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三章 沒有仇恨
面對岑辭的責備,杜清雅依舊十分的理直氣壯。
“對!你不可以比我走的前!別人會搶走你的,那樣我什麼都沒了,我做這些都是因為我愛你,我害怕失去你。”
“不,你害怕的只是沒人管你了,怕別人都幸福生活,只有你沉湎於過去的日子,你也不是愛我,你只是可憐我,才能顯得曾經的你多麼聖潔,現在你什麼都不是了,你就覺得我應該和你一樣,才能顯得你無比的高尚。”
“你……你為什麼要這麼說我?”杜清雅含淚問道,卻被說中了心事。
“我參與了你所有的治療,醫生說了,你本來就是這樣的人。杜清雅,我不是你施捨的對象,你困不住我的。”
“岑辭!你這句話什麼意思?你還是要離開我!我告訴你,休想!你這輩子只能和我困在一起了!”
杜清雅的咆哮聲,讓岑辭記憶尤深。
但是杜清雅說對了,他的確被困在了杜清雅的身邊。
而許如塵卻不明白這一切,她依舊躲在許琴為她編織的噩夢裏。
原本這個周末是岑辭覺得最美好的一個周末,因為杜清雅的破壞,一切都化為了無有。
岑辭看清楚了一切,他要做的事情還很多。
他不在留戀,不在心存一絲不忍,他和許如塵之間靠着仇恨維繫,靠着仇恨延續。
那一點點才萌芽的感情,被岑辭鎖到了最深處。
他覺得自己可以做的很好。
卻在寒假裏再一次卸下了防線。
除夕之夜,岑辭和許如塵都被趕出了岑家。
岑辭是自願走的,而許如塵卻成了他的跟屁蟲。
明明自己無路可退,卻還是選擇跟着他,知不知道這樣的後果?
許如塵顯然是不知道的,她因為跟丟了岑辭,一個人站在雪地里不知所措的哭泣。
岑辭到底還是心軟了,最近一段時間裏許如塵身上發生了很多事,許琴和別的男人亂來,許如塵被男人的家屬差一點就綁架了,許如塵被林天騷擾。
而他們一起面對的事情更多。
比如岑家多了一對新來的母女,方瑜和季舒桐。
這一對母女像是戲劇學院畢業的,戲特別的多,總而言之就是看不慣岑辭和許如塵。
這麼冷的天讓他們離開就離開,根本沒有一點身為長輩的大度。
岑辭回頭找到了許如塵,一言不發的將許如塵的行禮搬到了出租車上。
岑辭有一個避風港誰也沒有告訴,即便是趙雅死了,他也守着自己和趙雅的秘密。
他們兩個人可以躲避喘息的地方,一個小小的公寓。
裏面藏着趙雅這個女人溫柔的一面,也藏着岑辭最美好的童年。
但是趙雅死後,岑辭再也不敢去了,怕傷心。
這次離開岑家,他也不想回趙家,因為要面對趙老夫人和杜清雅。
所以他乾脆就帶着許如塵回到了秘密基地。
原本他以為自己會抗拒別人闖入,但是那個人是許如塵,他卻沒有一點不適應。
到了地方,岑辭便累得不想動了。
岑辭躺在趙雅的床上,聽着外面的鞭炮聲,與世隔絕。
許如塵躺在他身邊,握住了他的手,像是在安慰他。
手心的溫度熨燙着他,讓他覺得不再孤獨,好像趙雅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他的心開始慢慢泄露自己的孤獨,他想回到過去,又想快點長大。
隔天岑辭醒來的時候,發現許如塵不在身邊。
岑辭揉了揉腦袋,還以為許如塵也離開了自己。
但是岑辭接到電話說許如塵把自己關在樓下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特別的想要小笑。
他卻裝作自己很無所謂的樣子,甚至剛睡醒生氣的樣子去開了門。
許如塵凍得縮了起來,拿着早餐上了樓。
許如塵要去打工,快速的吃了幾口,然後就準備出門了。
岑辭在房間裏,聽着許如塵的一舉一動,突然覺得要是這個房子裏多了她,也未嘗不可。
手機上跳出的短訊提醒今天會特別的冷,岑辭想到剛才許如塵的樣子,便走出了房間,將自己的羽絨服扔給了她。
許如塵愣愣的看着自己,過了很久才回神跑出去。
岑辭坐在餐桌前,開始吃許如塵買的早餐,一切都是他喜歡吃的。
許如塵看上去總是愣愣的,但是她卻能記住他一切的喜好,這些連他現在所謂的家人都辦不到。
或許是岑辭越來越不喜歡說話了,所以別人也走不進他的心。
但是岑辭在許如塵面前表現的永遠都是最真實的自己,只是……過於的口是心非,嘴上說的讓人覺得太毒。
每個人都覺得他對許如塵太嚴厲,太兇狠。
可是他又何嘗願意這樣,如果所有人都幫着許如塵,許如塵永遠都是那個沒用的人。
而且他和許如塵之間有太多說不清楚的仇恨,讓他怎麼開口對她好?
