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軟禁

第067章、軟禁

與方小微一睜開眼就是一片黑暗不一樣,花宇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舒舒服服的躺在一張鋪着柔軟被褥的大床上,身上蓋着的被子雖然比不上家中的金絲錦繡被那麼華貴,卻也是溫暖厚實,散發著一種沐浴過陽光后的清新味道,只是,這樣舒適的環境卻讓花宇在睜開眼后只愣了幾秒鐘的神,就猛然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下地來。

光着腳感覺到地面的冰涼,他終於肯定了一件事,身邊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不是幻覺。

門口,一個脊背有些駝的瘦個老頭聽到屋裏發出‘咚’的一聲悶響,終於迴轉過頭來。

“你……”花宇怔了怔,他認出這個老頭就是在青石林第一次相遇的柴松,雖然花宇知道,柴松也是清宇門的一員,且跟北山關係密切,可是他與柴松之間的關係卻稀鬆得很,近乎於只知道對方的名字,所以,縱然有些疑惑為什麼柴松會在這裏,可是,花宇卻不知道能與這個人談論什麼話題,當真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性格不合。

柴松看着只穿了件素白中衣並且衣襟鬆開了半片的花宇,他胸膛左邊露出的半截獵鷹羽翅令柴松微微凝眉,他沒有說什麼,只是慢步走到床邊,扯下搭在床沿上的一件外袍,一邊遞向花宇,一邊說道:“既然你已經醒了,就跟我來。”

花宇快速穿好外袍,然後跟在柴松背後,接着就見柴松流水賬一樣的跟他介紹書房,丹爐房,材料庫,最後走到廚房時,花宇終於忍不住,問道:“前輩,你介紹得這麼詳細,莫非你以後不會再來這裏?”

柴松看了他一眼,沒有多少溫度的輕輕一笑,說道:“你說對了,以後這裏就你一個人住了,凌北蒼應該跟你說過了,讓你在這裏調養身體,不過,在你佔用這個地方的同時,還要負責完成一些煉丹任務,我雖然不和你住在一起,可是每個月都會來收取煉成的丹藥,另外將下一批丹藥煉化所需要的藥材送來,其實你一刻也離不開丹爐房,不過,在你康復以後,倒是可以永遠離開。”

花宇咂舌道:“那豈不是跟軟禁差不多?”

柴松淡淡的說道:“你得知足,這裏可是北山秘境,多少人想來住一天都沒資格。”

花宇不理解的問道:“為什麼?”聽柴松這麼說,那這裏的東西應該是塵封已久才對,可是他剛才看到的情形是,這裏的一切事物,似乎每天都有人精心打理過。

柴松沉默了一會後說道:“想知道的話,就把書房裏的書全部看完吧,不過事先提醒你,那裏面可沒有什麼供於修鍊的口訣功法。”

介紹完廚房,柴松就準備走了,臨別時還告訴他,藥王谷還有處田地,如果他覺得煉丹乏悶,可以去種點藥草或者上山採藥,但是藥王谷的邊界是有禁制的,叫他不要妄想離開這裏。

看着柴松離開時的一抹煙雲狀的遁光,花宇有些無奈的看了看天,軟禁啊,不待在這裏,可能真會被這突然而至的病患多去生命,那麼因為身體裏靈髓的存在,在他死去之前,必定還會拖累家人,如果待在這裏,就無法快點完成那影子人要他辦的事,他可以等,卻不知那影子人可不可以等,他的家人能不能等。

不管能不能等,現在他面臨的只有等了。

有些心情複雜的來到書房,花宇就看見書桌上放着的一封白皮信,打開看了看,有兩行字,寫的丹藥配方,煉化事項,一行寫是任務要求的丹藥,另一行則是要求他煉給自己服用的,看完信上的類容,他正要把信紙放回信封里,就發現不知何時,桌上還有一個小紙條,打開一看,是柴松留給他的一句話:不要做背叛凌北蒼的事,早來早去。

背叛?莫非柴松已經看出他的身份,但同時又在懷疑他的身份?或者說經過那件事,柴松已經猜測到他來清宇門的目的?

是啊,放着家中錦衣玉食的生活不過,大老遠跑到這個苦地方,怪不得別人不懷疑他的動機,恐怕只有那兩個人從來沒想過他的動機是否純良了吧?

阿南是半個妖怪身子,只要凌北蒼沒有對他動殺機,他就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他現在應該也是通過近似於自己來藥王谷的方式,去了‘凶靈谷’,只是那個化名方成,實名好像是方小微的傢伙,自進了密室就沒出來過,會是去了哪裏呢?有時候四下太安靜,就忍不住擔心。

至於他以後的煉丹任務,那是凌北蒼考慮到他也需要服用靈丹調養身體,才會把他派到這裏來,阿南去凶靈谷砍殭屍樹,說是為了給他煉丹提供材料,但是這個理由未免有些牽強,方小微則直接消失了,既然凌北蒼能一眼看出他的病症,對其他兩人也不會看偏太遠,莫非就是因為他看出另外那兩個人的心事,才量體裁衣的給他們也指派了任務?

只是,阿南心中究竟有什麼事,凌北蒼居然會把他安排到凶靈谷砍樹?砍樹能砍出什麼名堂?

何況,凌北蒼幫他是因為他與凌北蒼之間還存在一點血親,但是阿南與方小微對於凌北蒼來說,算什麼呢?既然同樣的沒有收他們做徒弟,直接趕他們下山就是,為何要變着法子的將他們也軟禁了?

