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九十四章
其實這兩年多里,岑森和季明舒過夫妻生活的頻次還挺高,尤其是在季明舒生完崽崽調理完身體后的那兩個月——她以往仗着懷了崽在岑森身上作的妖全都被岑森連本帶利討了回去。
當時岑森已經素了近一年,也沒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每次做到她哭唧唧的都不帶停。
如果不是後續他工作繁忙經常出差,季明舒都不知道自己哪年哪月才能脫離苦海。
現如今兩人基本穩定在每周三回,至於每回幾次多長時間,就全憑岑森心情了。
季明舒雖然嘴上說著拒絕,可吃飯的時候小排骨上桌,她就不自覺地瞄了好幾眼。
硯寶乖巧懂事,不甚熟練地支棱着筷子想給她夾,可夾了半天都沒夾到半塊。
他有些沮喪,扁了扁嘴,又奶聲奶氣地求助岑森,“粑粑,你給麻麻拿排骨叭,麻麻喜歡小排骨,但是硯寶拿不到!”
岑森掃了眼坐在對面吃草的季明舒,慢慢伸出筷子,一塊,兩塊,三塊……將最嫩的小排骨都夾到了她的碗裏。
硯寶笑彎了眼,頭頂豎著三根小呆毛,仰頭對岑森說了句,“謝謝粑粑!”
緊接着又學動畫片里的家長,轉頭語重心長道:“麻麻,小排骨也有啦,你要好好吃飯哦!”
“……”
季明舒夾了最小的一塊放到他碗裏。
他嚴肅地搖搖頭,“硯寶沒有全部的牙牙,咬不動噠!”
季明舒捏了捏他的包子臉,毫不留情嘲笑道:“你還知道自己是個牙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呢!”
硯寶乖巧點頭,“嗯嗯,知道噠!”
他也伸出小短手,去捏季明舒的臉蛋。
季明舒被他萌到了,“小邋遢,你怎麼這麼可愛!”
他笑得露出小米牙,“麻麻也可愛!”
他們母子倆在飯桌這邊玩得熱鬧,被冷落在飯桌對面的岑森忽然輕敲碗邊,淡聲道:“好好吃飯。”
岑小硯又迅速作出敬禮模樣,“Yes!粑粑!”
季明舒“噗嗤”笑出了聲,岑森看了他兩秒,唇角也往上翹了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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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飯有了岑小硯的攪和,季明舒總算是名正言順吃上了小排骨。
飯後,一家三口出門逛了趟超市當做消食。等回了家,三人又坐在地上,一起玩樂高積木和恐龍拼圖。
岑小硯精神頭好,一直玩到十點才有困意。季明舒和岑森在他睡着之前給他洗了個澡澡,然後把他放在床中間給他講故事,講的還是雙語版,季明舒說一句中文,岑森接一句英文,催眠效果那叫一個立竿見影,不到十分鐘岑小硯就摸着小肚皮呼呼入睡。
“小邋遢,小邋遢?”
季明舒輕輕喊了兩聲,岑小硯紋絲不動。
岑森比了下噤聲的手勢,將他抱回自己房間,吩咐阿姨守着休息。
回到卧室,岑森又擁着季明舒在床上看了部電影。
當然了,這電影兩人都沒認真看,不到半小時他倆就做起了運動,到電影結束放片尾演職人員和贊助商名單都還沒完。
最後關頭,岑森沉啞地附在季明舒耳邊問:“在裏面好么。”
季明舒累得不行,整個人都處在一種出氣多進氣少的狀態,大腦一片空白,根本沒空應聲。
等了大概有五秒,岑森認真貫徹落實了“你沉默就代表你答應”這一國際慣用法則,為硯寶所期待的小妹妹之到來身體力行地做出了巨大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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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寶三歲的時候,要正式去幼兒園上學了。
季明舒精心準備了很多小衣服小鞋子,還有各式各樣的小書包,一心想着讓硯寶成為幼兒園最靚的崽。
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準備的東西一樣也用不上。幼兒園準備了統一的校服書包,甚至連小手錶和小水杯都統一發放。
季明舒有點氣餒,晚上夫妻夜話,她靠在岑森懷裏碎碎念起這些瑣事。
岑森卻覺得學校做得不錯,“小朋友最重要的事情是學習,將精力浪費在攀比穿着上,毫無意義。”
季明舒乍一聽覺得還挺有道理,可想了想又覺得很莫名其妙。
她從岑森懷裏退了出來,質問道:“什麼叫做小孩子最重要的事情是學習?他才三歲能學什麼,開開心心過童年不就好了,你不要對你兒子要求那麼高好不好,你這叫揠苗助長,小學課文里都有!”
