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面對柳如意和慧聰道長的調侃,武清不由得笑了笑。
她站起身,看着柳如意與許紫幽說道:“好了,該說的都說完了,紫幽如意,你們的任務十分急迫,現在就去準備吧。化裝的同時,把千紙鶴里的內容熟記在心。”
“好!”
“好!”
許紫幽柳如意二人異口同聲的應道,之後兩人齊齊站起身,裝起那支千紙鶴,一起走出了門。
“小師叔,”慧聰道長也站起身,望着武清表情嚴肅的說道:“現在剛好六點半,梁心約定的時間是什麼時候?咱們是不是也應該動身了?”
武清點點頭,抬步向門口走去,“梁心約定的就是六點半,只是他說明了要派車子來接我。而且只要我一個人去。”
“那沒事,”慧聰道長急急跟上,“我的輕功雖然比不上如意小子和死鬼木老頭,但是一路抄近道走,也能追得上小師叔的車。”
武清忽然停步,“不必如此。”
慧聰道長也跟着停了步子,“也對,不能梁心說啥是啥,他不讓人跟着,我還就得正大光明的跟着,怎麼說,戴夫人的名頭也不能讓他隨意捏吧。”
武清側眸望了慧聰道長一眼,默契一笑,“就是這個話,只是還有一點小出入。”
“慧聰——”慧聰道長的自稱剛出口,就記起武清之前的安排,又立時改了口,“胡舟哪裏沒猜對?”
武清眼角笑意更濃,“不僅要正大光明的帶人去,更要坐咱們自己的車。”
慧聰道長微微一怔,隨即興奮的打了一個響指,“對,他說他的,咱們還是要按照咱們的走,誰還沒有個面子了,幹嘛要完全聽他的。”
武清笑着點點頭,“不過此舉也只是維護維護面子罷了。
依照梁心的性子,最後胡舟道長你還是不能進入梁公館,甚至很有可能把武清送到地點,你們就會被趕走,到時候不必跟他們衝突,讓車子停到遠一點的街道上,道長再使用幻影隱身術前來協助武清即可。”
“好,”慧聰道長重重的點點頭,“小師叔放心。”
武清微微頷首,又從口袋裏拿出另外一支千紙鶴,“道長到時的行動,也全依照這裏行事即可。”
慧聰道長接過千紙鶴,剛要再問兩句,他的耳朵卻是忽然動了動。
“他們來了。”慧聰道長說了一句,轉身快步走到窗前,透過擦得乾乾淨淨的玻璃窗往下望去。
武清也跟着走到窗前,視線向大門方向望去,果見兩輛加長款的豪華黑色轎車正從旁邊小路駛過來,緩緩停在了掛着“戴公館”牌子的大門前。
武清唇角微勾,轉身朝着懸梯走去,“走吧,這一場戰鬥才剛剛開始。”
慧聰道長最後看了窗外那兩輛車子一眼,嗤然冷笑了一聲后也轉過身,隨着武清沉穩的步伐走下了樓。
這一次,武清不僅是選擇穿着一身黑色禮服,像是刻意要想別人展示她戴郁白遺孀的身份。
在鬢角耳後,還別了一朵紙做的白色小花。
慧聰道長也脫了一聲的道袍,紮上了幾乎及腰的長發。
而他那副本來是假裝盲人的眼鏡也架在了鼻樑上,跟在武清身後氣勢洶洶的走下別墅門前樓梯。
武清心下覺得好笑。
慧聰道長雖然長得並不出眾,應該算是很親切隨和的一類人。
可是這身酷帥十足的裝扮,倒給他生生凹出了現代黑客,酷帥殺手的范來。
想來,應該還是他那身模仿着戴郁白審美而定製的行套的功勞。
想到這裏,她的腳步竟不覺一滯。
她忽然發現,她好想念他,好想念戴郁白。
她的心也隨着這忽然而來的想法,緊緊揪了一下。
明明昨晚,她才剛剛偶遇過他,在一柄傘下相知相愛,互訴衷腸。
可是現在她就是好想他。
忽然而來的心痛感,叫她的眼眶也在瞬間酸澀起來。
這樣的感覺對於一樣獨立自強,自強不息的武清來說,是如此的陌生,怪異,又是如此的心酸甜蜜。
“小師叔?您怎麼了?”察覺到武清的異樣,慧聰道長倏然止步,停在武清身後,關切的問道。
“沒什麼,”武清笑了下,裝作整理頭髮一般抬手抹去了眼角的酸澀感覺,“只是忽然有些想郁白了。”
慧聰道長驚訝的睜大了雙眼。
他真是萬萬沒想到,武清竟然會把心中所想就這樣直接毫無遮掩的說了出來。
“呃···”慧聰不覺頓了一下,抬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小師叔不是昨晚還遇到了郁白少帥嗎?呵呵,我還以為小師叔你比男人還心硬心狠呢,沒想到在這關鍵時刻,還有興趣開玩笑呢。”
“只一面,遠遠不夠呢,”武清語聲忽然低沉了起來,眸光也跟着黯淡了下來,“我想他陪着我,即便是各有各的事業,可是在各自忙完之後,哪怕就是不說話,他坐在那裏休息,我坐在另一邊看書也好。
所以只一面,遠遠不夠吶。”
慧聰道長瞬間一臉懵逼(′⊙ω⊙`)
這又是腫么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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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世界變化太快他根本跟不過來,還是他有些隱藏痴獃,一時轉不過彎兒?
