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六十六章[07.10]
「香氣如蘭。」陸姳聞到茶葉的香氣,覺得很享受。
「霧氣結頂,真漂亮。」於先生也喜歡這新沏的毛峰茶。
陸娟和橋容對茶道一無所知,也不感興趣,聽她二人評論,跟着瞅了瞅,啥也沒看出來。
陸姳舉起茶杯想要喝,茶杯才到唇邊,驀然有人驚呼,「不要喝!」陸姳呆在那裏。
這聲音,有點熟悉啊……
一道清雅修長的身影到了她身畔,自她手中小心的接過茶杯,「不要喝。」
還是方才那個聲音,不過溫柔多了。
陸姳獃獃望着眼前這張精緻無可挑剔的面龐,「澄表哥,你怎麼會在這裏?」
揚景澄不回答她的話,將茶杯傾斜,茶水倒在桌上,激起一層白氣,眾人一起倒吸冷氣,「真的有毒。」
揚景澄面色凝重,將茶杯放在桌上,向陸姳伸出手,「呦呦表妹,愚兄替你把把脈。」
陸姳稀里糊塗的把手遞過去,「你還學過醫啊?」
揚景澄輕輕「嗯」了一聲,「久病成醫。愚兄略通醫術。」
他纖長有力的手指搭上陸姳的手腕,陸姳心跳加速。
陸姳迷迷糊糊的,陸娟和橋容、於先生更是一頭霧水。
不知什麼時候起,這三樓沒有女客人了,只有一排排的侍衛。
「這茶水有毒?」橋容第一個反應過來,驚訝萬分。
揚景澄眼瞼低垂,專心為陸姳把脈。
陸娟手指放至唇邊,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橋容撇撇嘴,「知道啦,這位公子在為陸三姑娘把脈,不便打擾。」
於先生臉色蒼白,「咱們喝茶有一會兒了,毒應該不是在先前的茶水中,是這新上來的一壺有問題。」
橋容也想起來了,「我沒有叫這個。你們叫了么?」
陸娟和於先生都搖頭。
三人面面相覷,知道上當了。因為是臨時拼在一起的,誰也沒在意,新茶上來的時候,橋容以為是陸姳、陸娟點的,陸姳、陸娟以為是橋容先前叫的。所以,誰也沒有防備。
有兩名披着斗篷、高大英挺的侍衛自樓梯快步上來,臉色着急,應該有事要稟告。但揚景澄正為陸姳把脈,這兩人垂手站着,不敢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揚景澄慢慢睜開眼睛,嘴角上揚,「萬幸,沒事。」
他眼眸明亮清澈,似是彙集了滿天的星光,陸姳沉迷在他的目光中,「沒事最好。這麼說,只有新上來的這壺茶有毒吧?幸虧我們品評了好一會兒,還沒開始喝。」
那兩名侍衛忙上前回稟,「二公子,屬下到廚房看過,有一名伙夫被殺,其餘的人逃竄。」
「有人被殺了?」陸姳驚呼。
這又下毒的又殺人的,事態很嚴重啊。
陸娟和於先生也后怕,「竟然殺了伙夫么?什麼人這麼狠毒。」
橋容柳眉倒豎,「是誰敢對本姑娘的客人下手?三尺,七尺,快下去查,把真兇揪出來,絕不輕饒!」
「橋姑娘是么?這件事恐怕和你有關。」又有人上來了。
「爹爹,六叔。」陸姳眼睛一亮。
陸廣沉看到陸姳和揚景澄站在一處,臉上閃過不悅之色,向陸姳招招手,「乖女兒,過來。」陸姳忙跑過去,「爹爹,我沒事。」
「爹爹,我也沒事。」陸娟三步兩步到了陸廣滿身邊。
陸廣滿寬大手掌輕撫她的頭髮,「沒事就好。」
陸廣滿和陸娟父女倆長得特別,橋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不過她也知道這是不禮貌的,目光很快移開了。
「小妹,小妹。」又有人上來了。
橋容正覺得孤單,聽到這個聲音,容光煥發,「大哥,我在這裏。」
睢陽侯橋憲四十多歲的年紀,身手比年輕人還矯健,飛奔上樓,拉着橋容上下左右打量了一圈,「幸虧你沒事。」
眾人相互見了禮,陸姳疑惑詢問,「澄表哥,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又怎麼知道這茶里有毒?」
揚景澄把他今天的經歷講了講,眾人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揚景澄本來在文淵閣替敬王整理卷宗,忽見內侍黃平來了,不想見他,便躲了起來。這黃平是奉了劉太后之命宣揚景澄進見的,見不着揚景澄的面,也就沒有辦法。揚景澄躲在書案后,聽黃平和小內侍抱怨,說太後娘娘今日這媒做的不順,又說什麼橋太夫人今天見不着二公子了,便覺得不妙。待黃平走了之後,立即出了文淵閣,疾馳至平遠侯府。
他也並不是想面見陸姳解釋,不過事先要向謝夫人說明,省得若有風言風語傳出來,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見了謝夫人,才知道陸姳來了得月樓。不知怎地心中隱隱不安,便和謝夫人告辭直奔得月樓。他走得匆匆忙忙,謝夫人不免擔心,命人知會了陸廣沉,陸廣沉緊接着便趕來了。
揚景澄到了得月樓,知道陸姳和橋容在一起喝茶,想也不想便飛奔上樓,阻止陸姳喝茶。
那時候他只是憑直覺行事,事後驗證茶中果然有毒,他的直覺是正確的。
陸姳險些喝了有毒的茶,自己也覺后怕,小聲的問揚景澄,「澄表哥,你一定是對劉太后了解太深了,知道凡事和她有關,常會有陰謀,對不對?」
揚景澄溫柔搖頭。
「我猜錯了?」陸姳愣了愣。
她猜的應該很正確啊,澄表哥難道不是太了解劉太后了,所以能預知危險?
她想追問,但眾人都在揚,不方便。
真正的原因,只能之後再找機會詢問了。
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揚景澄,揚景澄卻沒辦法把真正的原因告訴她。
他之所以及時趕到,不是因為他對劉太后了解深入透徹,知道凡事和劉太後有關,常會有陰謀,而是因為陸姳在這裏,凡事和她有關,便會異常關切。
這樣的話語,讓他如何對呦呦表妹說?還沒成親,是不是太冒昧了些……
睢陽侯眉頭緊皺,「是誰對幾位年輕姑娘下手?舍妹才回京城,應該沒有與人結怨。」
「未必是針對令妹的。」陸廣滿走到桌前,將銀針放入茶水中一一驗證,「這杯沒毒,這杯沒毒,這杯也沒毒,這杯有毒,所以……」
「所以,只是針對我的?」陸姳心裏說不清是啥滋味,「我這麼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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