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水利工程
國子監祭酒朱大人的兒子朱定被人在花樓暴打了一頓，差點連命都沒了，隨後才被人抬回家這件事，在元瑾早上睜開眼睛的時候，就有人來彙報了她。
芳華繪聲繪色地將剛聽到的八卦說給元瑾聽，而元瑾因為今日要祭祖入祖譜，一大早就被人從溫暖的被窩裏挖了出來，這會正在盛裝打扮中昏昏欲睡。
元夫人派了兩個主事嬤嬤，四個大丫鬟，八個小丫鬟，又無數打雜的小丫頭和粗吏婆子給她。因為知道元瑾用慣了芳澤芳華，元夫人也沒讓她換掉，這樣一來，這派頭就比元大小姐還要大了。
不過元家無人敢多嘴，國公爺和夫人恨不能昨晚上都陪着元瑾在這錦繡園裏一起住着，元大小姐自己亦是送了無數珠寶首飾過來。這剛認回的元二姑娘，在元家的地位可見一斑。
“好了，大早上在小姐這嘰嘰喳喳。”芳澤看了眼站了一屋子的丫頭婆子，和明顯嘴越來越僵的梳頭嬤嬤，小聲提醒芳華。
她們剛到元家，這裏以後就是小姐的家了，為了不讓小姐被人說是從外頭撿回來的野丫頭，她們都得謹言慎行才好。
不料芳澤的擔心完全又白搭了，因為元瑾自己聽着太爽了。
她知道這事肯定和楚璃有關，除了他，還有誰會幹出這事？
“應該扒了衣服吊城門上去，請大夥觀賞。”
小說里可不都是這麼寫的？
“小姐。”芳澤嚇了一跳，屋裏的下人們也嚇了一跳，身為一個名門千金這話說的也太大膽了些。
“什麼吊在城門上？”
門外響起了國公爺元清原中氣十足的笑聲。
元氏夫婦和元嫣都來了。
“爹，娘，姐姐。”元瑾高興地起身相迎。
下人們全退了下去，包括芳華芳澤。
“我兒是不是很累？忍一忍，今日祭了祖先，以後就無須這麼早起了。爹爹昨晚和你師傅聊了一宿，我兒以前過得實在太辛苦了，幸得你師傅多方照顧，爹的寶貝女兒才能平安歸來。你師傅可是我們元家的大恩人！瑾兒，你師傅說你性子跳脫，不喜拘束，這很好。你放心，爹和娘都不會拘着你，你在家中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何人敢誹議，立刻發賣了出去。”
……
元瑾震驚了，院子裏的一眾下人也震驚了。
這好像和她想像中的太不一樣了。
這也太縱容了吧？
元瑾忽然就對這元家爹娘和姐姐，產生了感動。
在古代能這樣打破世俗之見，只一味地嬌寵兒女，這對父母是真心愛孩子的。
吉時到，靖國公府鞭炮齊鳴。
元瑾祭了祖，在她的名字記入家譜的那一瞬間，她不得不感慨起命運的奇妙來。
楚璃，派人送來了厚禮。
而就在元家一家開心地準備着吃個團圓飯的時候，宮裏來人了，請靖國公速入宮面聖。
元家人面面相覷，不免都有些擔心。
元清原安慰大家：“莫怕，我靖國公府從來行得正，站得直，許是皇上有事找爹爹進宮商量，爹爹去去就回。嫣兒和瑾兒多多陪陪你們的娘。”
元嫣元瑾屈膝應下。
靖國公進宮后沒多久，從未在元瑾面前出現過的六月露面了。
“如何？”元瑾問六月。
六月俯首道：“王爺、世子，鎮遠侯父子等人皆被召進了宮。”
元瑾面色一冽：“可知為何事？”
六月：“屬下不知。”
元瑾覺得事情似乎不會太簡單。
等到元清原從宮中回來，果然。
“什麼？雪害？”
元瑾喊出了大家心裏的疑問。
元清原道：“是，甘州地區連降一月大雪，暴風雪阻塞了運輸物資的通道，加上今年夏天渭河又發大水，國庫嚴重不足。昨夜甘州傳來軍報，災民發生暴亂，民眾怨聲載道，公然舉旗反對朝庭，數萬民眾怨氣衝天。暴亂的隊伍只增不減，已佔領了甘州三座城池。”
“那可如何是好？朝廷是不是又要我們這些勛貴世家捐銀子了？”元夫人焦急地問。
元清原：“錢是小事，現在有人舉報，燁王結黨營私，與首輔吳大人勾結，貪污救災錢物。若罪證確鑿，這次朝廷恐怕要發生驚天巨變了。”
大家全被嚇住了。
元瑾想起一事，問元清原：“爹爹，是誰舉報了燁王？”
元清原面容嚴肅：“刑部尚書，趙智勇。”
“他有證據？”
“唉，這正是棘手的地方，趙智勇說他收到了一封匿名的舉報，是一本帳冊，上面詳細記錄了近三年來朝廷在渭河水患上面所有的撥款和支配，嚴重不對等，每筆開銷和貪污都登記在冊，誰受賄，誰行賄一目了然。”
“上面有燁王和吳大人的名字嗎？”這句話是元嫣問的。
“對，帳冊缺失了一頁，僅留下了他二人的名字，估計缺失的是一份名單。皇上震怒，已將趙智勇打入了天牢，燁王和吳大人也被看押了起來。這件事……”元清原停頓了下，看了眼元瑾，“皇上交給了北翼王世子去查辦。”
元瑾眉頭緊鎖，交給了楚璃？
皇上是什麼意思？朝中這麼多重臣，這麼大的事，竟交給了一個還未成家的少年去辦？
借刀殺人？坐享漁翁之利？
元瑾沉着開口：“依爹爹看，誰最有可能會被立為太子？”
完全不在同一話題上的一句話，卻今靖國公元清原眼光一亮，他讚許又自豪地拍了拍元瑾的手，稱讚道：“瑾兒若是男子，定是個曠世奇才。”
元夫人和元嫣急了：“老爺快別賣關子了，到底怎麼回事？我剛找回瑾兒，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她捲入這些是是非非之中。哪怕是北翼王世子，也不能連累我的女兒。”
元清原連忙安撫元夫人：“你看你，又急了，我只是說瑾兒目光如炬，一言就點中了要點，不愧是我元家的女兒。”
“爹，瑾兒。”元嫣亦急道，“你們就別打啞迷了，快說說清楚吧，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
元清原這才緩緩道來：“皇上怕是要準備立儲了，要為未來太子掃清道路。關押趙智勇是假，一旦那份名單真的出現，涉及人物肯定不在少數，朝廷將會大換血。而如今手上有兵權的就只有北翼王，雖說北翼王學老夫，避世不出多年，但他那是忌憚着自己的兒子被養在宮中。現如今可好了，當年皇上當著滿朝文武的說過，等楚璃從崇明書院學成歸來就讓他回家。可他剛回來，就出了這檔子事，你們說，這其中萬一……所以皇上不得不防着北翼王。”
元嫣驚懼地說道：“爹爹的意思，是皇上想要為未來太子趁機收回楚家兵權？”
元清原聲音冷冽：“由此可見看出，皇上真正想立為太子的人，是董貴妃之子，七皇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