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4章 一座空城
原本應該是戰火連天的戰場上,此時卻發生了最為詭異的一幕,進攻的一方將上百萬兩白銀用馬車裝好,推到了陣前擺成一排,而張天則又一次來到了城牆下面,大聲喊道:“何大人,銀子已經準備好了,可以把太子爺放下來了吧。”
呃?
何家安探頭一看,還真別說,一輛輛的銀車像模像樣地放到了城牆下面。
看了一眼,何家安笑道:“張公公,不是本官小心,而是寧王這聲譽不大好,本官怎麼知道這裏面裝的是不是銀子?所以還要拉進來仔細查看一番才可以。”
“啊?”張天頓時一愣,這下自己該如何是好?何家安的意思分明就是不放人把銀子拉進去,可他萬一不守信該怎麼辦?這麼多的銀子,自己哪有做這個主的權利。
搖了搖頭,張天苦笑道:“何大人稍候,雜家還得問過萬歲爺才可以。”
“快去快回,這天馬上可就要黑了,你們這太子爺細皮嫩肉的,怕是經不起折騰,受不了這寒氣。”
張天一聽嚇了一跳,這麼冷的天,要是把太子爺掛這一宿,非得凍死不可,自己來不及跟何家安廢話,連忙退了回去,把何家安剛剛說的話跟寧王一學,差點就把寧王的鼻子給氣歪了。
這何家安實在欺人太甚,這銀車都送到城底下了,他居然還懷疑這裏面的銀子是真是假,不過兒子的安危重於一切,寧王咬牙切齒道:“那就讓他把銀車搬進城裏去檢查。”
那好吧。
張天又折騰回來,把話跟何家安一學,坡州的城門立刻吱呀吱呀地打開了,張天離得近,眼神又好使,順着那扇打開的大門往裏一瞧,差點把自己給嚇死。
我的老天爺呀,這裏面怎麼會有這麼多佛朗機炮?密密麻麻的差不多得有幾百門之多,看來這何家安也是準備充分,拉足了架勢準備開戰呀。
就在張天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的時候,何家安的手下已經迅速把銀車都拉到了城裏面,緊接着坡州的城門又一次被嚴嚴實實地關了起來。
張天就么在城下焦急地等待着,可是眼瞅着這天都快黑了,也不見城牆上有人現身,這下張天可急了,衝著城牆上大聲喊道:“何大人,銀子驗完了沒有呀?快點把太子給放下來吧。”
一連喊了三遍,城牆上終於露出一個娃娃臉來,衝著張天不耐煩地喊道:“催什麼催,這麼多銀子總得全數一遍才是,萬一被你們混進幾錠假的來,這損失誰給補?”
我去。
一百萬兩銀子都掏了,還能差你這十兩八兩的?張天一口老血差點被氣出來,又怕惹怒了對方,連忙哀求道:“這位小將軍,銀子可以慢慢數,能不能先把太子給放下來,這都吊了一天了,別出什麼事。”
“哦,這樣呀。”娃娃臉的唐笑抬頭看了看杆子上的朱易,勉強地點了點頭:“好吧,既然你們求情,我就讓他先下來歇一歇,不過咱們可說好了,要是裏面有錠假銀子,這人我可立刻就給吊回去。”
“可以可以。”張天哭笑不得地應了一聲,接着終於看到朱易從旗杆上被放了下來。
張天終於鬆了口氣,只要人還有口氣就行,正想着一鼓作氣把人要回來的時候,那娃娃臉卻又露出臉,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你先回去吧,我家先生說了,這些銀子要數一晚上,若是不假的話,明天一早就把他給放了。”
什麼?還要明天?
張天一愣,再想求情的時候,那娃娃臉已經退了回去,無論他怎麼喊也不見再有人露出頭來,張天無奈,只能是退了回去,把唐笑的話跟寧王學了一遍。
聽過之後,寧王也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不甘地望着遠處的坡州城,異常失落地揮了揮手:“撤。”
這一宿對於寧王來說,又是一個不眠的夜晚,有了昨天的教訓,今天整個營地的防備加強了好幾倍,自己就這麼半睡半醒地熬到了天亮,立刻又組織起人手再次來到坡州城下。
剛剛看見坡州的城牆,寧王的心就咯噔的一下,遠遠望去,坡州城頭的旗杆上居然又掛着一個人影,遠遠的雖然看不清是誰,但自己心裏總有一個不祥的徵兆,連忙揮了揮手,聲音顫抖着:“張天,快去看看,那旗杆上掛的是誰。”
張天暗暗叫苦,連忙騎馬跑了過去,當他來到城牆下面時,一下就從馬上摔了下來,就這麼跪在地上,大聲地哭嚎了起來。
完了。
看到張天的動作,寧王就覺得眼前一黑,哪裏還不明白那旗杆上掛着的就是自己的兒子,看着他的身體一動不動的樣子,怕是人早就已經沒有氣了。
“何家安,朕發誓,今世一定要抓到你,搓骨揚灰,誅你九族。”罵完,寧王大手一揮:“徐愛卿,今天務必拿下坡州城。”
“遵旨。”徐九齡也意識到寧王發了狠心,想到這立刻按自己的安排準備騎兵在前,步兵在後,牽引住對方的炮兵之後,再將火炮往前移動,轟開對方的城牆。
騎兵開始行動,步兵開始行動,幾百步的距離不過瞬息便趕到坡州的城下,只是讓徐九齡有些疑惑的是,這麼久的功夫,為什麼坡州城上依然一點動靜都沒有,那何家安又跑到哪裏去了?
不管他去哪裏了,該攻的還是要進攻的,當步兵攻到坡州城上,豎起雲梯便向上爬去,這其中坡州城上依然沒有半個人影出來阻撓,直到士兵爬到城頭上,往下一看,一個個才傻了眼。
整個坡州居然已經是一座空城,連個人影都沒有。
“你說什麼?是空城?”寧王聽到這個時候,眼睛都直了,自己為了這一天做了多少的準備,犧牲了多少人馬,王綸、朱易全都死在這裏,你現在居然告訴我這裏是一座空城?
何家安呢?他的家眷呢,自己還等着將誅他九族,他怎麼就沒了?
就在寧王呆立的功夫,一口濃痰突然涌了上來,卡到了嗓子眼裏,寧王頓時兩眼一翻,直接仰頭摔倒在地。
此時在離坡州的外海上,最後一批船隊已經離開了坡州,唐笑不無遺憾道:“先生,你為什麼不讓我把火藥都給點燃?不然的話,非得炸死他們好多人。”
“小小年紀幹嘛那麼愛殺人。”何家安拍了拍唐笑的腦袋,接着感慨道:“就算咱們不殺,他們也活不了多久,等咱們再見面時,就是決戰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