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虛驚一場

第四十六章 虛驚一場

郭小桔接了何健打來的電話,將這喜訊告訴了華駝,“何健也脫身了,他剛來的電話。”

華駝仰起頭回想起當初給他治傷的情景,他為了逃避通緝將自己毀容,“他也是個可憐人吶!”

“這個人蠻有頭腦的,是他設的計讓我在地鐵把查砼控制住了。”

“他人現在在哪呢?”

“不知道,他受傷了,說要來這裏醫治。”

“受傷了,那他還能過來嗎?傷的嚴重嗎?”

“他說他遇見了個好心人,那個人會送他過來的。”

華駝起身進了藥房,醫館好久都沒開門營業了,藥房裏落了一層灰塵,華駝很不悅,責備起郭小桔來,“你把其它房間都打掃了,怎麼不打掃藥房呢?”

“這段時間又不開業,等開業前我再打掃吧!”

華駝將藥品察看了一遍,發現有的藥品出現了短缺,便寫了個單子,“郭小桔,你拿着這個單子去藥材市場進一批葯。”

“華伯你這不會打算要開張吧?”

“對,不是等會兒何健要來么,他就是我第一個要治的病人。”

“你親自給他治傷啊!我打算是我給他治傷的。”

“你治?那你還不如讓他去別的醫館。”

“你這麼對我沒信心?”

“你說說你跟我學醫學了幾天?不說認真學,就是那種三天打魚兩天晒網學了幾天?”

最後,郭小桔乖乖到藥材市場進葯去了。

何健已經麻煩王翠將他帶到住處,還給他包紮了傷口,不願再麻煩下去,便讓王翠替他攔輛出租車,自己獨自坐車去醫館。只見王翠將牆上凌雲的照片撕下揣在身上,執意要和何健一同前往,何健再三拒絕不必相送,但王翠沒有用過多言語解釋為何相送,只用動作表明了她非送不可,非常堅決,不在乎何健身上有傷,強行將他塞進出租車內,不斷催促司機加速。

何健看得出王翠現在的神情和之前大不相同,並且刻意和自己保持着距離,至於為何非要相送?何健認為肯定不是為了自己,她或許另有要事,從出門前帶上凌雲的照片看得出來,那這事會不會和凌雲有關?何健發出這樣的猜想。

在王翠的不斷催促中,出租車很快到達了醫館,這時何健對王翠進行了一番感謝,說醫館到了,她可以回去了,王翠不言不語,將何健拖下車並拖進醫館,不見郭小桔,只見到了正在清理藥房的華駝,何健注意到王翠望着華駝的眼神好像誰欠她什麼似的,就這樣看着也不和華駝交流。

這時,何健介紹起來,說:“這位是華駝,華醫生,這位女士叫王翠,你以前醫治過她的腳。”

華駝望了王翠一會兒,說:“因看過的病人太多,再說我也老了,有些事情記不起來了。”

華駝記不起來還說得過去,何健問王翠,“你應該記得華駝吧!怎麼不吭聲了?”

過了好一會兒,王翠沒有正面回應,只是說道:“何健身上有傷,你幫他看看吧!”

何健越發覺得王翠和華駝之間有隔閡,但不清楚隔閡產生的原因。

華駝先是查看起何健不能活動的左臂,“看你身上的傷,查砼把你打得不輕啊!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從六樓的窗戶跳下來的,然後這胳膊就動不了了。”

“那你真是命大,竟然還能坐這跟我說話。”

“要是直接摔地上我肯定就沒命了。”

“不管怎樣,能活下來就算幸運。”

“我這胳膊怎麼樣,骨折了嗎?”

“你確實很幸運,摔下來能保住命,摔傷了胳膊只是脫臼,沒有骨折。”

“呵呵,看來老天確實很照顧我。”

“人們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我不要什麼後福,只希望儘快能把仇報掉。”

半天沒有說話的王翠這個時候插嘴說:“我也希望能儘快把仇報掉。”

“你要報什麼仇?你也有仇?”華駝問道。

“殺夫之仇,你說我該不該報呢?”王翠說這話時眼睛是怒視華駝的。

華駝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如此看着自己,有點受到了驚嚇,趕緊將自己的目光移回到了何健的身上。

這個時候何健覺得王翠完全在犯病,自己很有必要說她幾句,說之前把華駝支開為好,便說:“我逃出來時沒有帶面具,我這個模樣說實話怪嚇人的,那個面具還是你給我的,你這兒還有嗎?”

“有,把傷治完了給你去取一個。”

“還是先取一個讓我戴上吧!”