他家小師叔這個畫風,變得也太快太徹底太意外了吧?
不過武清並沒有給他太多腹誹的時間。
在突然間失控了似的說出那些話后,她迅速板起面孔,將之前脆弱落寞的表情全部收斂。
目光堅定,表情堅毅的朝着前方闊步而去。
望着武清遠去的背影,慧聰道長目光不覺一霎。
他終於在他那聰明果斷的小師叔身上,看到了一點十八歲少女身上應有的神態。
都說少女情懷總是詩,他家小師叔,原本也應該在學校享受着豐富多彩的學生生活。
可是她只能藏在暗處,摒除掉所有少女應有的心情,帶領他們完成一個又一個艱難的任務。
一想到這裏,慧聰道長忽然覺得,他面前的小師叔身上,忽然多了一點人情味。
之前他一直把她當成小師叔,現在想想,如果他有女兒的話,她也就只是他女兒的年紀而已。
就在剛剛他還嫌棄許紫幽對她的過分擔憂和保護是他當局者迷,關心則亂。
可是他卻忽略了,武清現在的年紀,本來就該是受到別人呵護保護的時候。
他嘴角不自覺的勾起,朝着武清離去的方向快步追去。
這裏的事情和人,都遠比他和老龍頭想像的更有趣呢。
兩人走到院子中,將車子停在外面的梁家六個保鏢們便一個個的擁向前迎接。
其中一個保鏢向前一步,躬身行了個禮,笑着說道,“武小姐,梁大少特意叫我們來接您赴會,”說著他抬手一指門外車子的方向,“請這邊走,車子都為您準備妥當了。”
武清卻是半步都沒挪。
她微微揚起下巴,微眯着雙眼掃了外面的車子一眼,卻是什麼話都沒說。
幾個保鏢正有些納悶,抬頭朝武清望去,就看到她抬手朝着跟在後面的長發墨鏡男揮了揮手。
那不男不女的男的像是與武清非常有默契,向前一步,朝着他們幾個冷冷說道:“我跟你們糾正兩個事。
第一,我家夫人已經嫁給郁白少帥,不再是閨中少女。請您們連同你們家主人放尊重點,改叫戴夫人,或是夫人。
第二個,今天想要請我們夫人去梁公館也行,但是我們要坐自己的車。”
打頭的梁家保鏢當時就急眼了,“不行,我家梁少吩咐了,武小姐必須坐我們的車,而且一個隨從都不能帶!”
慧聰道長呵呵冷笑了一聲,“你們說怎樣就怎樣?口氣真是不小,只是也不看看這是在誰的地盤上。小心風大閃了你們的舌頭。”
一聽慧聰道長出言不遜,打頭的保鏢立時怒了,“你又算哪根蔥?!我們在跟武小姐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慧聰道長眉頭一蹙,大掌帶着呼嘯的風聲就朝着那口出狂言的人直直扇了過去!
