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突破口
梨花樹下，余凝辰站在那裏，任憑風把梨花吹落，吹到她的肩上。
她就拿着摺扇搖晃着，一副在想着要奏什麼曲子的模樣。
她又在樹下站立了一個時辰，這才搖搖頭，合上摺扇，抬起腳從梨花苑中走出去。
她沒有去那邊的桃花苑，而是直接的向後走，去到悅蝶軒的後門，她想知道的事情，她都知道了，那就沒有必要在這裏呆下去了。
“客人要去什麼地方？”後門站着的小廝恭敬的問她。“我去大皮巷，再去沐影街。”她想了下，還是先去那裏吧！
“好的，客人請上馬車。”小廝說著，引她上了一輛最普通的馬車，又跟車夫說了下她的目的地后，這才放行。
這馬車裏什麼也沒有，只有地方讓她坐着。“先說好了，我只能送客人你到沐影街的街口，裏面我進不去，也不敢進去。”
“無妨。你能和我說說，那沐影街是個什麼地方？今天也是新認識的朋友說要在那裏請我客。”她一聽便知曉，這地方，恐怕不是什麼常人眼中的好地方。
車夫愣了下，還是回答了她“那裏是賣東西的，可賣的多是些上面用符紙貼着封條的罈罈罐罐。大部分的店都是過了申時才開門。”
“這不是夜市么？”她又往前坐了坐。
車夫笑了下“它和夜市不一樣，不怎麼賣吃喝的，而且晚上的時候都掛的是藍燈籠或者白燈籠。而且還有鬼哭狼嚎的聲音傳來。”
她懂了，那是什麼樣的一個地方，看來她是要經常去那個地方了。
“大皮巷到了，客人可以下車了。我就在這等客人。”車夫把馬車停在了一個茶鋪前。
她走下馬車，看着眼前的這條巷子。她沒有回頭的走到巷子的深處，停在一家掛了“江”字旗的店鋪前，敲了三下門，便有人從裏面開了門。
“你總算是來了，掌柜的念叨了有兩三天了。”小夥計看到人來了，趕緊的這麼說。
“讓他念叨去，該來的時候我就會來的。你家掌柜的呢？別告訴我他在章台坊，那個地方，他是不會去的。”她看了一圈，都沒找到掌柜的。
小夥計一聽這話，便知道是常客了“實不相瞞，掌柜的今天是去蘇府了。”
“蘇府？蘇府可看的上你們這家小店？”她覺得奇怪了。
“我們掌柜的給蘇府四姑娘送印章去了。”夥計又說起來了他們掌柜的還有蘇府四姑娘的事情。
“我知道了。我的貨呢？那枚墨玉印章怎麼樣了？”她順勢提出了這個問題。夥計拍了拍腦門“掌柜的走之前還跟我說，讓我把這個給要墨玉印章的貴客。”
她接過來夥計遞上來的一封書信，讀了起來。
這主要是一封道歉信，就是說，本來這印章要刻了，蘇府四姑娘那天也想刻，又出了高價，掌柜的就刻了。
為了補償，掌柜的要做一塊幽辰玉，再送一盒同色的印泥。定於十一月初七那天再交給她。
她看完這信之後道“掌柜的還說什麼了？”
“掌柜的還說，這封信隨客人處置。”夥計說著，看了一眼她。
幽辰玉，那是在極北的冰原之下才有的玉為原料，要在亂葬崗里埋上四十九天後，在十七月圓時再起出來的玉。
最後的玉，是晶瑩通透的幽藍色，且有一種冰涼感。但是，這種玉的成品，只有十分之一。
“那就這樣定了，把其他的東西給我吧！你不會告訴我說，我的那張《山河圖》，也都被蘇府的那位給要去了吧！”她看夥計給她送的茶，是送客的茶。
夥計點點頭“是啊！兩張金票。買了客人你要的東西。”
“這就對了。告訴你家掌柜的，這事和他無關，讓他好好的做到信上說的事情。他知道規矩的。”夥計聽她這麼說，這才鬆了一口氣。
蘇府什麼路數，余凝辰是知道一些的，看來現在，要知道更多的東西。她想了下，晃着摺扇從這裏離開了。
茶鋪外，車夫也喝完了茶，坐在車上等着她了“客人，現在才是午時，沐影街還沒開門，要不先去吃點東西吧！我知道一家比知味齋便宜，味道又差不多的地方。”
“行。那就去吧！”她計算了一下時間，在悅蝶軒吃的，那根本就不叫飯，那是點心，早就在那一陣香味中就沒有了。
馬車再次啟動，拐了個彎，徑直去了章台坊。“你說的地方，就在這章台坊里么？”她掀開帘子看了一眼外面。
“對啊，就是這裏，這家，冰陽樓。”馬車最終停在了一家不起眼的酒樓面前。同這裏大部分脂粉氣濃厚的酒樓不同的是，這裏清靜的很。
小二見她的衣服不似常人便問“客官要在大堂坐着，還是上樓上雅間？”
“大堂就行，我就一個人。”她看了一眼，大堂里也沒有幾個人，隨意的選了個位置就坐下了。
至於說車夫這種下人，他們沒資格坐裏面，在外頭的桌子上吃就行了，不必她費那個心思。
點上兩三道菜，喝着茶，大堂里的人沒什麼計較的，高聲的談論着自己知道的事情。
什麼這家長，那家短，那個店鋪的什麼好，這個的店鋪的便宜，還有各個樓里的趣聞。
余凝辰聽了個耳飽，連帶着還多點了一道菜。不得不說一句的是，這裏的菜炒的也挺好吃的，正合她的口味，比較淡，分量也合適。
“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麼。蘇府的四姑娘最近要出閣了，蘇府可熱鬧了，那個四姑娘也整天的坐着馬車到外面溜達了。可惜，總是帶着個帷帽，看不清模樣。”
人們三言兩語間，倒是把蘇府的事情，尤其是這位四姑娘的事情拼湊了個大概。
她神色如常的吃着眼前的一盤青菜，思索着這個蘇府的四姑娘的事情。
直到眼前的茶都涼下來了，她才把這杯茶喝下去，起身去賬房那裏結賬。
“祝武運昌隆。”賬房說了句后，恭敬的對她行了個禮，送她出了門。
她搖晃着摺扇，看着天空，萬里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