真是想不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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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想不通的,還有此時正站在陰風颯颯的凶靈谷里的阿南,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掛在一棵殭屍樹上。

他本來就是花妖,說起來跟殭屍樹這種變異的植物還沾點親戚關係,不過,可能是因為從小就能化作人形,生活在人群當中,猛的回到這麼兇險的環境裏,周圍全是妖魔化的植物,一時半會他還有些沒法接受。

此時的他,就被一棵殭屍樹親密的抱滿懷,殭屍樹的得名,可能跟樹體的顏色有關,這裏的樹表皮顏色全是一種青中泛綠的古怪色澤,散發著**腥味,還好阿南屬於妖類,看到此景只是皺了皺眉,不是非常懼怕,可是當他稍微動了動身子,這才發覺到殭屍樹可怕的地方。

隨着他的身體恢復活動的能力,那棵樹似乎也蘇醒過來,原本還算硬氣的枝條此時全變得柔若無骨,宛如章魚的觸鬚一樣,朝阿南身上纏繞包裹起來,阿南才猶豫了片刻,就被裹得像個粽子。

與此同時,還有一些樹梢如螞蝗的吸盤,只要找到阿南身上的空洞,就往裏面鑽,鼻孔,眼睛,口腔,耳朵……麻癢的同時,陣陣寒意向身體裏侵襲,直教人想抓狂作嘔,他潛意識裏判斷,再不想辦法逃,遲早被纏死。

咬了咬牙,阿南凝聚了妖力,將身體縮成一團,一聲輕響,阿南現出他的元神,一朵紫色薔薇,那殭屍樹的枝條原來纏得再緊,現在也是留出了一點空隙,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阿南迅速的從包圍圈裏脫逃出來,落在地上的紫色薔薇眨眼間又變回阿南的人形模樣。

只是,這種遁逃的辦法一旦用過一次,敵方有了失手的經驗,第二次再用就沒那麼好使了。

於是阿南一還原人形,就抽出別在腰間的短刀,警惕的看向周圍。

意外總是在人鬆懈的時候降臨,可是人一旦謹慎起來,反倒沒了意外之時,竟會生出一些渴求意外出現的希冀。

阿南此時就有點這種心理。

他握着刀,真想把這些煩人的東西全都痛快的斬斷,可是,當他做好砍殺的準備時,那些怪東西又不那麼熱情配合了。

阿南握着刀柄的手稍稍放鬆了些,因為在他眼裏,剛才還似乎**一樣的樹枝現在又恢復了普通植物的形態,只是樹榦的青綠顏色還在而已。

他心裏不禁生出一種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的感覺,因為周圍都是這種樹,他懷疑自己輕易動其中一棵,就會遇到其它一眾殭屍樹的偷襲,可是這殭屍樹不知是不是真狡詐,見他有了防備,竟是一棵也不帶頭動作,生怕第一個變成他刀下的犧牲品,只是總這麼乾耗着也不是個辦法,人的精神若一直在緊繃狀態,是很容易就會疲累的。

也不知道這麼乾等着等了多久,阿南忽然聽到凌空之中傳來一個有點懶散的聲音:“你在等什麼?為什麼不砍?你覺得現在沒有勝算么?哈哈哈……如果你現在不砍,等會你精力枯竭時,就真是一點勝算都沒有了,該拼的時候就要忘記一切的去拼。”

阿南怔了怔,握着刀柄的手再次抓緊,他搜索着聲音來源處的方位,想要弄清楚這聲音是不是這些妖魔化的樹在給他下**陣,然而搜索了半天卻已無所獲,只好警惕的大聲說道:“你是誰?”

那看不見的人百無聊賴的接著說道:“你管我是誰,在弄清楚我是誰之前,還是把你的命保住再說吧,別以為它們現在沒動就只是樹,這等兇險地,你要時刻記得,不是它死就是你亡。”

他這話才說完,阿南就感覺背後呼嘯生風,那個看不見的人沒有說錯,就在他分神去尋找那說話之人的時候,一棵殭屍樹的枝條悄悄異動,朝他背心刺來,他立即凌空一翻,同時橫刀劈出,正中那樹枝手,樹枝被一砍成為兩截,半截掉落在地,另外半截則迅速收回,又還原成樹枝的狀態,只是切口處不斷流出詭異無比的混雜了白色泡沫的漿液。

阿南看着這妖異的一幕,忽然意識到自己面對的不是堅硬的植物那麼簡單,這些樹已經接近妖魔化,如果不快速砍平一個範圍,自己恐怕要一直這麼不眠不休下去,但是要一口氣把這裏砍成平地,又談何容易,那個看不見的人說話的語氣雖然算不上和善,甚至有些幸災樂禍的散漫,但是綜合起來分析,大抵還是向著自己這邊的。

想到這個唯一可以求助的人,不管他是不是有誠意幫自己,快被逼得沒路走的阿南也只能再次大聲叫道:“前輩,我沒法一次砍光這裏的鬼樹,我該怎麼做?”

“哈哈哈,我還以為你沒勇氣戰勝它們,原來你只是胃口太大,有些無從下手。要一口氣砍平這裏,你未免太心急了點,告訴你吧,當你砍出一米範圍時,將樹枝燃燒成一個火圈,你呆在火圈裏面,它們自然就不會靠近你了,不過你每天要砍一定的量,不然別想休息。”

阿南握着短刀一刻不敢鬆懈,聽到那人帶着命令口吻說出的話,立即有些不服氣的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是來收柴的人。”那聲音再次響起:“今天你剛來,還不熟悉環境,就砍十棵殭屍樹吧,如果晚上交不了任務,不但要累加到明天的份上,今晚你也沒有木材點火避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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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火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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