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9章 如果壞蛋忽然死掉
段零星當前的某種感覺,要遠勝甜甜十里香的老闆娘十萬倍!
還不止——
甚至,她都無法相信,她真在這兒遇到了姐夫。
看來,空空賊禿也不全是忽悠人。
她不用去考慮,英俊瀟洒的姐夫,怎麼會變成這幅熊樣。
她只是在深藏在內心深處的那個靈魂,在電光火石間和李南方發生某種共鳴后,就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只想只想只想——
段零星是個有個性的女孩子。
她複雜的靈魂,越想控制她做什麼,她越是不想去做什麼。
畢竟,她是段零星,不是段香凝!
或者說,她最多只有百分之三十,是段香凝。
既然她是段零星,那麼當然不想被誰來控制,只會按照她的想法做事。
可是,段零星真能控制住,好像驚濤駭浪般狠狠撞擊着她冷靜神經的複雜靈魂嗎?
事實證明,不能。
最起碼,在摩托車瘋牛那樣呼嘯着衝出彈丸般大小的縣城,來到郊外一片荒蕪的樹林前後,段零星再也無法控制,猛地急剎車,騰身從車上飛跳起來。
失去控制的摩托車,立即不滿的吼叫着,撲倒在了地上。
和它的主人,小母豹般撲到李南方的動作,極其的相似。
當然,摩托車撲倒在地上后,很快就因油門不濟,鏈條咔咔幾聲鈍響,就熄火了。
可段零星的火——才剛騰起來呢。
"不要,千萬不要!這是我最好,也是唯一的衣服了。千萬不要給我撕壞。段零星,請給我一分鐘、啊,不,半分鐘,十秒鐘的時間!啊——你知道不,這主動是要遭雷劈的。"
咔嚓!
隨着李人渣不甘的吼叫聲,有霹靂當空落下。
唉,亞熱帶地區哪兒都好,就是老天爺太吊。
想啥時候打雷下雨,就啥時候打雷下雨,這要是不算吊,那什麼才算?
而且,這次突然而來的陣雨,還特別的迅猛。
尤其風也忽然大了后,所有樹木都像發神經那樣,瘋狂搖擺着。
水霧,平地而起。
如此惡劣的天氣,真不適合出門。
不適合在路上行走。
當然,更不適合在郊外的水窪中,被女孩子瘋狂收拾。
她這樣——一點都不像段零星。
倒是特像——
"老公,我想你了。"
就在李南方仰面獃獃望着段零星,腦海中卻有別的女人樣子浮現時,她緩緩俯身,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風雨,那麼大。
她說話的聲音,那麼輕。
為什麼,她的聲音,卻能直擊他的靈魂?
段零星只會喊他姐夫。
天上地下姓段的女人中,能喊他老公的,只有段香凝。
這四個字,是她在和李南方在一起時,經常說的。
一輪皎潔的圓月,也從雨霧中,冉冉升起。
"段、香凝?"
李南方眉梢嘴角劇烈抽了幾下,抬手輕撫着她濕漉漉的長發,啞聲問。
段香凝的聲音,又在李南方耳邊響起:"老公,我想你了。"
老公,也想老婆。
於是,他們就繼續。
這場雨,很大。
下的時間,很長。
當太陽再次冒出腦袋,鳥兒嘰嘰喳喳在樹梢上跳來跳去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如果有哪個腦子不正常的人,從路邊走過,就會大吃一驚——有對年輕的男女,躺在濕漉漉的荒草中。
豹子哥的腦子正常嗎?
