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調戲殺手先生
向雪的雙手緊緊地握着方向盤,正要忍不住回頭,後面傳來言簡意賅的一個字:“沒。”
“一會兒就到了,別擔心。”向雪鬆了口氣,口氣里有着刻意的輕鬆。
男人口氣不耐煩:“我擔心你的開車技術,別說話行不行?”
“好好好,其實我也蠻擔心的,第一次上高速公路呢!”向雪連忙點頭,手又小小地打滑了一下,把她嚇出一身冷汗。
向雪在酒店的後門停了下來,男人掙扎着下了車,剛想說什麼,開門下車的向雪又爬上了車。
男人揚眉,然後再揚眉,剛要轉身自力救濟,就聽到身後傳來欣喜的聲音:“真巧,今天穿的外套居然是黑色的,一點都看不出血跡啦!怪不得殺手都穿黑衣服,原來是有原因的。”
男人低頭看了看自己昂貴的意大利手工西服,雖然顏色確實是黑的,但是殺手會穿成這樣嗎?這女孩是什麼眼神啊?
向雪套上自己的黑色風衣,然後伸手扶住男人:“撐着點啊,我先扶你上去。”
“你不要去開個房間?”
“嗯,我今天本來就要住在這兒的,行李都放在房間裏了。”向雪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男人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向雪把男人扶進房間,整個人累得直接趴在地毯上。然後又一骨碌爬起來:“啊,忘了要替你包紮一下,至少先止住血。沒有紗布,撕你的襯衫吧,應該是乾淨的吧?”
“嗯。”
向雪掀起他的襯衫,撕紅了手也沒撕開,忍不住抱怨:“穿這麼結實的襯衫幹什麼!算了,還是我的蕾絲衣服好撕,犧牲一下裙擺吧!”
男人看着她一條條撕下禮服的裙擺,目光幽深。
“你傷在哪兒?”向雪從浴室里拿出一條毛巾,“胸口吧?好像那裏在滲血。”
“嗯。”
“那……你能解開上衣嗎?我可以替你擦一下傷口,然後包紮。”
男人沒有動,仰着臉問:“你怎麼會在這裏訂了房間?”
“今天是我第一次開車出來參加宴會,爸爸不許我晚上開車回去,所以在這裏暫時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再開車回去。”向雪解釋,“先上去替你包紮一下,需要現在打電話叫人來接應嗎?”
“手機。”
“我沒拿你的手機啊?”
“你的。”男人皺眉。
如果他的手機還在,至於在高速公路上掙扎嗎?
“哦。”
男人接過手機:“喂,我在龍辰國際1501號房間,你現在過來接我,胸口肋骨受傷,帶上醫藥箱。”
向雪抬頭看了他一眼,這男人要人來接,還是一副命令式的口吻,說得理所當然,真是太拽了。
她迅速低下頭,專註地替他解開西裝和襯衫的扣子。
“你這什麼衣服啊,扣子這麼緊……要是系帶子的就好了,一抽就能解開。”向雪抱怨着,鼻尖沁出了薄汗。
男人輕輕放下手機,出神地看着她精緻的五官。
她解扣子的動作十分生疏,臉色微紅,似乎有些羞澀,但神色堅定。儘管在開到他裸露的肌膚時臉色猛地脹紅,卻只是眼神稍稍躲閃了一下,很快注目在他的傷口上。
他的傷口其實並不深,最重的傷是內傷。不過,他沒有說明,而是看着眼前的女孩替他輕輕地擦洗傷口,然後用她的禮服替他包紮。
相對於她解扣子的動作,她的包紮顯然熟練多了。
男人有點出神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她很年輕,頂多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腓紅的臉蛋上,是精緻的五官。可能因為羞澀,緊緊地抿着唇。她的妝容很淡,只是上了一點唇蜜,彷彿是一朵凝着晨露初開的玫瑰。
“好了,血止住了。”向雪勝利似地歡呼一聲,巴掌大的小臉上寫滿了自豪,“看來暑期義工還是多少有點用的,我這是第二次替人包紮呢!”
男人很想告訴她,如果不是她用毛巾替他擦拭傷口,血早就止住了。
“你怎麼敢把陌生的男人往房間裏帶?”男人瓮聲問。
“啊,一般我不會這樣莽撞的,只不過你是傷員,對我又沒有威脅性,當然就例外啦。”向雪輕鬆地說。
他沒有威脅性?真是一個新奇的評語。男人微微眯了眯眼睛。
向雪輕快會說:“你等下,我幫你去買一點消炎藥啊!”
“不用,一會兒醫生會帶來。”
“哦。”向雪眨巴着眼睛,一臉的好奇,“你真的是殺手吧?今天失手了?沒關係,馬有失蹄,人有失手,失敗乃成功之母,不要泄氣啊。”
男人怔愣,她在鼓勵自己下次殺人?這腦迴路,是正常人的嗎?
“我幫你洗臉吧,臉上很臟。”
“不用。”
向雪露出了解的神色:“哦,我明白了,你們殺手是要掩藏真面目的,所以我以後看見你也認不出,一會兒不用殺我滅口吧?你看,你臉上都是血污啊什麼的,我只能勉強認得出你有鼻子有眼睛而已。”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說:“不用。”
“那就好,我相信殺手先生是很有信用的。”向雪笑眯眯地說,“所以,我也不問你的姓名了,好像電影裏放的,你們殺手都只有一個代號而已,不管是X還是Y,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不過,我會記住今天的經歷,對我十八年的人生來說,可真是不一般啊!”
男人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後選擇默不作聲。
接應的汽車來得很快,向雪很負責任地把人送到電梯口,然後朝他擺了擺手:“再見啊,希望你平安。”
“等下。”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以身相許?”向雪笑嘻嘻地看向他,“這倒是個好主意,雖然看不到臉,但是身材還不錯的哦。”
說完,她才發現自己似乎在調戲“殺手先生”?
“呃……開玩笑,別當真,再見。”向雪吐了吐舌頭,脹紅着臉轉身逃開。
男人按下開門鍵,看着走廊上的向雪像小兔子一樣逃回房間,迅速關門落鎖,只是關門的時候把風衣的下擺給卡着了,似乎咕囔了兩句,氣急敗壞地打開門,然後又“砰”一聲死命地關上。
“以身相許……”他喃喃自語。
“怎麼了?”走進電梯的同伴忍不住問。
男人垂下睫毛:“先離開這裏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