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老宅女聲
楊子一頭霧水,搞不明白這些人都吃錯了什麼葯,但見這些人一個個都極其怪異,自己還是不要招惹,先趕快找到自家的老房子為好。
當下就問道:“這位大哥,能不能麻煩你個事,你看我這也沒回來過,也不知道自己家的老房子在哪?能不能給指一下路?”
那紫紅臉漢子的表情都快要哭出來了,一揮手道:“還回去幹什麼?你趕緊走吧!楊老爺死了,楊家坪再也不是楊家坪了,你根本就不應該來這裏,你不應該來的”
說著話,竟然直接也轉身走了。
楊子正準備追上去問一下自己家老宅在哪,身後忽然響起一個蒼勁的聲音道:“楊家的人來了?在哪呢?快讓我摸摸看,幾十年了,終於回來了!”
楊子一轉頭,就看見一個老頭,一頭花白的頭髮,臉上全是皺紋,一雙眉毛幾乎淡的都看不見了,雙眼緊閉,牙齒也掉了幾顆,身形削瘦如竹竿,衣服雖然樸素,卻還算乾淨,手裏拿了根青竹杖,一邊在地上點着,一邊這邊走了過來,竟然是個盲人,看來應該是聽到剛才那些山民散播的消息才過來的。
那老人雙眼雖盲,可在這裏生活已久,對地形熟悉,行走的並不慢,轉瞬之間,已經到了楊子面前,伸出枯枝一樣的五指就向楊子臉上摸去。
楊子身形一閃,笑問道:“老爺子,您是哪位?和我爺爺是舊識嗎?”
那瞎子一聽就將面色一板,氣道:“怎麼?其修連我都沒提嗎?”
楊子一見,立即猜到這個老頭和爺爺一定是有交情的,所以才會這般,當下急忙笑道:“那倒不是,爺爺過世的時候我還小,就算提了我也記不住啊!”
他這麼一說,那老頭面色才緩和了一點,一點頭道:“說的也是,我和你爺爺,那是鐵打的交情,當年我還沒搬來楊家坪的時候,就和你爺爺是知交好友。”
“如果不是其修過世時你還年幼,你爺爺一定會跟你提起我的,我叫陳懷忠,村上人都叫我陳大瞎子,但你不能這麼叫,你就叫我陳爺爺吧!”
說著話,又伸手要來摸楊子的臉。
楊子對那枯枝一樣的手指很是抵觸,但出於禮貌,這次沒有避讓。
那陳大瞎子用手一邊在楊子的臉上摸索着,口中一邊喃喃自語道:“額頭寬寬,腦筋夠用,雙眉修長,壽命不短,鼻樑高挺,意志堅定,雙耳垂珠,福分也夠,不錯不錯,楊其修這孫子沒白養!”
楊子一聽,敢情這老頭是算命摸骨的啊!等下不會找自己要錢吧?
念頭剛一起,那陳大瞎子的手順着耳朵滑到了肩頭,再順着肩頭滑到了手腕,一抓一扣,楊子就覺得手腕一疼,頓時半邊身子都一麻,急忙叫道:“陳爺爺,你抓的太緊了!”
那陳大瞎子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之色,急忙鬆手道:“怪我,怪我!老夫鄉下人,農活做慣了,所以手勁大點,忘了你是城裏的娃娃,乍見故人之後,驚喜之餘,失了分寸,孩子你可別計較我。”
“來來來,我先帶你去看看你家的老宅子。”說完話,轉身伸出青竹,在地面上點點前行。
楊子本來還有點奇怪一個老頭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手勁,聽他這麼一解釋,倒也不覺意外,又聽說他要帶自己去老宅子,也就沒再說什麼,跟在陳大瞎子身後而走。
一路上陳大瞎子又問了些楊子的情況,無非是些家常閑聊,還說這次楊子回來,要是有人欺負,就去找他,說他在村上輩分大,村上人還是給他面子的。
楊子倒是很開心,能有個爺爺的老友照顧,自然是好的。
片刻後到了一處老房子之前,霍!好傢夥,兩扇朱紅的大木門,門上包着拳頭大的銅釘,門頭上用磚雕成一塊匾,上雕四個大字:“忠厚傳家。”
門兩邊各蹲一個青石的石獅子,足有一人高,前面三間低一點的是前堂,後面三間高一點的是正屋,拉了個院子,院子更是有兩人多高,一色的青磚碧瓦,好不氣派。
這要是擺在城裏,那可是值了大錢。
更讓楊子意外的是,這門外很明顯有人打掃,楊子一路走來,看見很多老房子門前都生滿了雜草,這裏卻一顆雜草沒有,門口很是乾淨清爽,落葉都沒見一片,門上落了鎖,鎖也沒生鏽,就像平時有人居住一樣。
那陳大瞎子一邊拿出鑰匙摸索着開門,一邊笑道:“其修幫大家建了房子,大家嘴上雖然不說,心裏卻都感激的很,雖然你們都在城裏生活,平時也不見回來,但大家還是習慣性的輪着來打掃。”
“這鑰匙有六把,由六個長者保管着,我就是其中之一,你先進去歇會,我去讓人給你拿兩床被褥來,山裡濕氣大,晚上睡覺別受了寒!再讓人給你送點米面肉菜,你在這住上兩三個月,保證餓不着你。”
剛才閑談中,陳大瞎子已經得知楊子要回來住上三個月的時間了。
說著話,打開門,轉頭就走了,楊子很是感激,自己原先還在想怎麼解決鋪蓋吃飯的問題,這倒好,有人自動給解決了,省了不少事,看來爺爺當年這些錢還是沒白出,起碼大家還記得這個人情。
當下楊子進屋,房間外面看的很氣派,裏面卻極其簡陋,前堂連傢具都沒有,左邊一間裏靠牆壁有個灶台,也沒有鍋,更別提碗筷了,唯一的家當就是一張十分笨重的木桌子,兩條長凳。
不過也不怪,這麼多年都沒個人回來,鑰匙又是外人保管的,能剩下點桌凳不錯了。
院子裏鋪的一色青磚,地方很寬敞,后屋隔成了三間,左間有一張很大的板床,中間是正堂,靠後牆有張條案,牆上掛着一張觀音像,看起來有點年頭了,畫像前還有香爐貢品,應該是村上人所為。
但奇怪的是,右邊一間卻沒有房門,完全封死的,剛用手在牆上一摸,就聽到一個女子幽幽的聲音響了起來:“你終於回來了,我等的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