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笑春風
隨後幾日，風平浪靜，再無他事發生。
陳思燁也抽空和明月素說了雲中雁的事，不過明月素卻似乎早已得知的樣子，只是囑咐他小心些，這叫他有些納悶，不禁猜測前段時間明月素是不是回了天龍教，所以早已知道此事。
猜測歸猜測，明月素沒跟他說他也不打算問，只要雲中雁不來找他麻煩就行。
季帝壽宴之上，雖說事情發生了不少，但要說讓百官最難以忘懷的，還就數霓裳羽衣曲，壓軸出場的李樂萱最是讓人驚艷，第二節領舞的蘇瀾竹翠雲小嬋也同樣是讓人印象極為深刻，看過之人無不想要再看一遍，民間傳聞更甚，無數人想要一睹為快。
由於此曲只有樂萱府上的舞女樂師才會，故而這兩日只要是在京中稍有些勢力的，都派人來樂萱府上求請，希望能讓樂萱派人去他們府上傳授此曲。
樂萱自然也不會敝帚自珍，但這麼多家若是一一去教要累死個人，便傳出消息，擇一日傳授此曲，只要是想學此曲的，來者不拒，均可到郡主府學習。
這個消息頓時轟動京城，只要是府中蓄有樂師舞女的紛紛派人前來學習，就連外城各大青樓也不甘落後，紛紛派樓中的清倌人花魁等尋各種法子進入內城，去郡主府學習此曲。
樂萱也在府中特意辟出一處地方，準備用於教授霓裳羽衣曲，又交待諸女來當老師。
不過眾人都沒想到的是，到了這日竟來了如此多的人，郡主府的門檻都快要被踏破了，除了那些真心學藝的人，竟還有不少大家閨秀，她們大多都是借口學習此曲，但實際上是想見一見住在郡主府的陳思燁，他在壽宴之上的表現經由好事之人傳揚，又讓他在京中掀起了新一波的熱度。
而且除了那些女子，竟還來了不少的男子，這讓眾人都是大跌眼鏡，不過這些人說他們是樂師，只學樂曲，如此便也讓他們進府去了。這些男子多是世家子弟等，都是心思玲瓏投機取巧之徒，趁此機會想要到郡主府一飽眼福。不過陳思燁看破了他們的意圖，在他的建議下，樂萱把他們安排到其他地方，又尋了個男樂師來教他們,所以這些人的打算註定要落空了。
原本有些冷清的郡主府內頓時熱鬧非凡，突然間多出這麼多的美女，陳思燁也是欣喜非常，有意無意的總往眾女上課的地方去偷看，有些專門衝著他來的女子認出了他，又是主動來送上書信，惹得眾女都是大皺眉頭，最後秋菊警告他待在聽竹苑不準出去，這才罷休。
教授霓裳羽衣曲這事總共持續了三日，三日後，大多數真正來學的人也都學會了，沒學會的也失望而歸，便都各回各家。
陳思燁在聽竹苑憋了三天，可算是能夠出來透透氣了，便去找閑了下來的眾女交流感情，卻沒想到聽到一件讓他稍感意外的事，“笑春風”準備開業了。
這“笑春風”是什麼他連聽都沒聽過，問了眾女才知道，原來是樂萱籌劃已久，經營香皂、玻璃鏡和其他各類玻璃製品
，面向高端市場的店鋪。
作為貢獻了製法，還享受分紅的小股東，陳思燁卻絲毫沒有聽聞這件事的任何消息，不由大感不忿，又仔細問了問眾女，發現樂萱竟還盜取了他新華書店開業時的主意，準備以演出和傳單等形式來吸引顧客，還打算趁着這幾日霓裳羽衣曲風頭正勁之時，讓幾女去露個臉。
而且就連店的名字，也取自他之前所（chao）作（xi）的“桃花依舊笑春風”這句詩，好歹他這個當事人也該享有知情權吧，樂萱卻說都不說，不由讓陳思燁大為氣憤。
於是陳思燁當下就告別眾女，去找樂萱準備討要一個說法。
本來怒氣沖沖的，但到了樂萱書房，看到小桃立在樂萱身後沖他巧笑嫣然的樣子，頓時讓他怒氣消了一半，自從上次的事之後，小桃便解開了心結，不再躲着他。
又看到樂萱伏在書案前書寫東西的恬靜模樣，絕美容顏迎着窗外的陽光好似在發光一般，叫他心中不由一嘆，頓時怒氣又消了一半。
樂萱放下筆抬起眼帘看向陳思燁道：“怎麼了小葉子？”
陳思燁看樂萱的臉有些出神，心說也不知樂萱天天在寫些什麼，聽道樂萱問話才想起來此行的目的，便咳了聲帶着些不滿道：“聽說香皂琉璃鏡等物即將開售了，怎樂萱姐姐也未曾跟我說一聲？”
聽了他的話，樂萱玉手掩住嘴輕輕“啊”了一聲道：“我沒與你說過嗎？”
說完又歉然道：“許是近來事情太多，我給忘了，小葉子勿要怪我。”
