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關你屁事，關我屁事
蔣秀娜點點頭：“當然算數。你這些桔子是無公害的綠色水果，市面上需求量很高。按照市場批發行情，我可以給你1.2元一斤的價格。”
“1.2？這麼貴？”
一聽這價格，林大寶不禁驚呼出聲。同樣的桔子，黑心張在村裡收購的價格是6毛錢一斤。沒想到蔣秀娜的價格，竟然比黑心張足足高出一倍！
林大寶中兩塊地，每年產量在一萬五千斤左右。如果賣給黑心張，每年至少少收七八千塊錢。
美人溝村原本就窮，這七八千塊錢幾乎是一個家庭一整年的生活費了。黑心張豈止黑心，恐怕連骨頭都黑了。
怪不得短短几年，黑心張就成了遠近聞名的暴發戶。
“你要是嫌價格太高，可以賣給別人。”
蔣秀娜一臉似笑非笑。
林大寶連忙擺擺手：“不用不用，我這就去稱重。”
說著，林大寶叫來張蘭花，將院子中已經摘下來兩筐的桔子稱重。稱重之後，兩筐桔子一共356斤。林大寶掏出計算器算了一下，笑道：“6斤零頭抹掉，一共是350斤。1.2元一斤，總共420塊錢。”
“行，這裏是420塊錢。”
蔣秀娜從錢包中掏出錢遞給林大寶，補充道：“其他的桔子，等你全部摘好以後通知我。貨到款清，沒有問題吧？”
林大寶點點頭，抬着桔子往寶馬車走去。走到車前，林大寶疑惑道：“你這車這麼小，桔子怎麼放？”
“就放在後備箱好了。”
蔣秀娜遙控打開後備箱，指揮林大寶把桔子放進去。林大寶看看桔子，又看看寶馬車，心裏那叫一個不是滋味。自己長這麼大還沒坐過寶馬呢，沒想到種的桔子先享受了。而且這麼好的車子用來運送桔子，蔣秀娜竟然一點兒都不心疼。
林大寶等人賣桔子的行為，很快就引起了黑心張等人的注意。牛嬸滿臉好奇走過來問道：“大寶，你家桔子賣了？”
林大寶點點頭。
牛嬸把林大寶拉到一旁，小聲問道：“是賣給這個姑娘了？多少錢一斤？”
林大寶思索了一下，伸出一個手指：“八毛錢一斤！”
“這麼貴！”
牛嬸驚呼一聲，捂住了嘴巴。黑心張收購桔子的價格是6毛錢一斤，而且收購的時候還十分挑剔，稍有不好就要扣錢。但是反觀蔣秀娜這邊，不但價格高而且不挑剔。相比起來，簡直是良心收購。
牛嬸對林大寶小聲道：“大寶啊，你能不能幫嬸子說說，也順便收了嬸子家的桔子？”
不遠處的蔣秀娜似乎是猜到了兩人的聊天，主動開口道：“我還有事情，先走了。只要桔子的品質沒有問題，桔子有多少我收多少。”
說著，蔣秀娜坐進駕駛座，絕塵而去。
蔣秀娜最後一句話，清楚地傳進了其他人耳朵里。寶馬車剛剛離開，村民就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對林大寶道：“大寶，我家的桔子也幫我賣了吧。”
“是啊，還有我家的！”
“真倒霉，我剛剛把桔子賣給黑心張了，虧了一千多呢。”
牛嬸大步沖向門外，對牛叔喊道：“別稱了別稱了，咱們不賣了。”
牛叔手裏拿着電子秤，莫名其妙道：“咋了？為什麼不賣了？”
牛嬸氣喘吁吁地一把奪過牛叔手中的電子秤，道：“大寶8毛錢一斤收桔子，咱賣給他。”
“啥？8毛錢！”
牛叔二話不說，拖着兩筐桔子就扭頭就走。其他人見狀，也紛紛往林大寶家裏跑去。原本黑心張周圍全是賣桔子的人，這一會兒功夫竟然跑得乾乾淨淨，就只剩下黑心張和孫善財兩人面面相覷。
“吧嗒。”
孫善財口中的香煙掉在地上，對黑心張道：“老闆，這是咋回事？”
“看看去。”
黑心張臉色也不好看，掐斷煙走了過去。
林大寶家不大的院子中擠滿了人，牛叔把桔子放在林大寶面前，憨憨道：“大寶，你真的八毛錢收桔子？”
林大寶點點頭：“但是桔子的品質要好，最好是沒打過農藥的。”
村民頓時大笑起來：“大寶，你啥時候見過咱們打農藥？再說了，農藥這麼貴，咱也買不起啊。”
“我當然相信大家。不瞞大家，剛剛開寶馬車的美女就是城裏的大老闆。她剛剛交代我，只要桔子品質好，不管有多少她都要。而且價格肯定比別人高。”
“行！大寶說話，咱們能不信么！”
“就是，咱們鄉里鄉親的，能把壞桔子賣給你？”
“……”
大家又大笑起來。
“等等！”
黑心張擠進人群，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林大寶，冷笑道：“你小子能耐了啊，竟然跟我搶生意！開寶馬車的是什麼來頭，我怎麼沒見過？”
“關你屁事。”
林大寶嘴巴一張，吐出四個字。
“好！你牛！”
黑心張皮笑肉不笑：“你連招呼都跟我不打一聲，就在村裡收購桔子，給我造成了損失怎麼辦！”
“關我屁事。”
林大寶想也不想，又吐出四個字。
“好！非常好！”
黑心張不怒反笑，眼睛眯成了一條陰鷙的細縫。他眼珠子咕嚕嚕一轉，開口道：“咱們收桔子都是真金白銀當場付清的。你跟大家說說，準備了多少錢收購桔子？”
黑心張的話，讓喧鬧的院子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目光注視着林大寶，顯然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畢竟黑心張收購桔子都是錢貨兩清的，萬一林大寶真的沒錢，就算是價格再高大家也不敢賣。
林大寶心中也暗自叫苦。姜還是老的辣，黑心張一下子就抓到了林大寶的命門。
“大寶，你有錢的吧？”
牛嬸見到林大寶遲遲沒有說話，於是小心翼翼問道。
“哼！就他家那個窮酸樣，有錢才怪呢！去年欠我兩千塊錢，到現在都沒還我。”
孫善財在一旁陰陽怪氣擠兌。
黑心張也老神在在道：“價格再高，掏不出錢來有什麼用？起碼我收購桔子，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從不拖欠的。”
說著，黑心張從口袋中掏出厚厚一疊人民幣，甩得呼啦啦響。
“這……”
村民們面面相覷，不少人心中又打了退堂鼓。
“誰說我沒錢了！”
林大寶回房，拿了一疊人民幣出來，少說也有五六千塊錢。林大寶略帶抱歉對大家說到：“今天我第一次收購桔子，運桔子的貨車還沒找好。所以收購數量不多。不過大家放心，我收購桔子也是錢貨兩清的。而且從明天開始，保證足量收購！”
“好！大寶我相信你！”
牛嬸推來電子秤，放上桔子稱重：“今天的錢明天再給。大寶為人我還不清楚嗎，肯定不會騙人的。”
“我也信！”
“我明天就去摘桔子，全部都賣給大寶！”
“……”
不大的院子，再次被村民的熱情所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