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見（1）

南下以南，五水之境，妖界地界。烏雲密佈，層層疊疊似兵臨城下的士兵隨時都要衝來，令人有些害怕。

以玄色主殿為界，自東而去，一汪碧青的湖泊忽然間掀起一陣巨大的波浪，湖水翻湧，拍打兩岸，定眼細細往下看去，湖底似乎沉着一口水晶棺，裏頭貌似躺着一個不知是男是女的白衣人。

再想刨根見底時，湖水突然平靜下來，若非兩岸濕透，彷彿方才之事，像是做夢一般。

順着湖泊小徑一路走去，穿過長廊與拱門，莫約走上一盞茶的功夫，燙金過的大字落入眼帘——擇棲宮。

黑色兜袍人緩緩推門而入，繞過屏風，右轉，走上三四步，雙手交錯俯身道，“君主。”

順勢望去，華麗的軟榻上側卧着碧色身影，細細的睫毛輕顫，一雙妖嬈的桃花眼睜開，看向來者。

此人正是妖界君主——離生滅！

“蒼月出關了？”榻上之人慵懶開腔。

“是。”

“哼……”碧衣男子聞言低聲輕哼，一雙眸子若有所思望向他，饒有意味的說道，“想來……已經有人坐不住了！”

“君主說的莫非是……”

“是啊！蒼月已經出關，想必扶生定會出現，而那九重之上的那人又怎會錯失良機？”

“七百年前，帝玄不曾殺她，三百年後，帝玄又豈會輕易放過她？”

“而我們唯一做的就是搶在帝玄前頭，讓他殺不了扶生！”

“宿一，扶生現在如何了？”

被叫做宿一的人如實回答，“已去普生殿，想來已經見到蒼月了。”

“哦？”離生滅輕咦，“為了那人，不惜斂去容貌、記憶、和法力，也要取得純陽之血，真是……一個笑話！”

“不過倒也不妨，至少省的我們另謀計劃。”離生滅半瞌眸子，閉上眼，揮了揮手，示意宿一退下，懶洋洋的說，“先讓他們鬧騰去吧。”

“是！”

——

佛界，普生殿大殿上，蒼月剛出關，就出了事。

我同雲依剛步入過廊，裏頭就傳來聲音。

“佛座，昨夜亥時北境暮雪城妖氣突盛，似是妖界之人。”

“什麼？”我低聲一愣，轉頭望向雲依。沒想到妖界又開始為非作歹了。

“本座知曉，先下去吧！”裏頭再次傳來聲音，緊接着就是輕輕的腳步挪動，我連忙拉着雲依慌慌張張躲在拐角處。

待人一出，我與雲依已然躲好。

我鬆開雲依，略微憤恨，“沒想到妖界又出來為禍九州了！”說起這妖界，我還是聽過不少惡行。

雲依的表情很是淡然，伸手彈了我一下，笑道，“你不是要來見佛座么？”

“對呀！”我拍了拍腦袋，差點忘了這件事，“我聽人說，蒼月的美色可是三界共認的。”

“你說，明明有一張絕世的容貌，卻偏偏要入這三清境做和尚，哎！真是白白……”‘糟蹋’二字還未出口，雲依伸手拉了拉我，眸子一會看着我，一會瞥向一旁。

我疑惑，“雲依，你莫不是扭到脖子？”話音剛落，雲依伸手生生將我的臉掰向一邊。

“……啊！！！”只見一抹赤紅身影闖入眼帘，瞬間，僵直着整個身子，整顆心險些嚇出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