只聽啪地一下聲響,那人瞬間就被扇倒在地。
其餘梁家保鏢見狀均是大怒,一時齊齊拔出搶來要瞄準慧聰道長。
不想他們的手槍才剛從皮帶上卸下,攥着槍柄的手便突然一陣劇痛,手跟着一松,數把手槍便又齊齊跌落在地。
“都別動!”隨着慧聰道長一聲冷喝,從戴公館各處房間裏瞬間湧出幾十個家丁護衛,拿槍拿刀的將這六個人圍得水泄不通。
幾個保鏢都被嚇得雙腿一軟,差點跟最前面的那名保鏢頭子一樣,跌坐在地。
其中倒是還有兩個機靈的,見狀趕緊上前扶起他們的領頭大哥。
秉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緻利己主義精神,最起碼出了事,還有大哥先頂在前面。
“武小——不對,是戴夫人!”那名領頭保鏢顯然也被眼前景象嚇了一大跳。
一手捂着痛得火辣辣的臉,一手扶着自己的兄弟,急急求饒道:“戴夫人,咱們有話好好說,兄弟們方才冒犯了,您可千萬別生氣。”
武清眉梢微微一挑,輕笑了一聲,卻還是沒說話。
慧聰道長明白,武清這就是故意空出機會,叫他來嚇人表演。
於是他再度上前,拂着雙手上的飛塵,冷笑着說道:“這次宴會,宴會的東道主可是你們梁大少。我們戴夫人本來是不會去的,但是在當官的哥哥
在的許紫幽也卸掉了一身偽裝,露出了自己最本真的模樣。
他一面說著,一面將手中托盤放到武清與柳如意身後的放桌上。
托盤上放着一個雕工精湛的銀制盤子,上面放着一個圓形草莓蛋糕。
蛋糕被一切四份,每一角蛋糕上的草莓都被切開組成了一朵鮮花的模樣。
鮮艷紅嫩嫩的紅色草莓花教人一看就十分有食慾,甚至不覺淌下口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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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許紫幽似乎是嘲笑的話語,柳如意眉頭狠狠一皺,將窗帘放下,回頭朝着許紫幽就投去了刀子一般鋒銳的目光。
“我願意咋叫就咋叫,你管我?最起碼我沒有教人在半路捉了,擱到小師叔面前當做要挾的砝碼!”
“如意!”這一聲厲喝卻不是站在窗前的武清發出的。
而是坐在方桌前的慧聰道長。
比起昨晚時而板寸頭,時而光頭的保鏢形象,他現在已經恢復了一頭雜亂的黑髮。
歪歪扭扭的綰在頭頂,盤成了一個鬆散的髮髻。
衣着打扮也重新恢復成了之前寬袍大袖的道士打扮。
他左手端着一個小銀盤,右手舉着一柄叉子,朝着那塊通體雪白豐盈,只在頂端綻開美艷水嫩的紅花來的草莓蛋糕,直接分出一塊來,推進了自己的托盤內。
不過與他迫不及待的吃貨模樣十分不搭配的是他嚴厲的表情與口吻。
“從今天起,咱們就是新一門的元老兄弟了,兄弟之間最忌諱就是彼此傷害。再說被溫克林抓走,根本就不是紫幽的錯。”
柳如意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兩步躍到慧聰道長身後,伸手就把他剛剛盛好蛋糕的盤子奪了去。
另一手又從他手中奪走了那柄銀制餐刀,朝着草莓玫瑰花的中心狠狠挖了一大塊直接填進嘴裏,含混不清的說,“就是兄弟,才應該有啥說啥,被人抓走,就是沒本事,不是他的錯,難道是你的錯?”
“哎?就這份果子多,你個作死的王八孩子!”慧聰道長揮起手,想要去勺柳如意的腦瓜門,可是即便滿嘴都被蛋糕填得鼓鼓囊囊的,也絲毫不影響柳如意的靈活程度。
他端着銀盤,一個旋身就從慧聰道長手下輕而易舉的閃走。
一旁的許紫幽在聽到柳如意尖刻的話語后,臉色頓時一紅。
僵站在桌前,一手攥着衣角,皺着眉張了張口,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卻終是什麼也沒能說出口。
慧聰道長眼角餘光瞥望到許紫幽的尷尬模樣,不覺在心裏又狠狠罵了沒有口德的柳如意一頓。
比如演一齣戲,先叫奇怪的人的跟蹤梁心,然後再叫那個人出現在梁心新搬的公館內。
假裝是偽裝進去的成員,梁心一眼看到那個人,便覺得其中有詐,叫所有的人都去追。
這時就是考驗柳如意輕功的時候。
很快,外面就開了槍。
武清還是有點擔心,柳如意就是再快,怕也快不過槍擊。
沒想到梁心這麼狠,連捉個活口的耐心都沒有。
不過武清這一邊也早做了準備。
她剛要說梁大少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還是新公寓選得太倉促,進了什麼可疑的人了?
