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尋仇
回到自家的院子，滿滿都是回憶。
方芍藥和蕭鐵山例外仔細打掃一遍，把院子落葉清理乾淨，灶間燒上熱水，去去屋裏的寒氣。
方芍藥坐在灶口上，垂眸深思，發覺此案疑點頗多。
“這傳言，一人嘴裏一個說法，前院的老大娘又是剛搬來沒多久的，未必就了解真相。”
以前在碧水村，陳家對方芍藥多有照拂，不過一家人離開北地，早已還完人情。
蕭鐵山知道娘子對這事上心，打算去衙門問問，從衙役嘴裏打聽消息，可信度又增加幾分。
“我也是這個意思。”
自從穿越后，村裡人橫眉冷對，只有陳大丫，願意伸出援手，這在當時的境況，雪中送炭，很是難得。
方芍藥一直記得這份情意，她不相信陳大丫縱火，大丫雖然性子直了點，卻不是個莽撞的人。
再者說，夥計已經到別的鋪子做工，陳大丫就算要糾纏，也是糾纏夥計，燒鋪子，夥計就對她另眼相看了？
在小院坐了一會兒，方芍藥先回客棧，蕭鐵山則去衙門打聽消息。
“娘，大丫姐還住在咱們隔壁嗎？”
小多餘湊上來，剛剛她就想跟着爹娘一起回家看看，想着阿花沒來過北地，和一行人講風土人情。
北地寒冷，天一黑就颳起北風來，吹得人臉生疼。
方芍藥搖搖頭，沒說話，小多餘見她娘這個表情，估摸着陳家已經搬家，畢竟這相隔將近兩年。
約莫半個時辰，蕭鐵山從衙門歸來，一進門，帶來一股子寒氣。
“夫君，打聽的怎麼樣？”
方芍藥站起身，快步上前，蕭鐵山退後兩步，退到門邊上。
他剛進來，得暖和一點才敢接近自家娘子，以免讓她沾染上寒氣。女子和男子不同，身子嬌貴，染上寒氣，小日子可要被折磨了。
“和老大娘說的差不多。”
蕭鐵山在門邊坐下，把兒子打發走，這才說清楚來龍去脈。
那個被燒死的夥計，是個趕考的書生，唇紅齒白相貌不錯，因為北地瘟疫，出不了城，才在城裏討生活，去陳家的包子鋪做工。
陳大丫的確是表示過對書生的好感，書生沒說什麼，但是後腳就辭工不幹，到另一家包子鋪當夥計。
“所以，大丫一怒之下，燒了別人家的包子鋪？”
方芍藥咂舌，這根本說不通。
因為燒了另一家的包子鋪，從而導致夥計慘死，陳大丫一家都被下牢獄。
這要是不明真相的外人，或許看不出什麼，但是方芍藥了解陳家人的品性，只感覺到荒謬。
蕭鐵山點頭，當時走水是晚上，只有那個書生在鋪子裏值夜。
“書生髮現走水，不會跑嗎？難道在睡夢中就死了？”
在城裏，走水燒死人的不多，因為家家戶戶挨着，有人發現就會喊叫，而村裡則不同，住得遠，有時候發現不了。
當時碧水村自家房子燒毀，也是燒得差不多才被村人發覺。
“官差來查看，發現地上有人潑了油。”
而那日晚上，陳大丫出現過，這才被認為縱火行兇，造成書生被燒死。
來龍去脈是衙役的說法，想要了解具體的，還要去探視陳大丫。蕭鐵山已經給了衙役好處，等夜半時分，夫妻倆再去牢裏探視。
方芍藥一想也是，只有見到陳大丫才曉得是怎麼回事。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好不容易到夜半三更，夫妻倆出門，頂着寒風直奔衙門。
進門之前，又給衙役不少好處。
自打做生意，這些人情往來，方芍藥變得更加豁達，只要對方願意行方便，花點銀子能解決的事都不是事。
陳家人被分開關押，陳大丫被關在一處鐵牢房中。
昏暗的牢房，陳大丫聽見腳步聲，抬起頭，半晌先給自己一個巴掌，她看到了方芍藥，可是芍藥姐不可能回來。
“大丫，是我！”
方芍藥想帶了點吃食，想讓衙役開牢房的門，被衙役拒絕，這涉及到人命案子，萬一陳大丫跑了，他就要得吃牢飯。
重犯不得探視，是上面的意思，他是看在銀子的面上，擔風險的。
“芍藥姐？”
陳大丫站起身，手抓着鐵欄杆，嘴裏喃喃自語，“一定是幻覺。”
方芍藥哭笑不得，衙役只給一刻鐘，這會兒顧不得寒暄，只得長話短說。
陳大丫呆愣半晌才確定是方芍藥回來了，差點激動到哭出來。她以為這輩子再見不到方芍藥了，連自己的爹娘也慘遭連累。
“芍藥姐，我沒縱火！”
陳大丫眼裏帶着希望的光，方芍藥回來，此事或許會有轉機。
她和書生也不是那種關係，沒有坊間傳說的因愛生恨，簡直是扯淡。
“那書生叫武清，來邊城做工，是因為他娘。”
陳大丫咽了咽口水，長話短說。
邊城雖然鬧瘟疫，但是百姓們總要吃喝，城裏還是有秩序的，沒有想像的那麼嚴重。
方芍藥臨走之前，留下一些銀錢，陳家賃了一間小門面，開個包子鋪。
沒多久，書生武清找上門來，他想在鋪子做個夥計，不用給銀子，包吃住就成。
陳大丫聽說對方是個書生，忙不迭地同意了。
她和方芍藥通信，很多字不會寫，有武清幫忙，教會她識字，陳大丫很是感激。
時間一長，陳大丫對武清有些了解，得知武清來邊城不是為趕考，而是找人。
大概十年前，武清的娘親趕集回來，被小混混糟蹋，羞愧自盡了。
那個小混混不見蹤影，此事不了了之，十年後，武清偶然得知真相，他們村一個老人臨死之前，受不了內心的煎熬，告訴武清，小混混是鎮上有名的地頭蛇，叫刀疤劉。
武清得知后，去鎮上找人，順藤摸瓜，刀疤劉事後為躲災，跑到邊城來了。
他來邊城，只為找到刀疤劉。那人臉上有一道疤，還是很好找的。
“我想起，一條街上另外包子鋪東家，臉上有一道疤。”
陳大丫很快幫着武清找到人，第二日，武清辭工，去了刀疤劉那當夥計，目的只為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