找他算賬,現在最緊要的是想辦法把噬豹救出來,“現在該怎麼辦?我們沒多少時間了,我看還是把隧道口打開,讓死士衝進去把人救出來。”
這時,噬狼的電話響了,是他的小弟打來的,說大批武警向這邊趕來,最快五分鐘就能趕到。
將此消息告訴了噬虎,噬虎悲嘆了一聲,“沒想到武警來得這麼快,怪我,怪我太相信所制定的計劃了,其實聽到排水道中槍聲那刻起就不應該再等下去了,真應該那個時候就強攻。”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們趕緊撤吧!只要我們不被抓住,我們以後還有機會營救豹哥。”
開始撤退了,死士們將封堵住隧道口的卡車和跑車開離了,光線因此也透射進來,照亮了一半的隧道。有的武警打算追擊,但還有囚犯在,要以防囚犯躁動企圖逃掉,再說被打傷打死的武警也不少,他們需要救治,所以,追擊是不明智的。大家分為兩撥,一撥武警照料傷員,另一撥開始清點囚犯,雖然剛才遭到猛烈攻擊,但武警相信他們還是沒讓囚犯逃走一個。很快事實證明逃走的不僅僅是一個,而是六個,把那兩個武警和噬豹喚醒,三人暈暈沉沉的,武警嘴中直嘟噥:“有人逃走了,有人逃走了。”
大批武警趕來了,第一時間將傷員往醫院送,幾分鐘后高隊長和馬競也來了,看到現場到處是彈孔和彈殼,看到有的傷員抬上車已經一動不動了,高隊長備受自責,都怪自己用人失誤,進而判斷失誤,才會造成這麼大的死傷。看到噬豹所在的運輸車中只有噬豹還在,這讓高隊長大為困惑,此次行動就是為噬豹制定的,別人都逃走了,他卻沒有。
“你怎麼沒逃走呢?”高隊長問道。
噬豹一臉可惡的表情,“他們沒有帶我,你們一定要將他們抓住,然後直接判死刑,這幫傢伙不得好死。”
“那你知不知道他們會去哪?”
“除了上天入地,其他地方都有可能去。”
“這裏面有人。”有個武警在下水井旁喊道。
大家聞聲圍了上去,幾個武警進入排水道仔細探尋,找到了四具屍體和一把槍,其中一個人沒人認識。為什麼會有人死在這裏面,是起爭鬥了嗎?這個沒人認識的人死在排水道中的西邊,那三個死在東邊,並且西邊此人身旁有槍,高隊長拿着手電進入排水道,看到三人中槍部位都在背部。很顯然,是西邊的此人用槍將東邊這三人殺掉的,這不像是起了爭鬥,而是被埋伏射殺,而埋伏在這裏的此人極可能是噬狼派來的殺手,是要殺噬豹的。可是,他們為什麼不帶噬豹一起逃走?為什麼被殺掉的只是這三人,而凌風、疤子和趙壁都逃走了?為什麼這殺手又死了,被誰殺的?一連串的為什麼在高隊長的腦海里縈繞。
凌風三人肯定不會沿着省道逃走,一定是竄進了兩邊的山地,高隊長讓幾個武警去搜尋,看能否找到什麼線索,高隊長本沒指望真的找出什麼來,畢竟走在那裏面連腳印都不會留下的,還能留下什麼線索,但是有個武警呼叫高隊長過去,說是發現了什麼。原來地上有血漬,從血漬周圍這塊區域裏的雜草折損看得出,有人在這裏打鬥過。
現在,郭小桔載着凌風一路前行趕赴草灘,想把車開快起來,但山地真的很難行,如果開快很有可能車會翻個四腳朝天的,郭小桔的眼睛不僅盯着前方,還掃視後視鏡,還環顧左右,生怕武警從哪裏追來。疤子給凌風那幾拳確實很重,現在凌風的腦袋還在嗡嗡叫,凌風時而搖晃腦袋,時而用手敲擊,想讓嗡叫停止,讓腦袋清凈下來。
突然,凌風摸到了自己的口袋,裏面有東西,掏出來一看,狠狠敲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你看我這個腦子,簡直是豬腦子。”
“怎麼了?幹嘛這麼罵自己?”郭小桔目不斜視地問道。
凌風看着手裏的槍,說:“這把槍在我口袋裏裝着,剛才我怎麼把它忘了,用這對付疤子,他連碰我一下估計都不敢了。”
“這槍是哪來的?”
“奪來的,幸虧有這把槍,不然我們根本逃不出來。”
“你先把槍好好收着,說不定我們還能派上用場。”
凌風看了一眼郭小桔,問:“怎麼是你來接我,凌雲呢?”
“我們去草灘,去那與他會合。”
開出山地車跑得快得多了,郭小桔感覺車輪在空中懸着跑,速度也快趕上磁懸浮列車了,很快便到了草灘,草灘到處都是水窪,郭小桔小心駕駛着車,避免車輪陷進去。凌風一直張望尋找凌風,這裏不見一個人,不過看到了一輛車,在前面停着,不知道車裏有沒有人。
“會不會是凌雲?”凌風問。
郭小桔仔細打量着,這車雖然和凌雲從醫館開走的那輛車是一樣的顏色,但車的型號不對,郭小桔還注意到這輛車的前輪是陷進了水窪,難怪趴在這裏一動不動。
郭小桔說:“你把槍給我,我過去瞧一瞧,如果發現情況不妙,趕緊開車逃命。”
“丟下你不大好吧!”
“你要知道,你現在是逃犯,如果被抓住,那我幫你越獄的罪名也就坐實了,只有你逃掉,對你對我都好。”
郭小桔把槍和手都在口袋裏揣着,向那輛車走去,距離漸進,看清楚了車裏有人,是誰還辨不出,車裏的人看到了郭小桔,略顯激動,他打開車門下了車。
郭小桔把槍丟在了口袋,手掏出來了,是凌雲,倆人相視,不約而同露出燦爛的笑容,然後,凌雲下意識望向郭小桔身後的車。
郭小桔說:“他逃出來了,我把他帶來了。”
只見凌風下了車,向凌雲走來,成功了,自由了,為了這一刻凌風付出了太多的心血,雖說驚險不斷,但最終還是有驚無險逃出來了。
漸漸地起了一點風,拂在凌風的面部,感覺就像輕紗一樣輕柔,像是大自然為自己獲得自由而舉行的一種歡迎禮。
凌風不知不覺流淚了,是熱淚,無辜入獄十年,此刻凌風不想載歌載舞歡慶,只想痛痛快快大哭一場,這十年心裏太憋屈了。
“趴下,趴下,快,啊……”凌雲和郭小桔突然大叫了起來,瘋狂般的大叫。
郭小桔的車後備箱中有人,是王翠,她這時從後備箱出來了,手裏提着一把槍,在背後開了一槍,凌風流着淚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