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收拾江氏
待房中再無他人，顧言熙清冷的目光頗帶氣勢的落在了紫扇的身上。
紫扇自然是察覺到三姑娘凌厲的眼神，趕緊就跪下來說道：“姑娘請放心，奴婢絕對會對今日的事保密，不會向任何人提起。”
聽到紫扇自作聰明的話，顧言熙端起面前的茶盞抿了口帶着清香味的茶水，道：“就算你將今日之事說出去也沒關係，我既然做了就不怕被說；只是紫扇你要想好，現在的三姑娘可不是以前那個好糊弄的三姑娘，若是讓我知道身邊的人敢出賣我，我會讓她生不如死。”
紫扇嬌軀一顫，急道：“奴婢絕對不敢出賣姑娘，奴婢自跟姑娘的那刻起，生就是姑娘的人，死也會是姑娘的鬼。”
顧言熙聽着這忠心耿耿的話，滿腹的嘲笑；她可不會忘記，上輩子就是這個賤婢害死了她的孩子和珞梅。
“好了，我知道你這幾天在雜物房辛苦，就給你兩天時間好好休息，等休息夠了，再來我面前伺候吧。”
聽到顧言熙這麼說，紫扇幾乎是逃命般的告退離開，看樣子今天她對顧言雯動手這件事，還真是將這背主的奴婢給嚇住了。
待紫扇告退，顧言熙立刻抬起頭吩咐珞梅：“素心齋的素食點心是城中一絕，你明日派人早早地去排隊買，一定要買回來一盒我要送人。”
珞梅問：“姑娘要送給何人？”
“東院的那個人。”顧言熙記得封亦辰是個喜歡吃素食的，素心齋的素食點心應該會對他的胃口。
她今天先是當著封亦辰的面將顧言雯推下湖，跟着又衝著他發了一通莫須有的火；想到他將來狠辣的手段和身份，她是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重新修復他們的關係。
正所謂吃人的嘴斷，只要她拿着誠意和點心去認錯，封亦辰看在祖父的面子上應該會原諒她這次吧。
珞梅不知道顧言熙心裏的打算，一聽姑娘要去東院見封公子，立刻就好奇起來：“姑娘怎麼想到要去見封公子，奴婢記得以前封公子在府里的時候，姑娘可是連話都沒有跟封公子說過。”
以前不知道封亦辰身份尊貴，將來會弒君成功，她當然不會理會他，但眼下既然知道封亦辰是棵能依靠的大樹，她自然是要想盡了辦法接近他；如果能跟他有點交情，等將來封亦辰成為一國之君，顧府在京城的地位只會更加水漲船高。
而且，她若是能想辦法讓封亦辰對她有諸多的照顧，那麼等將來對付起清平侯府的時候，她也會有一個強大的幫手不是嗎？
收拾顧言雯和紫扇對她來講都是小試牛刀，她真正的仇人是清平侯府世子姚濟庭和孫府嫡女孫月珊。
如果不是這對狗男女，她怎麼會經歷那度日如年的五年歲月，又怎麼會慘死在侯府？
而且，她嚴重懷疑顧家的沒落和親人的慘死跟這二人有關，所以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他們的。
顧言熙看向珞梅道：“你不用知道那麼多，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便是。”
珞梅聽后，立刻領命。
只是她這幅乖巧的模樣倒是讓顧言熙有些愧疚，她很清楚珞梅對她的忠心，這個傻丫頭對她是全身心的付出，可是她卻對她有頗多的隱瞞，這對她來講，還真是有些不公平。
“珞梅，難道你就不奇怪，我為什麼要推顧言雯落水嗎？”
珞梅半跪在顧言熙的腿邊，動作輕柔的替她捏着腿，道：“奴婢只知道自己是姑娘的丫頭，姑娘讓奴婢做什麼，奴婢就會去做什麼，絕不會懷疑姑娘的命令；再說奴婢也能看的出來，大姑娘對姑娘心存不滿已久，經常會找姑娘的麻煩，姑娘出手教訓大姑娘也是為了自保，讓大姑娘知道，就算是泥人也會有三分性子。”
顧言熙出乎意料的聽着珞梅的這番言詞，真不敢相信她會有這種想法。
在親眼目睹她對顧言雯出手之後，紫扇明顯就是在害怕她，只有珞梅始終待她如一；看來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註定跟她是一路的人始終都會站在她這邊，而那些主動會背叛她的人，自然也會漸漸跟她離心。
顧言雯在經過一番救治之後，總算是在當天晚上的後半夜醒了。
許是落水的記憶對她來說實在是太恐怖，在她醒后沒多久就又開始發起高燒。
在燒的糊塗時，顧言雯不斷地尖叫着顧言熙的名字，這個舉動讓照顧在她身邊的江氏立刻察覺到。
