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7.偏心眼

0707.偏心眼

蔡氏母子仨連同錢若雪哪裏想到秦如歌竟然會出爾反爾?一時間氣得臉色青白。

就是榮顯的面色也極為不好看,瞅着她一副“你不答應我就是說話不算數”的無賴樣兒,簡直無語凝噎。

想着她以前接人待物雖說有些凌厲,可到底還算周到,幾乎挑不出錯處。哪知道他家陵兒一死,她便成了這副模樣?

“父親,兒媳這幾日累得夠嗆,既然咱們說不攏,那兒媳就回院子休息了。”秦如歌撂下這話便作勢要走。

蔡氏心下一急,飛快的與大兒子榮易交換了一下眼色。

母子連心,瞬間便懂了對方眼中的意思。

榮祿只不過是個小人物,他們想要留下他來,不過是為了好好的磋磨磋磨他以報當日揭發之仇!

為了這樣一個可有可無的東西而壞了大事,實在是不值當。

沒錯,眼下最重要的是拿到王府的繼承權以及中匱之權。有了這兩樣,榮王府便在他們的掌握之中,當時候再對付沒了榮陵庇佑的秦如歌,簡直輕而易舉,更莫說榮祿這個小角色。

母子二人無聲交流,很快便打定了主意。

“大嫂。”

哪知他們正欲開口,榮旻搶在他們前面喚住了秦如歌,趾高氣揚的道:“你要帶走榮總管一家也可以,不過須得把他們幾個留下!”

說著,他指向子夜星辰清風明月幾個。

蔡氏跟榮易相視一喜。

對啊,這幾人乃是榮陵親手培養出來的護衛,對他可說是忠心耿耿,言聽計從。他們曾經還跟着榮陵上過戰場,那天鬼域門夜襲憑欄聽雨,清風跟明月能在他們手下存活下來,其能力可想而知。

雖說他們是榮陵的人,他們爭過來不一定養得熟,但只要把他們的賣身契捏在手上,不怕他們不忠心!

嗯,到時候命令他們去殺了秦如歌都可以!

看到那母子幾個眼中放射出的狼光,清風幾人翻了個白眼,無語的望着天。

“呵呵。”

秦如歌先是一怔,接着掃了他們母子幾個一眼,譏誚的笑了。看向提出這要求的榮旻,半點不給顏面的吐出幾個字來,“憑你,也配?”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噎得榮旻面色一紅,羞惱的道:“他們就是榮王府的奴才,現在大哥死了,作為榮王府的主子,我為什麼不配擁有他們?”

蔡氏跟榮易巴巴的望向榮顯,後者贊同的點點頭,“旻兒說得沒錯,清風明月子夜星辰乃是老爺子買下的,讓他們專門陪着陵兒一同練功,一同成長。待到長成,便給他做了護衛。如今陵兒走了,他們幾個留給他的兄弟也無可厚非。”

秦如歌乜了榮顯一眼,毫不掩飾面上的譏諷道:“父親,這是夫君留給我的人,兒媳真是沒想到,夫君才剛走,你就這般對待他的……遺孀,就不怕他心寒嗎?”

榮顯神色訕訕的,“你一個女流之輩,留着他們豈不是大材小用?不如留給更需要的人。”

“留給更需要的人?”

秦如歌懶懶的看了看榮易,又看向榮旻,輕蔑的扯了扯嘴角道:“父親是指靠着榮王府的顏面混了個五品官卻碌碌無為的二弟,還是四弟這個成天就知道吃喝玩樂惹是生非的酒囊飯袋?”

聽到“靠着家族混了個五品官卻碌碌無為”,榮顯的面色一沉,接着又是“酒囊飯袋”幾個字,猶如一記重鎚砸在他的臉上,頓時感到火辣辣的疼。

雖然秦如歌說的是事實,但他們到底是他榮顯的兒子,這般當面打臉,是完全沒將他這個公公放在眼裏啊!

榮旻縱然臉皮極厚,卻也受不得秦如歌當著眾人的面這般說他,嗖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惱羞成怒的道:“你說誰是酒囊飯袋?”

秦如歌下巴微微抬起,直言不諱的道:“說的就是你這位榮王府的米蟲四公子,你當如何?”

碌碌無為!

酒囊飯袋!

米蟲!

