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出征（一）
看着慕塵然和白叔朝另一方向走去，元瑾才調轉了馬回城。
直到中午，靖國公終於從宮中回來了，然而一回來就給元瑾帶回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皇上命楚世子立即帶兵出征。”
“什麼？”元瑾吃驚，“不是說要過了年才走嗎？”
元清原：“甘州暴亂，災民與瓦納人勾結，集兵五萬，正準備攻向雲京呢。”
元夫人：“怎麼會這樣？那可如何是好？”
元清原：“唉，福禍相依，這也未必見得就是壞事。”
元嫣：“爹爹此話是何意？”
元清原：“戰事緊急，楚世子奉旨出征，就無須再接管燁王的事情，這對他來說不是可以省去很多麻煩嗎？”
元嫣：“爹爹說的有道理。”
元清原：“瑾兒，怎麼不說話呀？”
元瑾收回茫然的目光，道：“爹，他什麼時候出發？”
元清原：“唉，昨天在朝上，北翼王已將兵符交還給了皇上，皇上交給了威武大將軍，十萬精兵已整戈待發，今晚就會出發，瑾兒，你，你現在去找他吧，悄悄的。”
元瑾穩了穩心神，早上送走慕塵然，晚上就要送楚璃嗎？
“爹，我義父呢？”
“從昨天到現在，街頭巷尾全都在熱議燁王之事，消息早傳進了皇宮，人證物證具在，你義父擔下了所有的事情，說是他將名單交給了楚世子，因為燁王一夥害他丐幫四分五裂，殺害他丐幫無數弟子，所以他要報仇，要將他們繩之以法，如果皇上不信，大可派兵去柳州當地調查。”
“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皇上如何能雞蛋裏挑骨頭，只能將你義父給放了，又誇讚了楚世子幾句，為了平息民怒，他放了趙志勇，將貪污案交給了趙志勇，這事，也算是得以解決了。”
元瑾又問：“那，那燁王一黨會怎樣？”
“燁王私藏龍袍，皇后在殿外脫簪請罪，說燁王是被人陷害的，可是就連燁王自已都說不清楚這事，皇上大發雷霆，盛怒之下，剝奪燁王封號，玉碟除名，十日後處死，吳庸等人抄家，處死，名單上所有人統統死罪難逃，慕氏一族，貶為庶民，三代之內男眷女眷全都貶去北方極寒之地，永世為奴。”
“不過，今早還發生了一件事，在皇上聖旨下達之前，鎮遠候忽然拿出什麼證據，說是慕世子並非他血脈，而是別人之子，已經隨他親爹遠走他鄉了，他還找到了當時替慕塵然接生的婆子和服侍慕塵然他娘的丫鬟以及幾個候府的老人，全都提供了慕塵然出生時間有誤的證據，皇上就算懷疑鎮遠候做假故意放走慕家人，可他沒有證據，鎮遠候又一口咬定是他當初搞錯了，然後，然後一頭撞死在了龍柱上，以死名證明清白。”
“什麼？”元家人全都驚叫了出來。
元瑾驚得直接從坐位上跳起，不可置信的問：“鎮遠候死了？”
元清原嘆氣：“唉，血濺當場，若不是他這樣，慕家估計要被滅九族的。”
“那皇后呢？”
“當場瘋了。”
一室寂靜。
想當初慕家是何等的風光榮耀、權勢滔天，可現在，不過頃刻之間，大廈崩塌，家破人亡。
大家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懷。
雖然是燁王咎由自取，可元瑾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死亡，心中的震撼無法形容。
她更想楚璃了。
燁王一案算是落幕，可政治場上一把無形的刀，戰場卻是真正的刀光劍影，況且如果皇上存心要整治楚家，楚璃出征在外，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元瑾來不及細想，直接奔出了門外。
北翼王府氣氛壓抑。
北翼王夫婦剛與兒子修復好了關係，就要面對生死分離，此時房中一片愁雲慘霧。
蘇沐蕾從北翼王父子回來后眼淚就沒停下過。
“璃兒，你從未上過戰場，這次反正你不是主將，咱不必爭強好勝，明哲保身就好，知道嗎？”
多年仇恨終於得報，楚璃竟不知是悲是喜，按理他應該是高興的，菲兒在天有靈，也應該高興，他當年在菲兒墳前發誓要替她報仇，如今終於做到了。
可是他去心情沉重，並不輕槍。
這一切背後都有隻手在操控着，躲在暗處的這個人熟知他們的一切，他們所走的每一步都在他的計劃之中，楚璃有種感覺，總覺得還有更大的陰謀在等着他們。
楚璃揉了揉眉心，對上蘇沐蕾的淚臉。
“母妃不必擔心，兒子會萬事小心的。”
蘇沐蕾就這麼一個兒子，以前被禁在宮中，現在一家團聚不過數日，就出了這麼多的波折，眼下正是闔家團圓的日子，他卻要去那動亂之地，叫她如何能放心。
她剛想開口，楚霆鈞勸道：“好了，璃兒行禮還沒整理，六殿下都一同前去，無須太過緊張，璃兒，董繼業這人還是有幾分本事的，他也不是個陰險小人，甘州那邊，父王早已安排好了，你放心去吧。”
楚璃：“知道了。”
“這次皇上故意拿我早年受過傷的事來做借口，就是想收回我楚家兵權，不想讓我領兵，不過這也是早晚的事，殺雞儆猴，燁王一案也是皇上在隔山震虎，隨了他的願就是，只是你記好，寧可玉碎不能瓦全，為父這麼多年的委曲求全就是為了你和楚家，如今菲兒的事已經過去，咱們也沒什麼好怕的了，京中有為父在你不用擔心，若真有人想趕盡殺絕，你儘管大膽放手反擊，忘恩負義之人，不值得別人為他賣命，知道嗎？”
楚璃震撼，隱約聽出了楚霆鈞話里的意思，驚的忍不住去看他，楚霆鈞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語氣卻很淡：“玉扳指收好，兵符不代表什麼，軍心才是最重要的，南豐的軍隊是我楚霆軍一手替他建立的，他真以為收了兵符就能高枕無憂了嗎？有誰服他？去吧，你也這麼大了，正好可以去歷練歷練。”
楚璃聽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南豐的軍隊有一半是他父王打下的，這些人只認楚家的玉扳指，不認朝廷的兵符，所以必要時，他可以反！
“父王，母妃，我。。。。”
“王爺王妃，世子，元二小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