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太監妻
十二月,燕國正值隆冬,風雪瀰漫在天地之間凍得人瑟瑟發抖。
不知為何,本是寒冷的天兒卻擠滿了看熱鬧的人,里三層外三層的人堵在城門口抻着脖子看去。
眾人目光之下,只見一道倩麗的身影站在城門外,在這嚴寒的雪天裏那少女竟然只着了一層單薄的嫁衣散着長發,而嫁衣之下,一雙若隱若現的玉腿春光乍現惹得在場的男性連連吞咽着口水。
“嘶~~。”
鳳無心倒吸一口冷氣,冷冽寒風吹過肌膚刺激着她每一根痛覺神經。
整個人就像被炸彈炸的七零八落又從新拼湊在一起的感覺,生不如死的滋味難以形容。
這裏是什麼地方?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被數以百計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鳳無心微皺着秀眉,這種感覺就像遊客們逗弄動物園裏的猴子一樣讓人十分不爽。
這些人,是誰?
“不會吧!我還以為是假的呢!看來鳳家三小姐是真的讓人給姦汙了。”
“慘啊!聽說鳳家三小姐和三皇子本是聖旨賜婚的婚約,可鳳家臨時變了卦,將鳳三小姐代替了鳳家大小姐塞進了花轎嫁給了九千歲。”
“九千歲?不會是咱們秦國那位喜好那個啥的太監吧!這事兒真的假的啊……?”
“我還能騙你不成,我有個親戚在鳳府上做工,他可是親耳聽到鳳家老爺的決定呢。”
“那鳳三小姐不應該在九千歲府上么,咋會出現在都城郊外還被人給姦汙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聽到消息趕來看個熱鬧。”
眾人你一言無一語的話語流入鳳無心耳中,支離破碎的信息揉捏在一起,一幕幕不屬於她的記憶瘋狂的湧現出來,不斷地盤旋在眼前。
紛飛的大雪,鮮紅的嫁衣,一張張陰暗的面孔,以及鳳家三小姐手中的一粒毒藥。
原來如此!
身為二十一世紀雇傭兵的她早就死在了炮火中,陰差陽錯之下靈魂依附到了這個時空中同樣身死的鳳家小姐身上,一個悲催的官家小姐。
而且她方才聽到這些人說鳳家三小姐被姦汙了?
鳳無心舉起纖細的雙臂,本是瓷白的玉璧之上滿是青紫痕迹,雙腿上亦是如此。
這痕迹代表什麼自然不用多說,但所有記憶都原封不動的保存在腦海中,唯獨昨晚上發生了什麼她完全不記得了。
難道這具身體的主人真的被侵犯了?
噠噠噠!
此時,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燕國城門大開之時,一隊侍衛騎着駿馬列隊出現在鳳無心面前。
侍衛們個個面無表情,像是誰欠了他們幾億巨款似的。
當圍觀看熱鬧的路人們看到那群侍衛之際,一個個瞪圓了眼睛紛紛後退數步,生怕這群人把他們活剝了皮囊一樣、
這些可都是九千歲府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殺人不眨眼的侍衛啊!
“主母,九千歲命你回府。”
為首的侍衛看了一眼鳳無心,目光中鄙夷與輕蔑毫不遮掩的表露而出,尤其是看到鳳無心一身衣不遮體的嫁衣之時,那如同看世間最骯髒污穢之物的神情更是濃烈着。
“主母,請。”
一個請字沒有任何敬意,反之態度傲慢不削。
鳳無心看了看侍衛身後的馬車,又看了一眼面前高他一頭的侍衛,他口中的主母二字無疑是再說自己。
燕國九千歲是個太監,鳳家三小姐正是因為不想淪為太監妻才服毒自殺的。
腦海中的記憶碎片越發的清明起來,看來這九千歲府的侍衛是來接她回去的。
她傻啊!往火坑裏挑。
思及至此,鳳無心踮起腳去伸手拍在侍衛的肩膀,唇角扯出一絲和善的笑意。
“兄弟咱倆打個商量,你看我現在這幅德行根本配不是你家尊貴的九千歲,不如你們就當我死了算了,這樣一來九千歲也可以一個貌美如花之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對不對?”
鳳無心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企圖說服侍衛們,見侍衛們沒出聲,想來也是在心底默認了。
“山水相逢,兄弟咱們就此別過。”
學着古人的樣子,鳳無心朝着侍衛們抱拳行禮辭別,誰知轉身之際卻被一隻大手狠狠的抓住了肩膀,恨不得把她琵琶骨都捏碎了一般。
那侍衛二話不說,像拎着小雞崽子一樣抓住鳳無心企圖將她塞進馬車裏面,動作極其粗暴。
可鳳無心是誰,二十一世紀雇傭兵,主宰他人生殺大權。
如今不過是換了一具纖弱的身體,還能讓這群古人給欺負了?
唇角一抹冰冷的笑意浮現,鳳眸中寒意漸濃。
抬手之間,鳳無心以寸勁捏住了侍衛的死門,一擊乾淨利落的過肩摔落下,只見那侍衛以完美的弧線形砰的一聲砸落在雪地上,四周雪霧一片飛揚。
“和我斗你還嫩了一些。”
赤着的玉足將九千歲府的侍衛踩在腳下,鳳無心以藐視蒼生的王者姿態俯視着眾人,並非她自大狂妄而是她有絕對的資本。
二十一世紀腥風血雨的日子活下來是唯一的目的。
為了生存,她每招每式皆是致命的招數不給敵人留下任何的活路,即便現在的身子單薄的要死,這些人也不不夠塞牙縫的。
她只是懶,能不動就不動,‘和平’解決方為上策。
但觸怒她的人,她會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地獄。
“小子,你們……”
鳳無心本想開口說些什麼,眼前的天地卻開始旋轉了起來。
怎麼回事!
漸漸昏沉的意識不斷地侵襲而來,鳳無心甩了甩頭企圖讓自己清醒起來,可眩暈的感覺越來越沉重。
最終,當黑暗佔據了全部的意識之時,那道殘紅的身影硬生生的倒在了雪地上昏死過去。
被鳳無心踩在腳下的侍衛如今又成了墊背的,看着昏死過去的女人,侍衛雖不解緣由,但還是拎着昏迷的鳳無心塞進了馬車中。
“回府。”
侍衛一聲令下,一隊人馬如來時一樣卻是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客棧閣樓之上,一攏錦雲紅衣俊朗貴氣的男人半眯着琥珀色的眸子,看着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馬車眼中神色平靜如水,似乎根本不在乎那馬車中之人姓甚名誰。
“為了搬倒九千歲三皇子竟忍痛割讓自己的未婚妻,此等大丈夫行為小生佩服佩服!”
不知何時出現在燕雲珩身側的藍衣公子笑聲中幾分調侃之意。
馬車中躺着何人,二人心中再清楚過了。
只是可惜了鳳家無辜的三小姐,平白做了棋子又被人侮辱。
可憐,甚是可憐啊!
藍衣公子搖着頭連連嘆息着鳳無心的遭遇,但眼中卻滿是看好戲的神情。
“本宮可沒有這種骯髒的未婚妻,送她去九千歲府倒是與陌逸這宦官成了絕配。”
燕雲珩一句話說的不痛不癢,即便鳳無心曾經是他聖旨賜婚的未婚妻。
鳳無心在他眼中只是一個骯髒下賤的東西,若是那女人聽話,他還能讓鳳無心多活一段時間,
若是不聽話,就別怪他手下無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