說完,梁心說沒事,你先離開,最近意外比較多。來人,送武小姐回家。”
武清知道此時不是戀戰的時候,為了不叫梁心生疑
就在梁心快速的去到自己的密室前,快速的按了密碼,解鎖進去后,才發現什麼都沒有。
就在這時,武清一個回頭,發現梁心已經打開了密室房間門,眼底忽然寒光一凜。
她跟着一眾梁家護衛往門外走時,經過一扇窗子的時候,從口袋裏拽出一塊絲帕,隨手一揚,裝作緊張害怕的樣子,要用絲帕擦汗。
她動作極快,只是一揮手間,一顆小小的白色藥丸便悄然順着絲帕飛掠出窗外。
前後護衛由於角度問題,一個都沒有發現武清的異常。
但是下一秒,一聲震耳欲聾的巨大聲響突然炸空而起!
驚得所有的人都在瞬間抱住頭,俯身趴在了地上,生怕彈片碎石擊中他們!
武清眼底精光一閃,剛才她拋出去的就是慧聰道長的飛火丸。
動靜挺大,煙霧也不小,但是實際上並沒有什麼殺傷力。
換而言之,就是摔炮的改造加強版。
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做戲必須要做全套。
武清也抱着自己的頭,驚慌失措的蹲下身。
只是在蹲下身的那一瞬,她眼角餘光正瞥到走廊另一端站在辦公事前的梁心。
只見他正站在打開的門前,警惕而陰冷的目光朝着自己的方向射來。
顯然,飛火彈聲東擊西的策略生效了。
梁心確認了辦公事沒有任何異常,又被這邊巨大的爆破聲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撤步離開辦公事,隨手帶上門后,就朝着武清這邊方向急急奔了過來。
只是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他轉身離開房門的時候,一隻手悄然出現在他身後,輕輕一下,就擋住了房門鎖頭的關閉咬合。
隨即一個人影順着門縫飄然而入,房門才再度關合。
這一切都被武清收入了眼底。
而那個輕飄飄出現在梁心身後的人影,就是憑藉著幻影隱身術叱吒江湖的慧聰道長。
武清嘴角微微勾起,慧聰道長一系列動作做得真是迅捷又漂亮。
眼見事情進展順利,武清趕緊收回視線,做出一派倉皇又驚恐的模樣,抱着頭,躲在一眾梁家護衛身後。
“怎麼回事?”梁心幾步來到武清近前,大聲質問,“不就是一聲爆炸嗎?怎麼全蹲這兒了!還不去外面檢查刺客!”
幾個護衛忙不迭的站起身,掏出手槍,匆匆應了梁心一聲,就急忙的往外面沖。
梁心一把摻起武清,關切的問道:“別怕,最近城裏亂賊多,我這樹大招風,我親自送你去坐車。”
“嗯。”武清只嗯了一聲,就在梁心的親自護送下急匆匆走下了樓梯。
慧聰道長,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武清在心裏默默的想。
接下來武清這一邊的事情就發展的很順利了。
梁心親自給她指派了防護級別非常高的專屬吉普車,車前車后又配上了四個全副武裝的護衛,才放心了些許。
武清離開前,車外的梁心還按着車窗玻璃一臉關切的對她說道:“武清,對不起,這頓晚宴就這樣被破壞了,明天我親自登門道歉。”
此時的武清已經從驚慌中恢復了些許。
不過她並不打算給梁心什麼好臉色。
無論是內心還是外表,她就沒給過梁心什麼好臉色,現在忽然轉變態度就太刻意了。
“梁少客氣了,我想武清今天來赴約本就是個錯誤的決定。至於什麼登門道歉,武清還真承受不起。”
梁心臉色微變,一時間竟有些接不上話來。
這個表現倒是讓武清有些驚訝,畢竟梁心油嘴滑舌的功夫,她最清楚。
即便發生了意外,即便自己揶揄了他兩句,依照他的口才,瞬間翻轉,順便在調侃撩撥回來,也不過是兩句話的事。
但是現在的他不僅沒有發揮自己的口才特長,反倒還露出了些許內疚的表情,真是讓人有些意外。
不過武清並不願意多想,冷笑了一聲,直接轉過頭,對着司機禮貌說道:“師傅開車吧,出門左轉。”
“等等!”梁心眉心一皺,忽然出聲。
本來剛要發動車子的司機一聽梁心發飆,嚇得趕緊拔鑰匙熄火。
“武清,”梁心轉而望着武清,頓了一下,才欲言又止的說道,“對不起···”
武清眉心也皺了一下,轉而望向梁心,眉梢眼角都是譏諷之意,“沒關係。”
“我真的很抱歉,也很難過,今晚本不該是這樣的。”梁心越說聲音越低沉,臉上也現出些許落寞之色。
