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去秦氏醫院
江紹海離開后,楚繁星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有種從泥沼中掙扎出來的解脫,以至於身心俱疲,靠在椅子裏緩緩了情緒,才對着宴暮夕道,“謝謝你,暮夕……”
楚夢河也道,“這次多虧你了,暮夕,若不然,這婚還真是不好離。”
宴暮夕笑道,“跟我還用客氣嗎,一家人說兩家話,可就生分了。”
“對,都是一家人。”楚夢河感慨的嘆了聲,也有種如釋負重的感覺,“總算了了一樁心事,繁星,以後的日子你可得好好過,不能總是由着自己的性子來了。”
楚繁星愧疚的道,“我知道了,大哥,當年,是我想得太過簡單……”
楚夢河擺手打斷,“算了,你也為此付出代價了,這十幾年你過得如何,哥心裏清楚,要是江紹海不是身居高位,你早就跟他散了。”
楚繁星傷感道,“是啊,我的確受到懲罰了,但在外人看來,有那樣位高權重的丈夫,卻是我的福氣,既不風流,也不打女人,我有什麼好不知足的呢?可他們不懂,冷暴力才最折磨人。”
宴暮夕寬慰道,“小姨,都過去了,做人要往前看,不然就是自苦了。”
楚繁星勉強擠出一抹笑,“嗯,你說的對,都過去了,我要是再自怨自艾都對不起你和你舅舅今天出手幫我,不過,暮夕,你答應江紹海的條件,真的沒問題嗎?”
宴暮夕篤定的道,“沒問題,不過是錢和權而已,他需要的時候,我就在背後推一把,損失不了什麼。”
“可萬一……”
“放心吧,他是個聰明人,不會要求的太喪心病狂的。”
……
解決完這事兒,宴暮夕從東方食府出來,就坐車去了醫院。
藍素心已經從重症監護室轉到了高級病房。
封墨依然派了好幾個保鏢守在外頭。
他自己也在,卻不肯進病房,手裏捏着煙,也不吸,靠在走廊的牆上,看着窗戶外明明暗暗的景色,眉宇間是毫不掩飾的煩躁。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煩什麼,總之就是各種不痛快,想找人打架。
宴暮夕來了后,也不理會他那糾結的樣兒,捧着一束在路上買的百合花,逕自進了病房,在裏面坐了大概十幾分鐘,出來時,還能聽到藍素心慈愛的囑咐聲。
封墨聽了,只覺得牙都是酸的,看到宴暮夕臉上還帶笑,就更不爽了,也不給他個好臉色。
結果呢?
宴暮夕都懶得搭理他,施施然離開。
他就是單純來探病的,管這個陰奉陽氣的熊孩子幹什麼?
封墨那個氣啊,想追上去理論,又覺得自己在沒事找事兒,為了不被取笑,便硬撐着不動,直到宴暮夕進了電梯,他才急了,拿出電話撥了出去。
宴暮夕瞧着屏幕上的名字直樂,可就是不接。
邱冰嘴角抽了抽,碰上墨爺,少爺似乎也變得幼稚了。
等到第二遍鈴聲響起,宴暮夕出了電梯,才慢悠悠的接起來,不待開口,那邊已咆哮,“特么的你怎麼不接老子電話?”
宴暮夕邊走邊愉悅的道,“看你跳腳覺得好玩啊。”
“草,你找揍是吧?”
“呵,等你的速度快過子彈再說。”
封墨噎住。
宴暮夕戲謔的問,“打電話過來,是找我有事兒?”
封墨開始吞吐,“沒事就不能找你?倒是你,大晚上的跑來醫院幹什麼?就為了送花?”
“不然呢?難不成還是因為想你了?”
“草,你想噁心死老子嗎?”
宴暮夕笑起來。
封墨一臉惡寒,眼底卻也有幾許笑意,“你到底來醫院幹什麼?”
“探望下藍姨,還有,接我女朋友回學校,行了吧?”
聞言,封墨訝異的問,“柳泊簫也住院了?什麼病?”
宴暮夕呸呸了兩聲,“泊簫才沒生病,是別人病了,她來探望。”
封墨恍然,嘴上卻不屑的嗤道,“她可真多事兒,這次又是哪個暗戀她的男人啊?上回去探病,給你差點戴上綠帽子,這次你可得小心了……”
宴暮夕氣笑,直接掛了電話,轉頭問邱冰,“陸大強住在哪兒?”
邱冰回道,“為了做戲逼真,秦觀潮給安排到最西邊的那座小樓上了,是獨立的院落,住進去的人都是些傳染性疾病,平時,沒人能隨意進出。”
“安全嗎?”
“安全,都是獨立病房,秦氏醫院在這方面的防護措施做得很好,不會出現什麼交叉感染,再說,陸大強吃了那葯后,渾身無力,這些天都甭想下地走動,碰不上其他病人。”
“喬天賜辦事兒,還是想得挺周到的。”
“嗯,孺子可教。”
倆人說這話,就到了那座獨立的院落,門口掛着傳染病科的牌子,大白天的都沒人溜達到這裏來,更別說晚上了,顯得異常冷清,還有種說不出的陰森。
走進去倒是燈火通明,只是也看不到幾個人,事先有秦觀潮打招呼,倒也無人攔着,找到病房時,還沒敲門,就聽到裏面的哭聲,一個男人蒼老悲涼,帶着深深痛悔的哭聲。
宴暮夕乾脆不進了,給柳泊簫發了個信息,告訴她,他在哪兒等她。
十分鐘后,柳泊簫走到院子門口,跟她一起的還有喬天賜。
打過招呼,喬天賜看着宴暮夕懇切的道,“宴少,這次,實在是太謝謝你了。”
“好說,跟陸雲崢結婚時,請我喝杯喜酒就好了。”宴暮夕很隨意的道。
喬天賜笑起來,“那是必須的,我還想指望你和泊簫的隨禮發財致富呢。”
柳泊簫噗嗤一樂,“行了,別貧了,快回去安慰你未來岳丈吧。”
說到這個,喬天賜就忍不住頭疼,這次他想得計劃很完美,唯一錯算的地方就是陸大強的承受力,一個大老爺們哭個沒完是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