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8章 故友離世
數日後，顧恆生一行人來到了人間中州的某個星域。
顧恆生輕輕揮手，驅散了這一處地方的結界禁制，徑直走到了一間竹屋外面。
這裏有一個姑娘，一隻小麻雀。
顧恆生讓黑子和山靈待在原地莫動，自己一人推開了竹門，走了進去。
直到顧恆生走到了眼前，女孩和小麻雀兒才發現了顧恆生。
“先生！”
女孩一眼認出了顧恆生，驚慌失措，也萬分的歡喜，行禮而道。
這隻小麻雀直接飛到了顧恆生的肩膀上面，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激動欣喜。
十餘萬年前，恨天劍仙曾收了一位侍女，其名為素惜雪。某一天，素惜雪救下了一隻瀕臨死亡的小麻雀兒，被恨天劍仙以大神通救活了。
後來，恨天劍仙與幽帝一戰而隕落。素惜雪為了不負恨天劍仙之威名，毅然決然的踏上了征途，可惜落得慘死。至於那一隻小麻雀，則是得到了不小的機緣，意外進入了帝路的萬葬山脈，得到了古鳳血脈，蛻變為鳳。
這一世，顧恆生意外遇到了血月狼族的一個小女孩，發現小女孩與當年的侍女一模一樣，動了惻隱之心。再後來，顧恆生為了血月狼族鎮壓諸天，喝令天下人不可殘殺血月狼族之人。
時間長了，血月狼族如今也成為了大世頂尖的勢力，不可忽視。當年的那個小女孩，也變成了鎮壓萬界的狼族女皇。
歲月流逝，女孩厭倦了世俗界的權力和利益的爭奪，尋了一處依山傍水之地隱居。同行之人，則是當年的那一隻小麻雀。
“長大了啊！”
顧恆生看着女孩，像是看着自己的晚輩，很是欣慰。
女孩看着顧恆生，眼中有敬畏、愛慕、喜悅等交融在一起的情緒之色。
顧恆生與女孩兒和小雀兒聊了很久，提出了讓她們前往仙界。只是，她們認為自己現在的生活很好，婉拒了。
顧恆生尊重她們的選擇和意志，沒有強求：“若是累了，遇到麻煩了，便回家吧！”
只要我活着，浮生墓便是你們的家！
這是顧恆生給予她們的承諾，滄海桑田，永不改變。
“多謝先生。”
女孩對着顧恆生行禮一拜，感激不盡。
“恭送劍仙。”
小麻雀顯化出了真身，乃是一頭古之鳳凰，九道極境的修為蓋壓諸天。小雀兒聲聲鳴叫，目送着顧恆生離開，甚是不舍。
在小雀兒的心中，顧恆生依然是當年那個一劍鎮壓天下豪雄的恨天劍仙，從未變過。
不遠處等候着的黑子看到天空中屹立着的古鳳，嚇得直打哆嗦。
於是，顧恆生躺在黑子的背上，再次前行。
一路上，顧恆生與山靈嬉笑打鬧，倒也清閑。黑子的內心深處十分羨慕山靈可以與顧恆生這麼相處，只嘆自己一身黝黑，長得實在是不討人喜。
有時候山靈會站在黑子的頭上，雙手叉腰的看着遠方，像是君皇審視自己的江山，好不威風。這還是山靈第一次出門，對於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心。
只要碰到不懂的事情，山靈便會詢問顧恆生。
顧恆生也十分寵溺山靈，一一作答。偶爾黑子鼓起勇氣問一些修行上的問題，顧恆生同樣不會吝嗇，讓黑子受益匪淺。
苦修千年，不如主人一句話。
黑子盡心儘力的馱着顧恆生，比當什麼妖皇要舒服多了。
有一天，顧恆生等人來到了一座人族的城池之中。
一群人正在一間醫館門口排着隊，上有百族修士，下有凡人。讓人感到疑惑的是，實力極強的修行者不會插隊，也不會在醫館門口欺負弱小，一臉虔誠的排隊等候。
醫館門口，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正在給每一位病人把脈看病。而且，老醫師收取的診金極少，貧苦的凡人也許只收取幾個銅板，而強大的修士則只要一些靈石。
老醫師懸壺濟世很多年了，偌大的北州沒有幾個人不知道他的名聲。即便是百族修士遇到了老醫師，都得給他幾分薄面，不敢得罪。
因為老醫師一生救治蒼生，鬼知道有多少人欠過他的人情。平時他一個人行走天下，生活清苦，看不出什麼背景和底蘊。可一旦有人想要傷害他，那可就是捅了馬蜂窩了。
“主人，那人是誰啊？”
黑子發現顧恆生一直看着那位老醫師，小聲詢問道。
顧恆生露出了一道笑容：“一位朋友。”
很多年前，顧恆生曾在百國之地遭遇大難，遇到了一位心善的男孩。男孩一生的志願就是懸壺濟世，用自己的本事來救治天下病人。