這一個個貶謫蔡氏兒子的詞,險些讓她被氣吐血,面色陰沉的瞪向江婉儀,“親家母,且不說江氏一族乃世代書香門第,便是從前的秦左相,也是熟讀詩書的少年狀元,這般不將公婆放在眼裏,可是你教出的好女兒?”

被蔡氏指着鼻子譴責自己的女兒,江婉儀的臉色又怎會好看?

不過她轉瞬便恢復常色,膝蓋微微彎曲着朝蔡氏行了一禮,不卑不亢的道:“親家母說得沒錯,不管是江氏一族還是秦氏一脈都是詩書傳家,是以,我自歌兒少時便教導她要做個實誠的人,今日親眼瞧着,我心甚慰。”

“噗!”

江婉儀的話可謂是四兩撥千斤,又帶着幾分俏皮,別說是清風明月桑橘幾個,便是秦如歌也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但眼下的環境着實不該笑,便極力的忍着,格外的辛苦。

“娘親教導,女兒一日不敢或忘,是以女兒從來都是實事求是。”秦如歌正色道。

榮顯跟江婉儀到底是兒女親家,這番話讓他聽了,感到渾身不自在。

蔡氏氣得失了往日的風度,“你們……”

“夫人,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秦如歌打斷蔡氏的話,半點不懼的掃視了榮顯等人一眼,郎朗道:“夫君十三歲從軍,十八歲便已經為國家立下赫赫戰功,乃是統領數十萬大軍的將軍!

如今四弟都十九歲了,還成天逗狗遛鳥,惹是生非,流連花叢,一心算計着榮王府這點祖蔭……呵,怕是離了榮王府根本活不過兩月,不是酒囊飯袋又是什麼?”

清風幾個聽着就覺得爽快,憑榮旻這個膿包,也想擁有他們,簡直痴心妄想!

榮旻想要反駁秦如歌的話,可回想前塵,卻發現她雖然說得難聽,但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事實,登時一張俊臉漲得通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得把頭轉到一邊,憤憤的不再看秦如歌。

蔡氏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特別是在聽到“一心算計着榮王府這點祖蔭”的時候,都有些無地自容了。

可是,放眼整個霍都,有幾個人像榮陵那樣小小年紀便拼出一番功績的?又有幾個不是算計着家族的祖蔭?怎麼到了秦如歌的口中,就成了十惡不赦一般?

榮顯亦想到自己一生何嘗不是碌碌無為,便是連榮王府都打理不好,臨了還被自己的兒子給撬下位,面色也分外不好看。

他無心再和秦如歌糾纏,吶吶的開口道:“既然陵兒將清風幾個留給了你,以後跟着你便是。榮祿一家你覺得用着順手,也都帶走吧。”

“老爺!”

“父親!”

蔡氏母子顯然不認同,也不管吃相好不好看,當即喊出聲。

奈何榮顯已經決定,朝他們擺了擺手,讓他們不必多言。

“多謝父親成全,今日時間不早,最遲明日,我便搬離榮王府。”

秦如歌的目的達到,也不想再與他們虛與委蛇,叮囑了榮祿幾句,便挽着江婉儀的手回了來儀閣。

秦如歌知道江婉儀有話說,將人都屏退後,帶着江婉儀進了自己的寢居。

母女二人坐定,江婉儀嘆息了一聲,看向秦如歌道:“歌兒,你為何這麼傻?以你的情況留在榮王府繼續把持中匱,誰敢多說什麼?”

“呵。”

秦如歌抿唇一笑,心想,天下母親大約都是這樣,恨不得子女擁有最多最好,不願意子女吃一點虧吧?

可她秦如歌有手有腳有智慧有手腕,不屑去跟他們爭啊搶的。

還不如把這算計來算計去的時間用來創造財富,花自己掙的錢,豈不是更坦然更自在?

“你啊……”

江婉儀險些被秦如歌氣哭了,姑爺沒了,剛剛她又放棄了王府的中匱之權,居然還笑得出來?

秦如歌為江婉儀倒了杯茶道:“娘啊,我如今有孕在身,再掌個三五個月中匱還行,到三五個月後,還不是得交到蔡氏或者是錢若雪的手上?到時候再想要回來,指定得費一番周折,有什麼意思呢?”