見樂萱這樣，陳思燁哪還生的起氣來，心中最後一絲怨氣也煙消雲散了，“樂萱姐姐言重了，我就是有些好奇，這才想要找姐姐細細了解一下。”
樂萱點點頭輕輕一笑道：“說起來，此事你也出力不小呢，店名‘笑春風’便取自你的那首詩去年今日此園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你這首詩我可是喜歡的緊呢，故而選了‘笑春風’做了店名，正好與這店鋪也隱隱相合。”
聞言陳思燁先是有些小竊喜，而後又暗暗點頭，還別說這“笑春風”確實挺合適，正好香皂和鏡子也都是女子用的多些，寓意用了便能同桃花一般笑看春風。
於是他豎起拇指道：“樂萱姐姐這名字起的妙，果真貼切！”
樂萱不禁莞爾，她身後的小桃也嗔笑道：“哪有你這般，明着是誇小姐，其實是誇你自己。”
又聽樂萱接着笑吟吟道：“不過此次‘笑春風’開張可不只是京城中一家店鋪哦。”
“不止一家？還有幾家？”陳思燁有些訝然。
樂萱神秘一笑道：“各州府，均有一家分店，我早已讓曾先生代我去各地置辦此事，如今已然萬事俱備，只待開張了。”
各州府都有一家分店？大手筆啊！陳思燁心中驚訝，大季共有十六州，如此算來再加上京城，便是十七家店了，在這時候通訊不
便，想要遍地開花可是不容易。
又聽樂萱接着道：“你還記得曾先生吧？便是那次你要印書他定要收你銀子的曾先生。”說起這個，樂萱似乎感覺有些好笑，不由掩着嘴笑出了聲。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頓時讓陳思燁想起那次被樂萱擺了一道的事，便幽怨道：“我怎能不記得，最後還是我出了個主意才換了一千兩銀子，後來又被姐姐你一頓恩威並施，可把我嚇慘了。”
現在也不是當初剛認識樂萱了，所以他說的很是直接，樂萱聽后精緻的臉龐浮現一抹紅暈，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
樂萱輕輕咳了聲道：“畢竟那時...對你還不太熟悉...”
“姐姐不必解釋，我只是那麼一說。設身處地，若是我也會對一個來歷不明之人生出些疑心來。”見樂萱有些尷尬，陳思燁趕忙圓場，翻過這個話題。
而後面的小桃則睜大眼睛有些好奇之色，不知兩人說的什麼事。
樂萱輕輕舒了口氣道：“不過也是在那之後，我與曾先生商議過後，覺得你所說的統一商號之計很是可行，這才有了如今的‘笑春風’。”
陳思燁暗暗點頭，看樣子從那時起樂萱便開始佈置了，大季這每個州大小都相當於現代的省，之前前去南州，便花去了十日左右才到，可想而知這曾先生這三個月來怕是都沒閑着，這才有了如今的成果。
又聽樂萱接着道：“按照我的設想，各個郡縣也都要有家‘笑春風’，不過這個先不急，等現有的店鋪開張過後先看一看如何再說。”
雖然這樣說，不過樂萱倒是信心滿滿的樣子，陳思燁也感覺只要開張，定會引起轟動，到時各郡縣的分店，自然也就水到渠成。
沉思了片刻，陳思燁又問道：“不過這麼多的店，貨源可夠？”
“琉璃鏡以及各類琉璃製品是足夠的，香皂不太多，第一次試製並沒有制太多，只有我們進京時帶的一些。各類算在一起大約...有六百塊。”
“不過第二批已經制出，四月初即可抵京。”
陳思燁沉吟片刻道：“無妨，幾百塊也是足夠的，我們可以來個飢餓營銷。”
“飢餓營銷？是什麼？”樂萱有些懵，她聽都沒聽過這個詞。
“嗯...”陳思燁組織了下語言道：“我們可以先大力宣傳這香皂的好處，讓京城每個人都知道，等開張后，每日限量出售，便如每日六十塊，若是售完后還有人來買，便說已售罄，但可以先付一些定金預定明日的六十塊，等明日的量預定完后，還可以預定後日的量，以此類推，直到第二批香皂抵京為止。”
“如此不僅可以先行回籠一部分資金，還可應對目前貨源不足的情況，更可造成供不應求之象，使買到的還想買，沒買到的更想買。”
樂萱聰明伶俐，只是稍微一想便想透了這飢餓營銷的好處，不由眼前一亮喜道：“小葉子，你可真是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