只是這樣平靜的生活在一起,已經讓岑辭覺得不可思議了,根本不敢再去多想別的。
沒有別人打擾,岑辭和許如塵在公寓裏和平共處,兩個人之間多了一絲絲的默契。
岑辭的神色也沒有那麼冷漠。
他們坐在電視機前一起看春節聯歡晚會,一起吃湯圓。
只是這麼簡單的事情而已,許如塵卻迷離的雙眼,好像自己從未這麼感動過。
岑辭知道她過得不容易,知道她在許琴的虐待下應該沒有過過年。
岑辭放縱許如塵的一切行為,卻看不慣她總是忍着笑意。
她盯着一個下品,都能笑着笑着哭出來。
岑辭知道她一定是想到過去的事情。
盯着她的側臉,看着她盈盈發亮的眼眸,眼淚點綴在眼角,一張漂亮的臉有些苦澀。
而岑辭最不願意看到她苦澀的臉,就好像她的懦弱又將她包裹。
岑辭暗自思考了一下,蠢蠢欲動道,“有空想別的事情,那就做點別的事情……”
許如塵含着淚,吃驚的看着岑辭,臉頰微微發紅,應該是知道他嘴裏的事情是什麼事情。
岑辭說完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怎麼就這麼直白的開口了。
可是每次許如塵這麼盯着他的時候,都帶着一種對他的誘惑力,他很難管控好自己的腦子。
岑辭卻發現許如塵沒有像以前一樣抗拒自己,她小心翼翼的接納了自己,試着感受他。
雖然地點選的有些狹窄,但是兩個人似乎都沒有覺得不可以。
岑辭將許如塵抱了起來,直接衝進了房間。
兩個人一直睡到了臨近中午才醒過來,岑辭比許如塵醒的早,習慣性的躺在她身邊注意着她的臉頰。
好像怎麼也看不夠一樣。
也知道這種時候才能如此的肆無忌憚。
而在這個秘密地方,和他並肩的人居然是許如塵,讓岑辭覺得不可思議。
他們躺在一起,看着窗外的熱鬧,好像一家人一樣。
岑辭甚至在想,如果換一個時間和地方讓他們兩個相遇,沒有仇恨,或許這一切就會變得不一樣了。
岑辭想過以他的佔有欲,他絕對不會放過許如塵的,不會讓她離開自己眼前半步。
他們會比現在相處的更加簡單一點。
可是這一切只是夢而已。
岑辭知道他需要面對的是殘酷的現實。
看到許如塵有醒來的跡象,岑辭立即閉上了眼睛,任由許如塵一個人在床上發懵。
有時候岑辭也很喜歡看許如塵懵懂的樣子,只是自己害怕自己會看入神,總是強迫自己轉移目光。
岑辭沒有刻意和許如塵提起岑家的事情,只當這個新年,他們兩個人和以前的人還有事毫無關係。
簡單的過完這個年。
他們兩個像生活在一起很久的夫妻一樣,會早上出門買菜,會坐在一起吃飯看電視,甚至躺在同一張床上。
一切都是自然的,他們看着窗外的一切,也羨慕着,只能互相取暖。
這樣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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