華駝慢悠悠向二樓走去,何健目送華駝上了二樓,準備開口時只見王翠也上了二樓,何健怎麼喊她都喊不住,此時的她眼中好像只有華駝,任憑何健喊得再大聲也聽不見,但一隻貓似乎聽見了,發出一聲聲喵叫從二樓下來了。何健不認為這貓通人性,極有可能在二樓受到了王翠的驚嚇,來到自己跟前尋求庇護,別說這隻貓了,剛才王翠的怒視讓華駝都有了怯情。現在同王翠認識已有好幾個小時了,但何健覺得才剛同她認識似的,她的表現越發讓人難以捉摸。這隻貓不停地在何健的腳下喵叫,且急得團團轉,似乎着急地有話要對何健訴說,何健對此很不理解,一腳將它踢開,仰着頭只是專心望着樓上。

華駝在房間裏翻箱倒櫃找面具,華駝清楚記得有兩個面具,一個給了何健,另個具體放在哪了記得不甚清楚,但可以肯定就在這間房子中,經過一遍遍尋找終於找到了。樂呵呵的華駝看到面部表情僵硬的王翠站在門口,堵住了這間房子的唯一出口。

“我一直感覺你怪怪的,你到底有什麼事嗎?”華駝不解地問道。

“只有一件事,替夫報仇。”王翠一直眼露凶光。

“你不應該這麼兇狠狠盯着我,我這輩子除了救死扶傷,連人都沒傷過,更別提殺人。”

“我沒有說你是殺我丈夫的兇手,但是你和這個兇手關係非同一般。”

“胡說,你肯定搞錯了,我身邊就沒人是兇手,我也不會和兇手有什麼聯繫的。”

“你太着急撇清關係了。”

“殺你丈夫的兇手是誰?我倒要看看和我有什麼關係。”

王翠從懷中取出了那張照片,“就是這個人,別睜着眼說你不認識。”

這張照片雖然小,但拍的很清晰,有些老眼昏花的華駝還是一眼就辨出來是凌雲,這時華駝明白了一切,十年前凌雲被誤以為殺過人。

“你認識這個人嗎?我在等待你的回答。”

華駝顯得有些不安起來,這種不安並不是出於對自身安全的憂慮,而是擔心凌雲,已經十年了,王翠依然揪住他不放,從這個女人臉上顯露出的兇相看得出凌雲會遭遇*煩。

華駝看着照片點了點頭,“過去了這麼久,沒想到你還沒有忘記。”

“忘記,我該怎麼忘記?”王翠說著在身上摸起另一張照片,是丈夫當時死去的慘狀,摸了半天發現忘了帶,沒關係,丈夫死去的每一個細節王翠都記得很清楚,有必要的話可以演示給華駝看,讓他知道這仇自己該不該忘記。

王翠繼續說:“殺人償命本是天經地義,但法律判他終身監禁,我也勉強能咽下這口氣,但我咽不下去的是現在他出獄了。”

“是的,他出獄了,你是想把他重送進監獄還是……”

“再進監獄!我怕他再被釋放,我要一勞永逸解決了他,我要殺了他,誰敢阻止我我也殺。”

現在,那隻貓似乎意識到了何健理解不了自己要表達的意思,便不再喵叫了,到別處去睡覺了。

突然,從樓上傳來一聲聲響,響徹整個醫館,像是樓上什麼東西塌掉了,何健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什麼事,想上去一探究竟,但身負重傷,想要動彈非常吃力,何健便大聲呼喊,喊華駝,喊王翠都沒人回應,樓上靜悄悄的。過了好一會兒,樓上才有了腳步聲,是王翠,她和上樓前一樣目露凶光,向樓下走來。

“華駝呢?樓上什麼聲音?”何健問道。

王翠在找什麼東西,四處翻騰,把一切翻得亂七八糟的,這就像一個人的心情,亂糟糟的。

何健又說:“你讓華駝趕緊下來,如果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面具那就先治傷,我總不能帶傷坐這乾等吧!”

王翠突然回過身來,向何健走來,她要找的東西找到了,一把剪子被她提在手中,猛然間何健感覺到氣氛不對。

華駝讓郭小桔去進藥材,郭小桔剛出門就運氣好的碰上一個相識的,便搭着他的順風車到了藥材市場。郭小桔本以為今天她會好運連連的,但不料霉運悄然而至,跑了好幾家供應商,好不容易把藥材選齊備了,就在付款時才發現出門太着急了,忘了帶錢。頓時,郭小桔腦袋大了一倍,以前出門常忘帶鑰匙,這忘帶錢還是第一次,選好的藥材註定是買不了了。現在需要考慮該怎麼回去,便寄託能再次遇到順風車,但好事一般在一天內不會出現兩次的,沒錢的郭小桔只能試着攔出租車,然後如實告訴司機說自己身無分文,等回去后再取錢付車費,一連攔了三輛,沒一個司機肯載。最後,實在沒有辦法的郭小桔只能變換思路,攔車讓司機直奔醫館,什麼都不說,司機什麼都不知道,很快便回到了醫館。

