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六章 滿眼都是別人
岑辭認識林曦是在蔣鴿的社團里,當時林曦就表現出了自己特別的個性。
雖然特別,卻不是難相處的人。
林曦對岑辭的喜歡毫不掩飾,甚至可以說用大膽來形容。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林曦喜歡岑辭。
而這一點岑辭也知道。
只是岑辭早就失去了對一個人喜歡的感覺,他只知道自己有責任照顧好杜清雅。
而且杜清雅現在也變了,不再是以前善解人意的女孩,變得極端和暴戾。
可是誰都能責怪杜清雅,唯獨岑辭沒有資格。
所以岑辭變得孤僻,他不想別人靠近自己,然後再一次受傷。
尤其是像林曦這樣真正對他好的人。
只是,他也是真的不喜歡林曦。
這一點,他分得清楚,因為到現在為止,他只為一個人變得不像自己。
可惜,他和那個人永遠都不可能。
這兩天杜清雅和許如塵總能遇到,一看到許如塵,杜清雅整個人都會變得很瘋狂。
許如塵看着委屈,但是岑辭心裏也不好受。
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都是岑辭一個人默默承受着杜清雅帶來的壓力。
而許如塵卻和蘇遇越走越近。
岑辭心裏的怒火便越少越高。
“岑辭,岑辭,你怎麼了?我喊了你這麼多遍,你怎麼也不說話?”林曦突然靠了過來。
岑辭回神搖頭,“沒事。”
“蔣鴿說,杜清雅又來找你了?還吵架了,你為什麼非要……”
“林曦,這是我的事情。”岑辭冷漠的開口。
他不希望林曦繼續靠近他,不然也會跟着失望的。
“岑辭,你明知道我對你是認真的,為什麼你非要對我這麼冷淡?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會放棄嗎?不會!我告訴你,你根本就不喜歡杜清雅,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護着她,但是我看得出來,你對她只是有些說不清的責任而已,你每次看到杜清雅滿臉都是疲倦。”
林曦看人准,甚至一針見血,說的岑辭躲不開。
岑辭只能故作鎮定,依舊自我催眠道,“我喜歡的是杜清雅,不是你,也不會是你。”
“你真的是……太過分了。”林曦也不知道是第幾次被岑辭拒絕了。
別人說她百毒不侵,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除了感情上的一些執着意外,她和蔣鴿一樣,都希望岑辭能放過自己。
可惜,那個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岑辭,其實永遠把自己都排在了最後面。
所以林曦也恨透了那個把岑辭害成這樣的杜清雅。
只是林曦不知道,其中的曲着太蜿蜒,根本就說不清楚。
蔣鴿看林曦和岑辭又,又,又來了,只能上去勸勸林曦。
“我說你啊,說話太直接了,我跟岑辭認識這麼久,你以為我這些話沒說過嗎?他都快把自己催眠了,說這些是沒用的,除非啊,出現一個能讓岑辭欲罷不能的女生。”
“蔣鴿,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到底哪裏差了?”
“停,我不是這意思,我是說時機還沒到。”蔣鴿解釋道。
林曦氣鼓鼓的離開,蔣鴿繼續安排大家在音樂社裏排練。
回去的時候,發現岑辭又被杜清雅的電話喊走了。
岑辭去找杜清雅的時候,身體就不太舒服,可能是大晚上睡不着在陽台吹風的緣故。
杜清雅拽着他逛街,疲倦讓他覺得自己隨時都可能暈過去。
好不容熬到了杜清雅滿意,她卻被朋友喊走了,把岑辭留在了原地。
岑辭咳了兩聲去買了一瓶水,坐在公共區域很久,才緩了過來。
他盯着手裏的水瓶,回想着自己被佔據的所有時間。
他再一次想到了林曦的話。
道理都懂,他不喜歡杜清雅的事實呼之欲出,但是他又能喜歡誰呢?
