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十一章[07.29]
陸婧臉色變了,「十五公子和柏姈?」
陸姳漫不經心的點頭,「對啊,揚景明喜歡柏姈。之前揚景明幾次三番為難我,就是因為柏姈。不過揚景明在我這兒可沒討到好處,被我整治過幾回,現在他莫說見到我了,聽到我的名字就害怕。對了,昌王妃有沒有跟你提起過我?昌王妃因為揚景明的事,還有伍梓的事,恨我怨我,聽說要置我於死地呢。」
陸婧面如白紙,「昌王妃真的這麼恨你?」
「對啊。」陸姳滿不在乎的一笑,「不過我不怕她。她不過是昌王妃,我公爹是攝政王,大權在握。」
陸姳把該說的話說完,便挽着陸婧的手回去了。
陸婧心不在焉,茶水都滿了她拿着茶壺還在倒。
陸姳只當沒看見。
昌王妃對陸婧另眼相看的原因,揚景明的感情內幕,陸姳都說清楚了。陸婧如果還是執迷不悟,那是她自己蠢,將來吃了虧,怪不着別人。
春七將一個小紙條塞在陸姳手裏,「大少爺給的。」
陸姳展開看了,借口更衣離開了。
幽靜庭院中,陸千里陪着位身披大紅地綉五彩雲霞翟紋披風的貴客,「妹妹,難得回趟家,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不愛聽戲不愛說話就想釣魚對不對?那便釣魚。」
陸千里親自拿來漁桿、魚食等,替那貴客下了桿。
陸千奇找過來,和陸千里小聲說了幾聲句,陸千里匆匆離開了。
庭院中只剩下那一位貴客。
她身上披着大紅錦緞披風,頭上戴着艷麗動人的大紅風帽,分明是位貴族女子。
這樣的一名貴族女子獨自在水邊釣魚,引人遐思。
一名青衣隨從四顧無人,悄無聲息的到了她背後。
她專心釣魚,毫無察覺。
青衣隨從興奮又得意的一笑,從懷中掏中條淺綠色的帕子,伸手攬過她的纖腰,預備將那帕子掩在她鼻子上,「表妹,跟我走吧。」
眼前是一張過份好看、雌雄難辨的臉,青衣隨從不由的微微一愣。
這張臉美極了,可是有哪裏不對……
「她」眸光如星,唇角勾了勾,反手去奪青衣隨從手中的帕子,「躺下吧!」
青衣隨從心知不妙,急忙要躲,但對方早有準備,佔了先機,帕子蒙在了青衣隨從鼻子上。
青衣隨從軟軟的倒下了,口中低聲咒罵,「小爺自己的葯,弄暈了自己……」
青衣隨從倒下之後,那貴客取下風帽、披風,原來這人是揚景澄。
陸姳一溜小跑過來,接過披風,殷勤的道:「澄哥哥,辛苦你了,要扮成我誘敵。」
揚景澄表忠心,「若放在以前,讓我扮女人,我打死也不肯。不過你是我妻子,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那我扮你也就無所謂了。」
陸姳心中喜悅,笑得格外甜美,「我娘真有眼光啊。」
揚景澄道:「不是應該誇我么,為什麼讚美岳母。」
陸姳笑嘻嘻,「因為我娘有眼光,我還沒出生的時候就把這麼好的你給定下來了呀。」
揚景澄飄飄然,低笑出聲。
躺在地上的青衣隨從動彈不得,但還能說話,「我這躺着不能動呢,你倆能不能不要這麼肉麻。」
陸千里和陸千奇一起過來了,陸千奇叫道:「這個人話還挺多,我來教訓他!」抬腳就要踹。
「不許動我!」地上那人叫道:「大家是親戚,有話好好說!」
「誰跟你是親戚啊。」陸千奇嗤之以鼻。
揚景澄想起來了,「方才他叫的似乎是‘表妹’。」
陸姳蹲下身子,黑漆漆的眼睛中滿是好奇,「你方才叫我表妹,那麼你是哪家的表哥?」
地上那人書生模樣,氣哼哼的,「我不能告訴你。不能說,就是不能說。」
陸姳嫣然一笑,「你要是真不說,我拿你當階下囚了啊。」
揚景澄拿帕子給陸千里陸千奇看了,「大哥二哥,不能放過這個人,他想擄走呦呦。」
陸千奇發狠要打,「我打死你個混蛋。」
地上那人怒道:「我又沒安壞心,不過是想讓表妹到我家做做客,怎麼了?」
「你家在哪兒?」陸姳柔聲細語。
地上那人警覺,「表妹你在套我的話。我說了不能告訴你,就是不能告訴你。」
陸姳伸手往那人腰間探去,那人驚恐大叫,「你你你,你想幹什麼?」
揚景澄眼疾手快按住陸姳,「你想搜他的身對不對?我來。」
陸姳一笑,「沒有啦,我就是氣不過他這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想嚇唬嚇唬他。」
陸千里看了這青衣隨從的模樣,認出這不是那個太陽穴高高鼓起的練家子,知道還有其他的敵人,加嚴了戒備。
陸千奇親自動手搜身,那人不停大叫,「斯文些,不要如此野蠻……大家都是親戚,客氣些,客氣些……」陸千奇笑道:「我偏對你不客氣。」不管三七二十一,從那人搜出不少稀奇古怪的小玩藝兒,一股腦放在陸姳面前,「妹妹你瞧瞧,這人是個什麼路數。」
陸姳看到一個紅銅口哨,心中一動,拿在手中。
口哨上雕刻着紫荊花,雕工很好,栩栩如生。
紫荊花寓意的是兄弟情,陸姳記得,她在外祖父的遺物中也看到過這樣的口哨。
「當年我外祖父和謝道年曾經結為兄弟。」陸姳仔細端詳着地上書生模樣的年輕人,「我外祖父的遺物中有這哨子,你身上也有,你是謝道年的什麼人?」
地上那書生模樣的人嚇了一跳,「我沒說啊,我什麼也沒說。」
陸姳做驚喜狀,「我知道了,你是謝道年的兒子。」
那人哧笑,「他都多大年齡的人了,怎麼可能有我這麼大的兒子?」
「所以是孫子。」陸姳慢悠悠的道。
那人啞口無言。
不知不覺,他手已經能動彈了,從旁邊撈過一片落葉蓋在臉上,少氣無力的道:「我沒臉見人了,沒臉回去見我爹、我祖父……」
阿朝和阿暮綁着一個青衣隨從過來,陸千里看了看道:「方才我注意到的便是此人。」問這人道:「閣下這樣的高手,何故行此鬼祟之事?」
這人不理會陸千里,大聲問那地上的人,「你沒事吧?」
地上的那人悶聲道:「小爺我沒啥大事,就是給我自己的葯弄暈了。阿馭,你沒事吧?」
阿馭沉默片刻道:「有事,我也被抓了。」
地上的人一聲哀嘆,「沒臉見人了,我連累得你也被抓了。」
阿馭忍耐的道:「不是承諾過只來看看么,為什麼要動手?」
「別提了,我就想把表妹拐走到我家做客,沒想到失手了。」
地上那人幽幽看着陸姳,「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姓謝。」
「表哥。」陸姳笑道。
地上那人見陸姳如此隨和親切,有些意外,更多的卻是歡喜,「表妹,表哥是謝家次子,單名一個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