岑森不以為然,“三歲可以學的東西已經很多了。”
季明舒:“那你三歲會什麼。”
岑森略一思忖,答道:“我三歲的時候會背唐詩,可以進行簡單的英文對話,還開始了跆拳道和鋼琴的學習。”
安父安母都是知識分子,從小便很看重他的教育,幼兒園也是讓他念的星城公立幼兒園中最好的一所。
季明舒默了默,心想:腦子好的人就是不一樣,竟然連三歲時會幹什麼干過什麼都記得清清楚楚。
就在季明舒沉默的這一小會兒,岑森已經開始和她說起了岑小硯的各項培養計劃,而且他竟然還真在百忙之中抽空寫了一份計劃書。
季明舒半晌沒說出話,都不知道該先為岑硯小朋友往後的悲慘生活鞠躬默哀,還是該先為硯寶他爹強大的執行能力頂禮膜拜。
岑小硯也許是冥冥中預感到了什麼,躺在小床上睡得迷迷糊糊,忽然“阿嚏”了一下。
好像有點冷呀!他無意識地翻了個身,裹緊小被子,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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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上幼兒園,小朋友都會有點不適應。
岑小硯去之前還有商有量,表現得特別棒。可真把他放在幼兒園,他就開始了撕心裂肺的表演,“嗚嗚嗚哇嗚嗚嗚爸爸媽媽你們不要硯寶了嗎?硯寶會乖乖噠嗚嗚嗚!”幼兒園老師想要哄他抱他,他又忽然“哇”一聲,把人嚇得不輕。
季明舒心疼,立馬上前將他抱起,輕輕拍着他的背,難得溫柔地哄道:“硯寶最乖啦,爸爸媽媽怎麼會不要硯寶呢,硯寶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小朋友對不對?可是我們出門前是不是說好了,以後要乖乖在幼兒園上學,下午放學爸爸媽媽就會來接硯寶回家的呀。”
“不!哇嗚嗚嗚!我要…我要爸爸媽媽和我一起,嗚嗚嗚我們一起上幼兒園!”
岑小硯哭得鼻涕泡兒都冒了出來,打了個嗝,說話也變得斷續。
季明舒還想再哄,岑森便冷淡地喊了聲他的大名,“岑硯。”
岑硯小朋友被嚇破了一個鼻涕泡兒。
岑森揉了揉他腦袋,“你是男子漢,不能說話不算話。”
季明舒抬頭怪道:“你不要凶他!”
“……”
“我沒有凶。”
“……”
那一臉“你今天不給我進去念書以後就不是我兒子了”的表情還不是凶是什麼?
季明舒還想再說點什麼,可沒想到岑小硯這不爭氣的還真吃岑森這一套,雖然還抽抽噎噎,但也沒再抗拒幼兒園老師。
和季明舒再三確認放學會來接之後,岑小硯戀戀不捨含着一包淚,一步三回頭地邁着小短腿,和幼兒園老師一起進了學校。
回程路上,季明舒還被自己崽崽那一哭哭得慌慌的,心裏總有點兒堵。
可打開教室的高清同步監控,她這種心慌忽然被治癒了,因為岑小硯的哭不是個例,他們整個班上的小朋友都在無組織無紀律地四處遊走着嚎啕大哭。
岑小硯可能是剛剛在外面哭過了,這會兒在教室里他還沒有力氣加入嚎啕大軍,反而是給旁邊哭得羊角辮都炸開了的小女孩遞了顆糖果。
可以啊,三歲就會撩妹了。
季明舒被治癒的同時甚至還有點欣慰。
度過了哭哭唧唧的第一周,到了第二周,幼兒園的情況倏然恢復正常,小朋友們發現哭解決不了問題,立馬就停了不再白費力氣。
而與此同時,岑森對岑小硯的培養計劃也開始了。
其實最開始,季明舒的確是有點兒擔心岑森這培養計劃會給岑小硯帶來適得其反的效果,可觀察了一段時間,她發現岑小硯小朋友的適應能力和學習能力都強得有點過分。
在岑森的計劃里,三到四歲這一年是岑小硯興趣特長的開發期,他會讓岑小硯嘗試不同的東西,從中去發現他的興趣和天賦。
可岑小硯不管是畫畫鋼琴小提琴,還是跑步武術跆拳道……都能從同齡學習的小朋友中脫穎而出,老師們對他都讚不絕口,直誇他聰明有天賦。
於是幼兒園小班念完,聰明有天賦的岑小硯小朋友就直接跳大班了。
幼兒園大班不同於以往玩玩鬧鬧就是一天,學校會開始教一些學前預備內容,還會給小朋友們佈置作業。
某個周五岑小硯小朋友被接回家,季明舒和岑森陪他玩了會兒,又照例問他老師今天給他們佈置了什麼作業。
岑小硯小朋友回憶了下,雙手托腮說:“老師讓我們想,爸爸媽媽是什麼,等下周上課,圓圓老師會叫人回答。”
季明舒也學着他的樣子,托腮問:“那小邋遢你覺得爸爸媽媽是什麼呢。”
岑小硯歪着腦袋,“我想和其他小朋友說不一樣的。”
岑森瞥了他一眼,似乎想知道他要說的有多不一樣。
他調皮地將腦袋歪向另一邊,“爸爸媽媽是騙子。”
岑森:“……”
季明舒:“……”
兩人對視一眼,還是岑森問道:“爸爸媽媽怎麼就是騙子了?”
他仰着小臉控訴道:“爸爸你說,硯寶會有小妹妹噠,但是過了好久好久好久,硯寶還是沒有小妹妹。”
季明舒正在吃橘子,這一下差點沒被噎死。
岑森也默了默,“爸爸媽媽沒有騙你,爸爸媽媽也已經很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