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何長興
看完那些士兵,夏陽才道:“張師長麾下都是好樣的啊!”說著,他伸出手指來,指着那個負傷的士兵道:“你那個弟兄負傷了,我看還發著高燒,這樣下去恐怕到不了保定就得壯烈了。”何長興看向那個臉色蒼白如紙的兄弟,他是在從北平城撤出來的時候受的傷,簡單包紮之後,咬牙死撐着走到了這裏。不過他心中清楚,那個士兵傷口已經開始潰爛,有感染的風險,很可能會死在路上。半晌,他轉過頭來,看向夏陽道:“夏營長,你····你這裏有消炎藥嗎?如果有的話,能否借給我們一些。”夏陽慷慨的說道:“都是為國而戰,何必這麼客氣。”說完,他大吼一聲道:“軍醫,消炎藥呢!快拿過來!這邊有個弟兄快撐不住了!”隊伍後面的軍醫聽到夏陽這一聲大喝,一溜煙的就跑到了夏陽的面前。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問道:“啥事兒啊,營長!”夏陽指着那個受傷的士兵道:“咱們的消炎藥呢,給他喂點兒,不然他恐怕撐不過今天晚上了。”一聽夏陽要消炎藥,軍醫頓時就像一個守財奴一樣,護着口袋裏面的消炎藥,嘟嘟囔囔道:“營長,咱們的消炎藥也不多,還給別人用!”軍醫並沒有什麼家國天下的概念,在他看來,既然不是第四營的兵,他就沒必要去管。更何況剛才那個鼻子衝上天的軍官,還這麼和自己的營長說話。他自然是不樂意的。夏陽一腳踹在軍醫身上,笑罵道:“軍醫,醫者仁心這話被你扔了?這些都是咱們29軍的兄弟,別他娘的跟個小媳婦兒似得磨磨唧唧的。”軍醫還是有些不情願,一邊嘟囔着,一邊從口袋裏面掏出來一盒葯遞過去道:“一天吃三次,一次兩片!省着點吃,這葯金貴的很!”一個士兵急忙接過那盒消炎藥,何長興看到了,看向夏陽的眼神也發生了變化。他無比莊重的向夏陽敬了一個軍禮道:“夏營長!在這種時候還能顧全大局,我何長興佩服。我為剛才無禮的行為向你道歉,從現在開始,我的這些部下歸您指揮,包括我!”夏陽拍了拍何長興的肩膀道:“都是抗日救國,何必藏私?”何長興聽到夏陽這話,有些羞愧的低下頭道:“夏營長您胸懷寬廣,我何長興卻還在這裏斤斤計較着部隊番號,我何長興自嘆不如。如果每個人都能有夏營長您這般赤誠之心,我們東三省何至於落入日寇之手,北平城的城牆上,也不會飄起來小鬼子的膏藥旗。”他這樣說著,似乎想到了過去的一些事情,臉上滿是不甘和憤懣。夏陽道:“小鬼子奪走的,早晚我們會奪回來的!”何長興向他重重的點點頭,在夏陽的眼神之中,他看到了一叢燃燒的火焰。那火焰他曾經見到過,在圍剿那些紅黨的游擊隊的時候,那些隊員也有着這種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