當然正常。
如果他腦子不正常,早在看到這一幕後,就帶領弟兄們,把這對背着丈夫和老婆的男女抓起來,男的裝麻袋,沉不遠處的河裏,女的綁起來,堵住嘴巴,發送到南越美森谷地,看看能賣多少錢了。
可那輛歪倒在路邊的警用摩托車,卻像一道無形的牆,擋在他們面前。
別說是讓他們抓那個女的了,就算想看清楚那倆人是誰的膽子,都沒有。
其實豹子哥也不是沒有膽子,只是沒必要罷了。
畢竟,他已經踩好了點,也決定今晚就把甜甜十里香的老闆娘擄走,這時候再主動去招惹警方,那就和沙比沒什麼區別了。
"特么的,這對狗男女。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路邊,做這麼沒羞沒臊的事。老天爺瞎了眼,才沒打雷劈死他們。"
放下手裏的望遠鏡后,豹子哥摘下雨衣帽子,從樹杈上跳下來,問一個穿着花襯衫的小弟:"老四能確定,這對狗男女中的男人,就是在飯館裏的那個叫花子?"
特希望在擄走老闆娘之前,最後一次照顧她生意的豹子哥,竟然被一個叫花子,一巴掌抽掉半嘴牙后,卻沒像以往那樣,說啥也得找回場子來。
再不濟,也要搞清楚叫花子是誰。
豹子哥不去做這些,是因為他特清楚,最該做什麼。
把老闆娘綁到美森谷地,發筆大財,才是最重要的。
話說,豹子哥為啥比麻雀哥活的更久一些?
那是因為他遠比麻雀哥聰明——
在被踹出十里香后,豹子哥等人馬上就隱藏起來,暗中咒罵叫花子,也希望他能快點滾蛋,別耽誤爺兒們的大事。
可他們沒想到的是,剛躲起來沒多久,就有個颯爽女警,騎着大摩托呼呼的出現。
豹子哥立即心虛了,以為女警是來調查他們的,慌忙腳底抹油,逃出了縣城。
他又擔心老闆娘會忽然消失,就派最精靈的老四留下,暗中觀察動靜。
等他們逃到這邊來,氣還沒喘勻和,老四就打來電話,說女警帶着叫花子,向這邊跑來了。
沃草,不會是那個能打的叫花子,發現了什麼,才報警,帶着女警來搜尋他們的吧?
儘管老四說,女警給叫花子戴上了手銬。
這種假裝抓捕犯人的小把戲,能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豹子哥。
他立即帶着兩個兄弟鑽到了密林中,用望遠鏡觀察路上的動靜。
很快,他們就看到一輛警用摩托車出現在視線中,一切和老四說的完全正確。
只是讓豹子哥不解的是,女警忽然從車上跳下——
然後,天上就開始打雷,下雨。
雖說豹子哥距離那邊着實遠,看不清他們的臉,但卻能看出他們在做什麼。
卧尼瑪的,好險。
那個叫花子,果然是警方的人。
他只是假扮叫花子,在執行某個任務。
這對狗男女,肯定不是情侶,而是在圍城外跑火車的。
真要是情侶,怎麼會無視狂風暴雨,跑郊外來,如此的迫不及待?
幸虧我豹子哥聰明,在被抽掉牙后,馬上就閃人,沒敢來硬的。
要不然,他們兄弟幾個肯定露餡。
不過豹子哥為求穩,還是讓小弟再次聯繫老四,確定這個被女警逆推的叫花子,就是甜甜十里香里的那個后,才放下心來。
"哼,要不是老子忙着發財,早就趁你們胡天胡地時,男的幹掉,女的慢慢享用了。"
反覆推敲過,確定並沒有露出絲毫要綁人的馬腳后,豹子哥不再理睬那對無恥男女,看着西邊的太陽,喃喃自語:"特么的,你怎麼還不落山?"
太陽終於落山了。
李南方倆人的衣服,也干透了。
段零星抬手攏了下鬢角的髮絲,看着東方漸漸升起的月亮,低聲說:"姐夫,剛才是我,也不是我。"
"我能感覺出來。"
嘴裏叼着草梗的李南方,倚在樹上,看着段零星特有型的背影:"你沒有那麼瘋。也——不會有那麼多的花樣。"
"那,那你說,我、我是誰?"
