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二十四章[07.19]
劉太后指指劉全,,又指指南潯王,敬王默默點頭。
陸姳將這一幕看在眼裏,對敬王妃、揚景序、揚景澄母子三人同情之極。
有敬王這樣的「親人」,他們的日子是怎麼挨過來的。
敬王吩咐,「澄兒,將謝驁的首級交給劉全……」
他話音未落,劉全便臉色蒼白的叫道:「不!我不要!」
劉全深深凝視陸姳,「只恨我晚了一步,未曾親手摘得謝驁的首級。我做夢都想將謝驁的首級獻給三姑娘,但我不能接受敬王爺的施捨……」眼前是陸姳花朵一般的容顏,想到今後再也沒有福份親近,一顆心像被大捶擊打,痛楚難言,接下來的話便說不出口了。
劉太后恨鐵不成鋼,真後悔沒有把她另外幾個侄子也叫過來。劉全不識抬舉,還可以換其他人。
敬王沉默片刻,道:「澄兒,將謝驁的首級交給南潯王。」
南潯王胸中湧起狂喜和希冀,努力壓抑着不便表現出來,弱弱的道:「皇叔,小侄受之有愧……」
他只不過是要略表謙虛,揚景序卻冷哼一聲,「既然你也知道受之有愧,那就不給你了。」
南潯王;「……」
他只是客氣一句,不是真的不想要啊。
南潯王正在焦急的考慮該如何開口,揚景序大大咧咧的對劉太后道:「太後娘娘,我想給陛下做個媒。太後娘娘的侄女星辰姑娘,和陛下是表兄妹,年貌相當,實屬天作之合。」
劉太后臉上一下沒了血色。
揚景序看在眼裏,心中連連冷笑,問禮王及昌王等人道:「你們說呢?太後娘娘的侄女和陛下,是不是天生的一對,地造的一雙?」
禮王昌王等人不明內情,紛紛附合。
他們以為同意揚景序的話是在巴結劉太后,卻不知劉太后心中是如何的慌張、恐懼和惱火。
揚景序又問敬王,「父王,人家太後娘娘為了我弟弟的婚事,不知操了多少心。你也得投桃報李,為陛下和星辰姑娘做個大媒,你說呢?」
敬王也是個不明內情的,有些驚訝,卻也沒有想太多,「陛下的婚事,自有太後娘娘作主。」
揚景序明知故問,「陛下的婚事,為什麼要由太後作主?」
敬王雖知揚景序憊懶,但揚景序客客氣氣的問他,他也便耐心作答,「太後娘娘是陛下的母后啊。」
揚景序故意裝出驚訝萬分的神情,雙手擊掌道:「這可奇怪了。陛下的婚事該由太後作主,我弟弟的婚事,為什麼我母妃說了不算?」
敬王待要辯解一二,揚景序卻根本不聽,口口聲聲要為少帝和星辰姑娘作媒。
少帝從來沒有考慮過婚姻之事,有些害羞,低聲勸揚景序,「大哥哥,莫提這事。」
揚景序很霸道,「你聽我的沒錯,星辰姑娘最配你了。」
少帝靦腆的一笑,「好,聽大哥哥的。」
陸姳冷眼旁觀,心中嘆息。
她早就覺察到劉太后對那位星辰姑娘不一般,但就算她現在有麻煩,也不忍心拉那個可憐的星辰姑娘下水。畢竟劉星辰的遭遇太慘了,令人同情,但她又沒辦法認為揚景序是錯的,畢竟劉太後身處高位,想抓劉太后的痛點不容易。揚景序在劉太后那裏吃了大虧受了大罪,知道了劉星辰的存在,不可能不加以利用。
揚景序當然不可能左右少帝冊立皇后或妃子,他提出給少帝和劉星辰作媒,就是噁心劉太后,給劉太后添堵的。
果然,提及星辰姑娘,劉太后就撐不住了,「今日所有的人不許為人作媒,誰也不準提。」
揚景序懶洋洋的,「太后要我父王把謝驁首級交給南潯王,不就是替南潯王作媒么?」
劉太后恨得牙庠庠,忍氣吞聲的道:「不必交給南潯王了。」
揚景序一樂,推推敬王,在敬王耳邊道:「你的情人發話了,還不趕緊照辦?」
敬王臉色鐵青,「本王沒有情人。」
揚景序已轉過頭和揚景澄說話,不理他了。
劉太后卻目光灼灼盯着他不放。
敬王躊躇片刻,有了主意,「澄兒,你將謝驁的首級送到柱國大將軍墳墓前,祭拜一番即可。」
揚景澄冷聲質問:「總之父王是一定不許我迎陸家表妹為妻了,對不對?」
揚景澄目光澄澈如水,敬王心中不無歉疚,「父王身為攝政王,你再娶了柱國大將軍唯一的外孫女,世人豈不編排父王,說父王大權獨攬,有不臣之心?澄兒,父王只想再輔佐陛下數年,待陛下行了冠禮,交回攝政權,父王便會帶着你兄弟二人隱居,享田園之樂。好孩子,你聽父王這一回。」
敬王這番話說得異常誠懇,揚景澄卻偏僻沒有聽到一樣,神色淡然對少帝道:「陛下,求刀劍一用。」
少帝不明所以,但揚景澄和揚景序催着他,他便命侍衛送上寶劍,親手交給揚景澄。
揚景澄隨手一撥,寶劍出鞘,這真是一把罕見的利器,精芒奪目,寶霧騰輝。
「澄兒,你想幹什麼?」敬王厲聲喝問。
揚景澄把玩着手中的利劍,「父王,你知道你最大的問題是什麼?你和在座的這些親王宗室一樣,不知道尊重英雄。柱國大將軍保國衛民,何等的英雄,可你們從來不懂得尊重他、敬仰他。區區一個謝驁,謝氏族裏立下的所謂繼子,便能讓你們忘掉柱國大將軍的赫赫功勛,便能讓你們收回大將軍府。」
敬王臉上火辣辣的,聲音不知不覺低低的,大概他自己也覺得慚愧,「先帝失去了虞王殿下,雷霆暴怒,沒人勸得了他……」
揚景澄冷笑質問:「那先帝駕崩之後呢?先帝駕崩,陛下即位,父王攝政,也並沒有為柱國大將軍平反!」
敬王很有些狼狽,「父王這麼做是有原因的,你母妃和謝夫人過從甚密,父王若為謝家立反,世人一定以為父王有私心……」
揚景澄無比心酸,「因為您要做一位高潔無私的攝政王,因為我母妃和謝夫人是手帕交,所以您攝政之後,明知柱國大將軍無辜,明知謝夫人無辜,也從來沒想過為謝家平反。父王,您為了要證明自己一心為公,沒有私心,除了坑慘了母妃,哥哥和我,您連謝家一起坑了。謝家姨母作為柱國大將軍唯一的女兒,非但沒有享受到英雄之女的榮光,反而因為謝家備受冷落、歷經艱險。做為攝政王,您不覺得慚愧么?」
說到後來,揚景澄已經是在憤怒的質問了。
敬王黯然神傷,「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澄兒,你把謝驁的首級拿到柱國大將軍墳墓前祭拜了,父王慢慢向你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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