說來也巧，顧恆生稱呼那位老朋友為小黑子，很久未見的故友。
期間顧恆生回到百國之地，暗中給予了小黑子一些丹藥秘術和修行之法。
如今再見，顧恆生髮現小黑子的壽命已經快要到頭了。
咻！
顧恆生暗中朝着小黑子一點，為其喚醒了體內沉睡的經脈和血肉，足以讓他多活一些歲月。
“咱們走吧！”
顧恆生遠遠的望了一眼老醫師，對着黑子說道。
“主人，您不打算過去打打招呼嗎？”
黑子問道。
“不用了，他現在很忙，咱們不必過去打攪。”
顧恆生欣慰一笑。
接下來的一段歲月，顧恆生走過了很多的故地，看了一些故友。
譬如金嶺谷的洛含煙，或許已經無人認識她了吧！
她曾是金嶺谷的一個侍女，只因得到了顧恆生的賞識，被金嶺谷大力栽培。後來，洛含煙闖出了不小的名聲。
顧恆生與洛含煙只能算得上是萍水相逢，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便走了。
“繁華落幕，故人別離。但願昔日的故友都能夠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吧！”
顧恆生看破了紅塵，明面上賞花賞景，重回故地。實則，顧恆生是祭奠自己逝去的歲月，再也回不去了。
顧恆生回到了北州，前往了前肅皇朝。
然後，顧恆生來到了皇朝的祖地。在這裏，顧恆生看到了很多座墓碑，其中有兩座墓碑讓他的心情變得極為的沉重。
一位是前肅皇朝的老祖，昔年顧恆生為了拔出長恨劍，便是老爺子拼了這條命護住了顧恆生。還有一位就是顧恆生的一位老友，名為落青。
原本顧恆生還想與這位老友品一杯茶，誰知落青已經成為一抔黃土了。
物是人非啊！
“老爺子，要是你能夠多活一些年頭就好，這輩子都沒能與您痛痛快快的喝一頓酒。”
顧恆生取出了兩個酒杯，將其斟滿，放在了兩座墓碑的面前。
“落兄弟，你當年要不是遇到了我，怕是已經被自己的血脈兄弟陷害至死了。你倒是也爭氣，成為了前肅皇朝千年難得一遇的明君。只可惜，英雄落寞，唯有清風野草為伴。”
顧恆生在此處待了一個時辰，自言自語的很久，腦子裏閃過很多年輕時候的記憶碎片。
“罷了，往事如煙已散，我也不必多言。只要前肅皇朝不作死，咱們之間的那一段因果便不會散，足以保全皇朝長盛不衰。”
顧恆生說了幾句話以後，再次離去，蹤影不見。
接着，顧恆生又出現在了沉府宮。
沉府宮如今是北州數一數二的大勢力，不容小覷。這一切的根源便是因為沉府宮曾出過一名弟子，其名為顧恆生。
準確來說，顧恆生年少時確實是在沉府宮待過一段時間，宗門長老對他極好。後來因為個人原因，為了不牽連沉府宮，只能當著許多人的面與沉府宮撇清了關係。
不過，顧恆生與沉府宮的因果依舊在，永存心底。
沉府宮的後山，這裏有一座座墓碑。
其中有一塊墓碑刻着——柳依然。
“柳姑，我來看你了。”
顧恆生還記得那個時候，宮主柳依然很不要臉的讓顧恆生喊她為“姑姑”，都一把年紀了。起初顧恆生倒還不適應，後來也就漸漸習慣了。
風來風去，微微吹亂了顧恆生的頭髮，彷彿就是柳姑正在撫摸着顧恆生的面龐。隱約間，顧恆生像是看到了柳姑模糊的身影。
“您老就別責怪我了，我這不是來看您了嘛。”
顧恆生坐在柳姑的墓前，眼眶泛着淚花，笑容有着難言的辛酸和悲涼。
很久以後，夜幕降臨。
顧恆生讓自己的情緒恢復到了平靜，無聲無息的離開了。
數日以後，沉府宮現任宮主來到了後山，看到了墓碑前留下了的酒杯。
“是你嗎？”
現任宮主名為蘇凝憶，容顏已逝，青絲夾雜着幾縷白髮。
要說當年顧恆生為何與沉府宮有了一些淵源，還是託了蘇凝憶的福分。因為當時蘇凝憶第一次看到了剛剛踏入大世不久后的顧恆生，便想要將顧恆生收為劍侍。後來顧恆生表現出來的天賦，自然是讓蘇凝憶羞愧難當。
漸漸地，顧恆生越走越高，與蘇凝憶也就沒有什麼交集了。
“這麼多年以來，我依舊停留於原地，而你已經是俯瞰萬古的仙君了。”
蘇凝憶自嘲一笑，然後怔在了原地，像是想起了很多年前與顧恆生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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