段零星嬌軀輕顫了下,低聲問。
李南方走過去,伸手抱住她,語氣特真誠的說:"無論你是誰,都是需要我珍惜的。"
段零星笑了。
那笑容,在淺淺的月光下,好像白玫瑰在靜悄悄的綻放。
本來,她要在瘋狂過後,和李南方仔細說說,她在來青靈縣之前,經歷了些什麼,又是為什麼會來這兒的。
可她竟然沒機會說——小半天裏,她只是像啄木鳥那樣,不住的輕吻李南方。
單一,卻又怎麼做,都做不夠的動作。
等她終於要給李南方講述那些時,卻又忽然發現,她沒必要說了。
李南方,知道她所經歷的一切,通過三次瘋狂。
"你會找到她。"
段零星回頭,又在他嘴上啄了下。
李南方回啄了下,點頭。
段零星在他懷裏慢慢轉身,雙手捧着他的下巴,眼眸亮晶晶的問:"姐夫,我以後該去哪兒?"
李南方沒有任何的猶豫,馬上回答:"等我找到她后,帶你一起回八百。"
段零星又笑了。
只是這次她的笑容,特像另外一個女人,聲音也格外的嫵媚:"八百,才是我的家。我該,早點去的。"
李南方忽然感覺有些心悸。
他躲開她的眼眸,轉變了話題:"你以前去過甜甜十里香嗎?"
段零星搖頭。
李南方鬆開她,看向縣城方向:"零星,幫我打電話,查一個人。"
大理段家的嫡系大小姐,主動跑來這兔子不拉屎的窮鄉僻壤當人民衛士,要想查一個飯館老闆娘的來歷,不說太簡單的話,還真是太簡單——
很快,總部就把甜甜十里香老闆娘的詳細資料,傳到了段零星的手機上。
楊甜甜,傣族,現年三十三歲,籍貫洪鄉市青靈縣。
看到這兒后,李南方長長鬆了口氣。
他認識的那個楊甜甜,是漢族,現年不是四十六就是四十五歲,而且籍貫是西省某市,距離這邊有萬里之遙。
資料上還說,楊甜甜曾經有過一段婚姻,但十年前離異,至今未嫁。
她是在離異第五年後,在青靈縣開了這家甜甜十里香飯館,半月前剛裝修過一次。
"果然不是她。只是沒想到,她們會長得那樣像。"
李南方剛想到這兒,段零星忽然問:"姐夫,這個楊甜甜,和她的母親,同名同姓,相貌七分似,對吧?"
段零星能知道那個楊甜甜,李南方並沒有感到奇怪。
畢竟,任何一個女孩子,不可救藥的愛上一個男人後,就會徹查他的祖宗十八代——
"所以我剛看到她時,才嚇了一跳,有了片刻的失神,冒犯了她。"
李南方沒隱瞞在十里香內發生的事,坦白從寬。
段零星也不在意。
她只在意,等李南方找到岳梓童后,就能帶她一起回八百了。
岳梓童沒死,李南方肯定能找到她——這是空空賊禿帶段零星來青靈縣時的路上,告訴過她的。
段零星現在對空空賊禿的話,可是深信不疑。
"姐夫,你想得到那個楊甜甜?"
就在李南方再次看向縣城方向時,段零星特突兀的問。
李南方一呆,隨即啞然失笑,抬手輕抽了她的小腦袋:"胡說什麼呢?我只是在想,可能有人盯上了她。"
李南方冒犯楊甜甜后,本來已經走出飯館,準備離去了,卻發現斜對面有人鬼鬼祟祟的往那邊看。
他在江湖上闖蕩那麼多年,直覺還是很準的,所以才轉身就回到了店裏。
段零星是個很負責的孩子,聽他這樣說后,馬上追問:"什麼人盯上了她?"
李南方實話實說:"我只是有種預感,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那你想怎麼辦?"
段零星剛說到這兒,摩托車上的呼叫器,忽然刺啦刺啦的響起,呼叫各單位,立即回單位,參加緊急會議。
"姐夫,上來!"
段零星立即豎起摩托,順利點火,回頭嬌聲叫道。
李南方立即跳上去,抱住了她的腰。
轟,轟轟!
摩托車吼叫着濺起路上的積水,向縣城風馳而去時,段零星忽然回頭,眼神迷離,聲音空靈,彷彿來自另外一個世界:"老公,我想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