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你的眼裏只能有我(終)
是啊,妹兒不在,他如何會有未來呢?
一番對視之下,齊術愈終究是嘆息一聲起身,又像是惋惜:“罷了,朕不逼你,若是你想通了,可以隨時回京找朕。”
“草民多謝皇上!”周海立刻行禮,萬分感激,可這一聲“草民”足矣聽出周海所意。
齊術愈臨走前看了眼倪妹,又看了眼周海,將袖中之物擱放在桌上,搖了搖頭出了屋:“不必送朕了,好好成親吧,這是朕的賀禮,算是朕祝賀你們夫妻二人。”
看向桌上之物,周海心有震懾,這是皇上的貼身玉佩,無比尊貴。可真正的尊貴不在玉佩,而是擁有這塊玉佩,相當於得到一塊免死金牌,甚是重要。這塊玉佩,雖是賀禮,卻也是齊術愈送給他們的謝禮,感謝他們助他登基皇位。
齊術愈的離開,像是一陣風,來得快也得快,令人措手不及。
他將玉佩收起,再次坐在榻前,她的面龐依舊絕美,想要撫摸又放下手臂,眸底的疼惜盡露,唇微顫抖,含着萬般的情緒:“妹兒,你怎麼還不醒……”
“我會等你。”
這些時日,他是如何過來的,他心底唯一堅信的是她一定會醒來。
想到此處,他心裏寬慰了些許。
“周海,吉時已到,大夥都準備好了,快出來開席了!”羅壯沖入屋中,打破沉寂。
聞聲,周海抬頭看去,稍微點頭,便起身隨羅壯出去,喧鬧的聲音從院中傳來,鞭炮一瞬間被點燃,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雖然周海臨走前關上了屋門,也阻擋不了喧鬧的氣氛。
無人看見,塌上女子的眉頭緊皺,指尖微動,被吵鬧的聲音吵得極不痛快,卻總有聲音在喚着她,一定要醒來,不能錯過。
忽然間,她的胸口發出一道耀眼的紫色光芒,紫光越強她的眉頭便更緊了幾分,渾身的痛楚令她顫抖,手心不自覺的捏緊,在一瞬間,她彷彿得到重生,雙眼猛地睜開,捕捉道紫光,一瞬間就消失,她空洞的雙眼遲鈍片刻,立刻喚了一聲:“周海!”
雖然用盡全力,她的聲音依舊被鞭炮聲掩蓋,各種聲音傳入她的耳中。
“恭喜啊周海。”
“新婚大吉!”
她稍有遲疑,便聽見熟悉的村民的各種恭賀,直到一句“早生貴子”,讓各種喧鬧聲戛然而止。
彷彿有人掐了一把開口之人,怒瞠道:“胡說什麼?倪妹都……”
餘下的話未盡,彷彿所有人都變了臉色,無人敢吭聲,而塌上女子方才明白,原來她是倪妹,她回來了……她的手掌撫摸上胸口,將方才發出紫光之物拿出,竟是那支七色簪,她忽然明白了,原來她能活下來,是因為它。
是七色簪救了她,果真如那老叟所言,七色簪在最危急的時候能救她一命,也許是運氣,更是命,讓她活下來,留在這裏,去完成她未完成的使命,去陪她捨不得的人。
“對不住啊周海,我們不是有意的,實在是……”耳旁又傳來聲音。
周海的面色沉了幾分,雖有不悅也不曾發作,唯有眼底的失落提醒他接受事實,雖然他答應給妹兒一個婚禮,可妹兒終究不知罷了。
他掌心的酒杯,就像是固定了一樣,一刻不動,此般模樣,讓在場的村民都慌了神,雖然周海回鄉,但身份地位早已不同往日,稍有不慎便會引火上身,自是害怕。
幸好羅壯與周海交好,適機勸說一句:“周海,你……”
話音剛落幾個字,被一道開門的聲音打斷,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從里傳來:“多謝各位,我們會努力的。”
微風襲來,帶着令人迷亂的花香,突如其來的這道聲音,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隨而去,只聽“哐當”一聲,周海手中的酒杯已從掌心脫落,他眉眼皆是一陣欣喜之色。
只見屋門處踏出一隻細足,裹着精緻的繡花,衣裙角的紅綢已落在眾人眼底,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女子纖細的手指搭在門上,邁出另一隻足,與此同時,房梁垂掛的紅綢被微風吹動,擋住女子的面龐,卻見一身嫁衣,腰如細柳,身子嬌柔,紅綢落下,女子的面龐落在眾人眼中,三千髮絲飄散,柳葉眉柔態,薄唇輕閉,偌大的雙眸透着清澈的愛意,直直落在不遠處的周海身上。
不少人倒吸一口氣,皆被這幅美景迷亂。
竟連周海,也楞在遠處,久久回不過神來。
她婉婉一笑,猶如春風般的笑容席捲着,輕盈的腳步伴隨着紅嫁衣飄揚,僅僅瞬間,她來到周海面前,身上淡淡的體香覆蓋而去,她笑了:“我回來了。”
一瞬間,熟悉的氣息迎來,她的身體被一股暖意包圍,腰間被緊抱着,他的氣息在顫抖:“妹兒,你終於回來了,我不會讓你再離開我。”
……
一道修長的身影站在湄山村下,望着遠處的房屋,聞着飯菜的飄香,更有嬉笑與愉悅的笑聲,他心有喜悅,亦是惆悵。
與此同時,她像是察覺到什麼,順着目光去,與他的目光交織在一起,雖相隔較遠,彷彿也能看見彼此的模樣,她對着段正騎的的方向,輕輕抬唇,道了一聲:“對不起,謝謝。”
他抿唇淡笑,稍微點頭,轉過身去,不再做停留,揚長而去,可他的背影,終究是孤寂。
不知不覺間,她的眼裏佈滿水霧,望着段正騎孤單的背影,心裏不知滋味。只知她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便是段正騎,她該如何去還,彷彿此生都還不清了。
目光獃滯之際,周海來到她的身邊,與她看着同樣的方向,看透她的心思,伸出手臂將她攬入懷中,寵溺道:“妹兒,他已經走了。”
“他雖然走了,可我終究是對不起他。”
“他讓我告訴你,一輩子很長,他還會有機會遇見更好的人,你什麼都不欠他。”周海揉了揉她的髮絲,面上儘是疼惜之意:“你的眼裏只能有我。”
眼淚戛然而止,她嬌嗔一笑:“為什麼?”
“我把酒樓重建了,這是酒樓的鑰匙,從今往後,只有你我,攜手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