江氏自嫁給顧家二爺之後，就一直不滿嫉妒着大房，尤其是林氏母女早就成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她不明白，明明是都顧家的媳婦，憑什麼她林怡香就能得到老太爺的全部信任，不僅主持府中中饋，還能跟出色的丈夫恩愛有加；而她嫁的丈夫呢，不僅貪色還十分沒用，如果不是仗着一個顧府二爺的身份，在京城誰還搭理他？
跟在這樣沒出息的丈夫身邊，心高氣傲的江氏早就覺得丟人到了極點，尤其是在跟林氏一對比，更覺得自己被比到了塵埃里；明明她也是嫡女，為何命運卻相差的這麼大。
所以在私底下，江氏不止一次的在顧言雯的耳邊說林氏母女的壞話，告誡女兒不能像他爹那樣活的那麼窩囊，她想要在顧府受人重視，就必須跟顧言熙爭搶，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沒想到，她引以為豪的女兒卻差點落水凍死，想到女兒落水的時候顧言熙卻是好好地，再根據女兒高燒時囈語出來的話，江氏就開始懷疑女兒的落水一定不是那麼簡單，或許根本就是顧言熙害的她的女兒。
當懷疑的種子在心裏生根，立刻就如瘋長的野草無法控制。
江氏抓緊了女兒冰涼的小手，看着躺在床上燒的滿臉赤紅的女兒，咬牙切齒的聲音像是從她的嗓子眼擠出來，“雯雯，你放心，娘一定會給你討個公道。”
翌日
楚星月還在睡夢中，就被神色慌張的珞梅叫醒，“怎麼了你？慌慌張張的。”
“姑娘，不好了，二夫人帶着心蓮來芙蓉院裏鬧了，說已經從心蓮的口中得知是姑娘你將大姑娘推進湖裏，奴婢已經差人去請夫人和老爺；咱們該怎麼辦？萬一這件事的真相真的被二夫人捅破，怕是連老爺都護不住你呀。”珞梅急的都快哭出來。
顧言熙倒是徹底醒了，眉心一蹙，看向珞梅問：“大姐姐呢？她醒了嗎？”
“大姑娘還沒醒，聽說昨夜大姑娘燒的很厲害，至今還高燒不退呢。”
顧言熙立刻就有了應對之策，將掛在衣架上的披風取下來披在身上，沉着冷靜的看着珞梅，道：“不要慌，你只要記住，大姐姐落水跟我沒有關係，她是自己失足掉進湖裏的，剩下的事交給我就好。”
珞梅眼巴巴的看着姑娘：“真的會沒事嗎？”
顧言熙一笑，“當然，難道你還不相信我說的話？”
“奴婢是信的。”
“那就好，咱們出去吧。”
芙蓉院中，江氏披頭散髮的站在院子的正中間破口大罵，一邊大罵顧言熙心思歹毒謀害自己的親堂姐，一邊咒罵跟在她身邊一臉窩囊樣的丈夫，整個人就像潑婦似的，院子裏圍滿了人，卻無人敢靠近上前勸說。
而在江氏的腳邊，渾身是血的心蓮氣息奄奄的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從額頭上流出來的血將她的眼皮都黏在一起，整個人看上去凄慘至極。
顧言熙出來后看見的就是這一幕，瞅着她那宛若瘋婦的二嬸，饒是已經見識過各種場面的她，也忍不住挑了下眉毛；江氏將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看來是要真的跟他們撕破臉了。
看見顧言熙出現，江氏幾乎是箭步衝到她面前，揚起手就照着顧言熙的臉上扇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啪的一聲，不僅顧言熙都驚了，連她的好二叔顧慎都嚇了一跳。
珞梅根本沒想到這二夫人會對三姑娘動手，想要衝上來保護三姑娘時已經什麼都來不及。
顧言熙被這突如其來的巴掌打的整張臉都偏了過去，口腔中也漫出血腥味，可見江氏這一巴掌打的有多狠。
但江氏在打了顧言熙之後，還覺得不解氣，怒指着沉默不語的她，大聲的咒罵：“顧言熙，你到底還是不是人，雯雯可是你的大姐，你怎麼可以狠心到推她掉湖裏；你知不知道，我的女兒要被你害死了。”
說著，江氏就扯着顧言熙的衣領大力的搖晃着，而身形嬌小的顧言熙在江氏的爪下，就像暴風雨之中被吹的七零八落的小花，整個人都快被江氏給撕扯散架。
珞梅護主，衝上來就要救顧言熙，但江氏就像是吃了大力丸，一腳就將珞梅踹倒在地。
聽到珞梅摔倒發出的痛呼，顧言熙清冷的眼睛裏立刻就迸出殺氣，在她準備也賞江氏一個耳光讓她冷靜下來，忽然瞥見半月形拱門處急急走來幾個熟悉的身影。
顧言熙立即收起眼底的殺意，從眼眶中滾出害怕恐懼的眼淚，伸手就朝着來人委屈的求救：“娘親，爹爹，快救我！二嬸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