武清眼底卻是一片清明。
梁心這個楚楚可憐的樣子,倒真是像極了因為很在意對方才會深深自責內疚的樣子。
不過無論他是真情假意,對於武清來說都毫無關係。
“梁少千萬不用如此,武清只是受了些驚嚇而已。再說在如今這個世道,遇到點意外,受到點驚嚇,不是最稀鬆平常的事嗎?武清以後少出門就好了。”
她又向司機重申道:“司機師傅,這就開車。”
那可憐的司機遲疑的望了一眼梁心,似乎沒有得到他的許可,司機便半點也不敢動彈。
武清眉頭狠狠一擰,抬手扳開車門就要下車,“我的司機就在外面,請讓我坐自己的車。”
梁心一把按住車門,抬眼望着武清,眸光微動,“我會再去看你。”說完,他終於後撤兩步,離車遠了一些。
“開車。”他說。
司機如獲聖旨一般,立時扭動鑰匙踩下油門。
這一輛吉普車便發出巨大的轟鳴聲,瞬間啟動,開出了溫公館的大門。
透過後視鏡,武清看到梁心望着自己怔愣了一下,隨後身後跑來一個穿着制服的青年,似是他的副官。
那人在他耳邊低語兩句,梁心渾身都震了一下,隨即掉頭就向別墅大門快步跑去。
武清心頭一緊,她在祈禱,祈禱慧聰道長與許紫幽一定要全身而退。
一路無話。
等到武清回到戴公館時,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八點。
幾個護衛連並着司機一起下車,將武清送進戴公館的大門,又眼看着公館裏一眾僕人都在簇擁着護衛武清,這才算是把心放到了肚子裏,安心轉身上車離開。
而戴公館內,帶着一眾僕從迎接武清的人,就是許紫幽。
由於對許紫幽實在是太熟悉了,所以這次在梁家裏的秘密活動,他沒有參加。
而是留在了大本營中,雖是聽候調遣。
進了會客室后,武清坐在主位,一面喝着許紫幽為她準備的壓驚茶,一面也心有忐忑的等着柳如意與慧聰道長。
許紫幽在簡單問了梁公館內發生的事情后,也是有些擔心。
尤其是在他看到從來都都是鎮定自若的武清,臉色也有陰沉時,對於柳如意與慧聰道長便更擔心。
“武清,這次任務如果成功,下一步咱們應該怎麼辦呢?”許紫幽決定先轉移下話題,叫氣氛鬆緩一些。
畢竟依照武清遇事就提前想出幾十步的脾氣來看,這次的事件也應該會備有好幾個方案。
“沒有如果,”武清沒有回答紫幽的問題,而是糾正着他剛才的說法:“這次的任務只能成功,新胡舟道長與如意一定會在三分鐘之內安然回來。
許紫幽更是驚訝了。
他不僅驚訝於武清的自信,更驚訝於她對時間的預判。
三分鐘之內,她為什麼會有這樣強的自信?
“三分鐘?這麼具體?武清你難道是有什麼別的秘密安排嗎?”
“沒有。”武清搖搖頭。
許紫幽更是疑惑了,“那武清你怎麼算出三分鐘這樣精準的時間的?”
“因為三分鐘之內,他們要是回不來,那就永遠也回不來了。”武清眸色深深的說道。
許紫幽登時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他原想着,這次精準的配合,必然能保障每個人的生命安全,更可以有效的截擊下樑家那麼多的不義之財。
“新胡舟道長雖然有幻影隱身術,但那只是靠撿去別人視覺盲區而創造的一種假象。對方人一多,視覺盲區自然會縮小。
如果新胡舟道長不能抓住縫隙及時脫身,怕是就會被人堵個正着。”
卻沒有想到,事情竟然危險到了這個地步!
“那我現在就去接應他們!”許紫幽臉色大變,轉身就向門口走去。
“站住!”
許紫幽前進的腳步一下就被武清突來的凌厲聲音給呵止住。
“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許紫幽急急回頭,朝着武清投去了請示的目光。
不想武清嘴角忽然一翹,望着門后的方向忽然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微笑。
許紫幽急急向門口望去,雙眸也是止不住的一顫。
原來他們苦苦等待着的慧聰道長連並着柳如意一起守傷了。
梁心嘴角不自覺的囁嚅了一下,終是沒有說出什麼,最後按住車窗的手也鬆開了。
他直起身,目色凝重的掃了司機一眼,“路上開穩着點,好生照顧武小姐。”
司機連忙應道:“梁少放心,一定將武小姐安全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