郭小桔讓司機在外面等一會兒,自己去取錢,警惕的司機沒有等,而是跟着郭小桔一起推門而入,恐怖的一幕映入眼帘,看到一個面目全非的人在躺椅上躺着,郭小桔驚嚇的跳了起來,聲嘶力竭地尖叫,只見司機逃回車上,趕緊驅車逃之夭夭了。

躺椅上所躺的這個人被郭小桔的尖叫聲驚到了,慢慢欠起了身子,這時郭小桔才意識到此人不是死人,是個活人,頓時,郭小桔平穩了許多,但他面目全非的模樣還是讓郭小桔心有餘悸。

“你是誰?怎麼在這裏?”郭小桔問道。

被郭小桔這樣問,此人深感奇怪,但轉念意識到自己沒有戴面具,才說:“你以前看到的都是戴面具的我,沒了面具沒想到把你嚇成這樣。”

郭小桔這才知道了,“原來是你,沒想到你的臉會傷的這麼嚴重。”

“我不知道,我從沒有照過鏡子。”

“你是怎麼來的?”

“有人送我來的。”

“就是你在電話中所說的那個好心人。”

“對,這個人她還認識華駝和你。”

“噢!是嗎?”

“她來這裏醫治過腳傷,可能時間久了,華駝說他不記得了,不知道你還記得不?”

“這個人叫什麼名字?如果僅僅只是個病人,沒有過多交集,或許我也不記得了。”

“她叫王翠。”

郭小桔怔住了,沒有過長時間在腦海里搜尋,很快想起了這個人,但郭小桔又覺得事情或許沒有這麼巧,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

何健繼續說:“王翠的命運和我驚人的相似,她身上也背負着仇恨……”

“十年前她的丈夫阿勇被殺,她要替夫報仇?”郭小桔打斷問道。

“是的,你是怎麼知道的?”何健用奇怪又不解的眼光看着郭小桔。

“當初她來看腳傷時和我聊起過此事,她一直誤以為當年是凌雲殺了她丈夫。”

何健猛地身子后傾,“你這麼一說我明白了,難怪她把凌雲的照片貼在牆壁上。”

“當時我一直試圖向他把這個誤會解釋清楚……”

“糟了!”何健突然叫道,“糟了糟了,我告訴了她你和華駝與凌雲的關係了,她現在和華駝都在樓上。”

郭小桔緊張起來,“她送你來了后沒有離開嗎?”

“沒有,她跟華駝一起上了二樓去取面具,上去了好長時間,期間王翠下來過一次,她遞給我一把剪刀,讓我把指甲剪一下,說找面具需要費一些時間,然後她拿了一瓶紅墨水又上去了,我等了半天不見下來便躺在躺椅上休息了起來。”

郭小桔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向二樓走去,華駝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何健也想上去,經過一番努力都站了起來,但很快又坐了下去,傷的確實太重了。

郭小桔上到二樓,一切靜悄悄的,似乎沒有人存在,郭小桔喊了幾聲華伯,聲音特別清脆而響亮,終於有了動靜,是一隻貓製造的,那隻貓尾隨郭小桔上了二樓,喵叫個不停,像是向郭小桔表達着什麼。一心在意華駝安危的郭小桔感覺這個時候這隻貓特別惹人煩,沒有理會它,自己打開房門挨間找,貓見狀不再在郭小桔腳下叫喚了,而是向前走去,來到一間房門洞開的門口時受驚了,就像剛才受驚的郭小桔一樣,嚇得跳了起來,發出凄苦的叫聲,像極了深夜中嬰兒般的哭泣聲,這種叫聲成功引起郭小桔的注意,她開始向這邊走來。

來到這間房子的門口,郭小桔的眼睛瞪得老大,快瞪成一種病態了,看到王翠倚着牆壁坐在地上,一動不動,胸口有鮮血滲出,她沒有殘喘,好像斃命已久,她似乎死不瞑目,眼睛瞪得和郭小桔一樣大,望着站在一旁的華駝,華駝似乎被王翠的慘狀驚嚇住了,手裏拿着一張照片,站在那裏呆若木雞。

王翠的餘光或許掃到了郭小桔,眼珠子向這邊轉動,望向郭小桔,直勾勾地望着,郭小桔這才發現王翠並沒有死,還發現她身旁放着一瓶紅墨水,空的,胸口的鮮血正是紅墨水偽裝的,郭小桔不清楚王翠幹嘛要偽裝出這樣嚇人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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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谷鳥的幽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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