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秋雲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瘋了。

06-秋雲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瘋了。

北魏的畫展是九點開幕,屆時館長和主辦單位會一起舉行一個簡單的開幕儀式。工作人員八點前要準時到位,但秋雲但單位時已經八點一刻,主任稍微說了一下她,她心不在焉地應了句“不好意思”,便去整理嘉賓名單,中途幾次還把名單掉到了地上。九點畫展正式開幕,她心慌意亂地現在人群中,等到身邊被人揪了兩把,才回過神來。

“叫你幾次了,怎麼,這輩子都打算理我了?”吳柳說。

“吳柳,”司馬秋雲意外,“你今天怎麼來了?”

“我當然要來了,你看,台上是誰?”

秋雲定睛看去,一人在台上侃侃而談,不是梁禾又是誰。

吳柳又捏了一下她:“你這小妮子,今天知道梁老師要來,還不告訴我,你是故意的是吧?”

“我不知道,”秋雲解釋,“嘉賓這塊不是我負責,我主要負責的是倉庫貨物那塊。”

“好吧,算我錯怪你了,”吳柳回頭過去,眼睛盯着梁禾發亮,“我覺得梁老師越來越帥了,你看,這穿着打扮,這氣質風度……”

梁禾今天確實很帥,他本來就有型有顏,今天穿了一身正式的深藍西裝三件套,把頭髮向後梳起,露出飽滿的額頭,顯得紳士又儒雅。他今天是作為特邀嘉賓上台致辭,大致內容是介紹這次展覽的內容及其意義。

可秋雲一點也沒聽進去,她的心思完全不在這裏。一個小時前的巨大驚訝,哦不是,是驚悚,讓她根本無法思考別的事情。她沒法接受早上陳麗萍跟她說的話,她的認知還停留在她們一家等着司馬峰出獄的希望中。雖然她知道這一兩年來陳麗萍的變化,但她僅僅認為只是陳麗萍受不了寂寞,打發時間而已。只要司馬峰出獄回來,一切又會回到從前。她甚至潛意識認為她們家對陳麗萍是有恩的,誰想到陳麗萍居然做出了這樣的事。

這時梁禾已經發言完畢,回到了嘉賓席上。秋雲收到一條短訊,陳麗萍寫道:“我凈身出戶,桌上留了一封信,請你轉交給他。”

秋雲看完短訊便匆忙走到會議廳的走廊外,直接打給陳麗萍,但是對方一下按掉了。

她再打,被按掉。

再打,被按掉。

再打,關機了。

她看着手裏的手機,想到還在獄裏的司馬峰,心裏又氣又急,又萬般無助茫然。

轉交給他?

秋雲如何轉交給他?

想到父親,秋雲忽然很想哭。

“你沒事吧?”

秋雲回頭,梁禾不知怎麼出現在她身後。

“梁老師,”秋雲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您出來了?”

“嗯,發言完畢,出來找衛生間,”梁禾瞧着她的臉色,“發生什麼事了嗎?”

“哦,沒事,”秋雲又擠了擠笑,做了個請的姿勢,“梁老師,衛生間在這邊,您跟我來。”

博物館的衛生間在走廊的端頭。司馬秋雲領着梁禾走在空蕩蕩的走廊,深秋的朝陽灑進來,窗外是逐漸變黃的銀杏樹,只要秋雲抬起頭看,就會發現這個長長走廊的窗外簡直如同一幅水彩畫。但她毫無察覺,一直低着頭,彷佛周遭的世界都與她無關。

梁禾沉默地看着前面這個小姑娘,埋頭直走,一言不發,呆板的灰色制服和臉上的愁雲,一起寫出她這個年紀的不應該。她應該是遇到什麼難以解決的事了,梁禾想。她的高跟鞋在走廊的瓷磚上發出“登登登”的聲音,透露出她心裏的焦躁和不安。

“司馬秋雲。”梁禾叫她,“秋雲。”

等秋雲回身,發現自己的袖子正被梁禾拽住。

“這是男廁所,”梁禾說,“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

秋雲抬眼一看,果然前面“男廁所”三個大紅字赫然在目。

而梁禾,正笑瞧着她。

看到梁禾的臉,以及照在他臉上的陽光,司馬秋雲才意識到今天是個特別好的晴天。

她臉色一紅,趕緊退了出來,“不好意思。”

梁禾剛剛走了進去,一陣急急的高跟鞋聲就傳來。

“秋雲,你在這裏?”吳柳跑過來。

“吳柳?”

“你在這裏幹嘛?”

“我在走廊外碰到梁老師,給他指了廁所的方向。”

一提到“梁老師”,吳柳立馬就敏感了:“怪不得會場裏找不到他了。”說罷,上下打量秋雲,有些狐疑地說道:“指廁所方向,需要指到廁所門口嗎?”