他的生活已經被定死了。
回到宿舍,岑辭就開始發燒。
蔣鴿說他真的是貴少爺的命,生的都是嬌生慣養的病。
蔣鴿說去給岑辭買葯,結果回來的卻是許如塵。
許如塵端着粥站在床鋪下面,定神的看着岑辭。
岑辭朦朧間覺得有人看着自己,睜開眼還以為自己做夢了,半天沒回神。
“岑辭,你還,餓嗎?”許如塵捏着手指,小心翼翼的問着。
她低着頭,好像很怕岑辭的目光。
但是雙腳卻站得很艱定,似乎不論岑辭說什麼答案,都不可能改變她照顧他的決心。
照顧?
岑辭想起了高中那個下雪天,第二天他生病,許如塵也是這麼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許如塵看他的眼神很奇怪,或許許如塵自己都不知道,那種留戀在眼尾的感情是騙不了人的。
越是在乎,越是明顯。
所以,許如塵真的在乎他嗎?
只是因為過往的仇恨和彌補嗎?
岑辭起身喝了一口粥,和高中許如塵煮的一樣。
這樣的味道讓岑辭想到了很多事,也想明白了很多事。
他不喜歡杜清雅。
不喜歡林曦。
不喜歡任何一個女生的靠近。
卻在意仇人的女兒。
他想要佔為己有。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感覺。
隨着年齡的增長,越來越明顯罷了。
“許如塵……”岑辭不知不覺的喊出了許如塵的名字。
可是最後卻說不出其他的話。
他的目光掃過許如塵那張臉,剋制之下,停留幾秒后,便垂下了腦袋。
他不能。
他轉過頭,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餘光卻一直都貪婪的看着許如塵。
許如塵不自知,便準備離開。
岑辭這才開口,“出門關燈。”
說點什麼也好。
許如塵一路跑回宿舍,感覺自己渾身都在發燙,卻不明白這種異樣的感覺到底是因為什麼。
總覺得自己靠近了岑辭,岑辭也靠近了自己。
十一放假,岑辭被趙老夫人喊去鄉下,還要帶着杜清雅。
原本想要安安靜靜休息的岑辭感覺自己的生活已經被所有人滲透。
在去的路上,結果被趙冪一個電話打亂了。
“岑辭哥,你們家用人太可惡了,欺負開心,還欺負如塵哥哥……”
岑辭揉了揉額頭,沒聽趙冪說完,就掛斷了。
“岑辭,誰啊?”趙老夫人問道。
“趙冪。”岑辭盯着手機,想了想,“外婆,你和清雅去吧,正好玩得開心一點,趙冪找我有事,我就不去了。”
“趙冪?她找你幹什麼?”杜清雅不開心道。
“有事而已。”岑辭略微不耐煩。
他可以照顧杜清雅,卻不是讓杜清雅什麼都過問。
“好了,別吵了,既然趙冪有事,你就去吧,你也長大了,知道分寸了。”
趙老夫人提醒道。
“嗯。”岑辭知道趙老夫人的意思。
杜清雅卻不明白,她用力的拽着岑辭,“你到底去幹什麼?你為什麼連我都不能說?”
岑辭撇開了杜清雅的手,直接下了車。
杜清雅在車裏用力的拍打着窗戶。
岑辭卻向著相反的方向跑着,這應該算是他在撒謊,可是這種奔跑自由的感覺,真好。
他真的很想這麼一直跑下去,而不是被家人,被杜清雅,用一根根所謂責任的鐵鏈捆綁着。
有一刻,岑辭很想快速的跑回岑家,或許一句話都不說,但是也想看看許如塵。
瘋狂的念頭,讓岑辭打了最貴的車,回到了岑家。
當時天已經很暗了,大家都休息了,只有許如塵的房間還亮着燈。
岑辭沒有猶豫,掏出了早就藏好的鑰匙,直接擰開了許如塵的房間門。
卻沒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許如塵居然穿着裙子。
岑辭不知道用什麼言語表達自己的心情,只能用手擰緊了門把手,怔怔的看着裏面的人。
彷彿心口被人紮緊,喘不上氣一樣。
他知道自己為什麼沒辦法喜歡杜清雅,因為滿眼都是許如塵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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