說著,她面色沉了兩分,“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我自己有能力去掙,再加上夫君留給我的財富不比榮王府的少,我又何必為這一窩子狼心狗肺的東西費心費力?眼下最要緊的是,安心養胎,讓寶寶平安降生。”

沒什麼比他們的孩子健康平安的出生更重要的!

江婉儀聽說榮陵留給秦如歌的財富堪比榮王府,不由一驚,轉而又是一喜。

既如此,的確沒有爭的必要。

“再說了,夫君那幾個兄弟一個不如一個,即便爭去又如何?守得住那才是本事!”

“唉,既然你已經打算好,娘便不再說什麼了。不過榮顯到底是你的公公,你以後和他說話別那麼沖。”

秦如歌暗暗撇了撇嘴,這樣無恥又偏心眼的公公,她可以不要嗎?

她暫時不想給江婉儀解釋太多,連忙岔開話題道:“娘啊,你一輩子沒有出過遠門,不如我出銀子,你跟幾個舅母和表嫂帶了憶兒念兒到處走走,去領略一下咱們南靖國乃至別國的風光,可好?”

聞言,江婉儀心有嚮往,不過片刻后搖搖頭道:“女婿走了,你又懷有身孕,我這個當娘的,哪裏能在這個時候離開?等我的外孫出生后再說吧。”

秦如歌噗哧一笑道:“孩子生下來你估計又會說孩子還小,離不開你,等孩子大些再去;孩子大了,你又要等他娶外孫媳婦;外孫媳婦娶了,曾外孫又要出生了……如此循環反覆,這輩子就別想出去了。”

江婉儀被秦如歌說得一笑,不過片刻便又憂心忡忡,“可是這個時候,娘最放心不下的是你啊。”

“娘喂,我身邊照顧的人一大堆,缺了你我難道還不能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了?你就放心的去吧,等你玩個一兩年回來,給我帶孩子豈不是正好?至於我……”

秦如歌說著,神情微微有些悲愴,“夫君離開,這是命數,我不會因為他走了就得過且過,你放心,我會好好生活的!”

江婉儀抹了抹濕濡的眼眶,心中一聲喟嘆,沒錯,逝者已矣,活着的人還得活下去,再說還有孩子需要歌兒撫養成人,她能想開,她這個做娘的就放心了。

“娘,趁着現在還年輕,出去走走吧!”秦如歌不想再糾結這些,一錘定音道:“你回去準備準備,我一會就寫信給大舅舅送過去,讓舅母他們也準備一下,五六日夠準備吧?”

“夠了。”

江婉儀一輩子去得最遠的地方不過是京郊,原本打算這輩子就這樣了,聽到女兒說起,心裏便有些蠢蠢欲動。再說女兒一番心意跟孝心,她也不好拂了她的意,便應了下來。看看外面的天色,起身道:“我這便回去了……”

“娘,你第一次來榮王府,怎能不吃飯就走?”

“咱們母女何必計較這些?你瞧瞧你的臉色太差了,用了晚膳好生休息着,別累着我外孫兒。”

“嗯,娘你放心,保證給你生個白白胖胖的孫孫出來。”

江婉儀得了秦如歌的保證,這才帶着沈嬤嬤等離開。

秦如歌讓桑橘送她們去大門口,這邊又讓明月準備了筆墨,提筆寫了一封短訊讓人送到城外江家。

……

等送信的人離開后,江家大舅江一帆仔細將信看了一遍,不由得凝了凝眉。

片刻后,他將幾個兄弟和子侄召集到書房,把信給他們傳閱了一遍。

“父親,表妹夫剛剛入土為安,表妹便讓母親跟嬸娘她們與姑姑一同出門遠遊,她這是要做什麼?”江一帆的大兒子江勉蹙眉問道。

不過須臾,他便愕然的睜大眼睛,“難不成……難不成她是想給表妹夫報仇,未免留下一群女眷到時照顧不到,特意將她們支走?”

“我也有這樣的懷疑。”

二舅舅江一舟捋了捋鬍鬚,深以為然的點點頭,看向江一舟道:“大哥,如歌丫頭是個有主見的,既然她這樣安排,咱們便按她說的做便是。

不過她讓咱們江氏的男子再隔一段時間全部去靈州……靈州與南疆相鄰,表妹讓咱們去那裏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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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醫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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