“走道長,我是博物館工作人員領他過來,有什麼問題?”秋雲壓着脾氣。

吳柳瞧了瞧身後那段長長的走廊,仍不罷休地問:“怎麼你倆總能單獨碰到一塊兒?”

秋雲本來心情就不好,一聽火氣就有點上來了:“吳柳,最為你的好朋友,我非常真心地建議你許看下心理醫生。”

誰知吳柳不怒反笑,不陰不陽地問了句:“你剛剛做什麼?是不是拉了他的手?”

秋雲再忍不住了,正要發作,剛好梁禾出來,秋雲瞧他一眼,扔給吳柳一句:“那你直接問他吧。”

秋雲說完便走,她掏出手機給陳麗萍打電話,仍是關機。耳後傳來吳柳和梁禾的對話聲,但具體什麼她也無心去聽。秋雲和院長請假回家,可在路邊等了半天,也不到車。秋雲正發愁,一輛黑色的奔馳在路邊停下來。

“司馬秋雲?”這是今天早上,梁禾第二次為她駐足,他想這個小姑娘也許需要幫助,“等車嗎?”

“嗯。”

“去哪兒。”

“回家。”

“哪條路?”

“浣紗路。”

“順路,上車,我送你。”

“您結束了?”

“嗯,上車吧。”

秋雲着急回家,也不加推辭,正拉開車門準備上去,後面忽然一股大力將她扯開。

“不許去!你不許坐梁老師的車!”吳柳飛奔出來,大聲叫道。

秋雲嚇了一大跳。

“秋雲,你要是還當我是你的朋友,就老老實實地告訴我,”吳柳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氣鼓鼓地朝秋雲喊道,“你是不是也喜歡梁老師,你是不是背地裏對梁老師說了什麼,是不是和梁老師好上了?”

“吳柳,你在說些什麼啊?”司馬秋雲瞪大了眼睛,“你是不是瘋了?”

“是,我是瘋了,”吳柳泫然欲泣,“我當作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把自己的心事全部都告訴你了,你卻背着我,撬走了我的男人,你……你不要臉!你是小三!”

“你在說什麼?!”秋雲火冒三丈,大聲喝止她。

“你說,你的朋友圈為什麼會有梁老師,為什麼每次都給他點贊,為什麼他也經常給你點贊,為什麼你的留言他都會回復,為什麼坐個動車也能碰到,為什麼剛剛在廁所門口你要拉着他的手,”吳柳的“為什麼”跟連珠炮一樣打出來,“為什麼……為什麼你的工作也是他幫忙找的……你為什麼一方面打擊着我一方面卻自己佔有了他……為什麼他剛剛又拒絕了我……是因為你對吧?是因為你!”

瘋了,秋雲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瘋了。

今天早上,一個人,兩個人,陳麗萍,吳柳,她們都瘋了。

秋雲扭頭就走,她還有要緊事要做,可下一秒又被吳柳拉了回來。

“你別走,你今天不給我說清楚就別想走!”

“夠了!”

秋雲忍無可忍,抬手就給了她響亮的一巴掌。

世界安靜了兩秒。

“殺人啦!”吳柳尖叫起來。

梁禾相當意外,他急忙停好車從駕駛室出來,一把握住了吳柳要還的手。

他厲聲喝道:“吳柳,你在幹什麼?”

“梁老師……”吳柳立馬變得淚光盈盈,泫然欲泣:“梁老師,我是真心愛你的……那個賤人……就是因為那個賤人,所以你剛剛才拒絕我的嗎……”

“吳柳,你冷靜一點,這和秋雲沒有關係。”梁禾詩圖讓她冷靜一點。

“梁老師,您愛我嗎?”吳柳期期艾艾地問。

“……”梁禾無語。

“愛我嗎?”

“……”

“愛嗎?”

“我回答過你了。”

絕望地眼淚從吳柳眼裏流下來。她看了看司馬秋雲,又看了看梁禾。

“梁老師,”吳柳低低地說道:“我能提最後一個要求嗎?剛剛司馬秋雨要坐您的車,我能不能也坐一下?”

“吳柳……”梁禾皺起眉頭,很反感這樣的無理要求。

“梁老師……”吳柳用低微地不能再低微的聲音哀求道:“那我只摸一下您的方向盤,可以嗎?求您了……”

吳柳的表情實在太卑微了,秋雲都看不下去了,她看了眼梁禾,正好與他四目相對。過了兩秒,梁禾默許了。

這一幕,一點不落地落在了吳柳的眼裏。

她嘴邊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默默地走到車旁,伸出手,一點一點地撫摸方向盤,好像在回味梁禾還殘留在上面的體溫。忽然,她毫無徵兆地拉開車門,入座、轉彎、猛踩油門,一氣呵成,直直地向秋雲衝過來。

“小心!”

秋雲只聽見梁禾的一聲大喊,然後……便沒有然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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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是不是有些狗血。

恩,是的,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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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等我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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