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二章:荒唐(1)
愛?
怎麼可能會愛?
他這一輩子,唯一想要擁有過的女人,只有簡漫而已。
只是那個女人不知抬舉,他便不想生有去寵任何女人的心。
他會愛鍾芮兒嗎?
沒有。
當初他喜歡簡漫的時候,時時刻刻,都想呵護她、保護她、滿足一切她想要的,恨不得連天上的月亮都摘了下來哄她一笑。
只想讓她乖乖跟在他的身邊。
可是他對鍾芮兒,沒有這種感覺。
鍾芮兒這個女人,無論是美到妖嬈的長相,還是那強勢、冷酷又會裝模作樣的掐媚性子,都不是他會看的上的。
所以,他不愛她。
像是想通了這一點,凌耀輝抬頭,看着宋鈺珂,再次鏗鏘有力地重複一遍:“我不會愛她。”
宋鈺珂滿眼凄楚,搖頭失笑,“好,你說你不會愛她。那麼現在,你肯為了三哥,把鍾芮兒殺了,讓他出氣?”
凌耀輝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眼底幽深。
“大哥,你不會。我就知道,在那個女人出現在你身邊之時,你看似討厭她,可是你心裏的那平秤,早就不知不覺偏向了她!
就像現在她跟三哥的事一樣,以往三哥殺了哪個人,你不是眼皮子都不帶抬一下的,任由他的行為。可是到了鍾芮兒,這縱容就沒了,反而更像是,他觸碰了你不能動的底線,你怒了。
大哥,我們四人從破舊的孤兒院一路跌跌撞撞在社會上滾爬嗎?當時我還只是一個小女孩,二哥斯文不會動手,你也是,身子弱的一陣風都能吹走。
你忘了嗎,當時只有三哥,像是一隻怒炸的小獅,不顧一切的揮着拳頭去揍那些欺負我們的人。
遍體鱗傷,滿嘴的血,咬牙說就算不要命了,也要把欺負過我們的人揍回來。
大哥,我們四個,是世界上最親的人啊,可是現在,你變了!”
宋鈺珂情緒悲慟,她深吸一口氣,滿腔的悲憤不知該如何去發泄。
曾經何時,最親的親人,如今,卻要因為一個外人,鬧到這副場景。
她含着淚,再也忍受不住,轉身跑了。
凌耀輝坐在輪椅上,一張面色,越發蒼白。
魏虎走了,那一晚,凌耀輝終究是沒有去勸阻,他坐在窗檯邊,親眼看着這個最小的弟弟,含着滿腔的不甘與委屈離開。
他的眼眸,有幾分空洞。
再之後,他把自己喝的爛醉如泥,從輪椅上摔了下去,在冰冷的地上睡了整整一夜。
魏虎離開,這件事凌耀輝下了死令,整個城堡里,誰也不能提起。
鍾芮兒只感覺到宋鈺珂跟唐鍾看她的目光很不善,卻並不知道魏虎離開了。
她在研究室里待了三天,帶出來了一隻藥水,讓跟着她的小助理給凌耀輝打針。
她把治療好凌耀輝的腿當作任務,整天整天的熬着做研究。
梁俊找到了,的確受了不少的傷,好不容易好了的時候,想聯繫鍾芮兒,卻得知她被人綁架的消息。
憂心忡忡之時,唐鍾找到了他,將他帶回了城堡里,跟鍾芮兒一起監控着。
鍾芮兒對此十分不滿,想找凌耀輝大鬧,可這些天,除非她弄出了藥水來,其他時間,他根本不見她。
甚至也不跟她說一句話。
她氣的不輕。
“老大,我不走,與其一個人離開,還不如留在你身邊,我也好放心些。”梁俊倒是挺滿意現狀的,“而且,凌先生不是說了嗎,只要他的腿治療好了,就會放我們離開。我們留在這裏,也不會有生命威脅的。”
這是凌耀輝的承諾,不會作假。
鍾芮兒:“沒危險是一回事,留在這裏被監控,是另外一回事!好端端的一個人,憑什麼給他監禁着!”
“可是我們都在他的手裏,他說了算,老大。”
“……”
鍾芮兒心中有氣,再之後,她配置出的藥水,全部讓梁俊送過去注射,而自己也也不出現在凌耀輝的面前了。
就這麼日復一日,不知不覺,他們已經在城堡里待了快三個月了。
華國這個時節,是在準備過年了。
這個城市,也是下着雪的天氣,可到底沒有華國該有的喜氣洋洋的氣氛,顯得有幾分冷靜。
沉悶的日子,唯一的好消息,可能是鍾鈺兒保住了自己的位置。
聽說,鍾家的人一直在找她,可惜,凌耀輝此刻受着A國庇佑,鍾家沒辦法為了她一個人,與整個A國為敵。
後來,也是鍾芮兒強行從凌耀輝那要了一個機會,給鍾家致電,勸說他們別擔心,鍾家才慢慢平息了下來。
鍾芮兒的手上的傷口已經癒合了,只是留下兩道猙獰的疤痕,雙手到底不如之前敏捷了。
她捏着一支陶瓷勺子,小心翼翼的攪拌杯中熱乎的咖啡,一邊給自己的手腕做輕微訓練,一邊欣賞窗外雪景。
梁俊前幾天生病了,在自己的房間躺着,城堡里沒有人會來找她,她倒是一個人待的清閑。
可忽然,卧房的大門被人推開,鍾芮兒聽到輪椅滾動的聲音。
她一怔,微微側過腦袋,朝着聲音的方向看去。
男人坐在輪椅上,是來尋她的。
一陣寒風從開縫的窗戶中呼嘯而過,似還摻雜着冰涼雪花,飄進她的脖子裏,她凍的,下意識瑟縮了**子。
仔算起來,他們應該快四個月沒有見面了。
像是什麼都沒有改變,但又像是什麼都變了。
男人到底是拋棄了那把簡陋的小輪椅,換了高等級設備的舒坦輪椅。
鍾芮兒輕笑一聲,站起身來,“今天什麼風,把凌老闆吹來找我?”
“鍾芮兒。”凌耀輝叫了她一聲,然後單手操控輪椅,朝着她駛來。
這一靠近,她才聞到他身上的酒味。
錯愕,“你喝酒了?”
凌耀輝宛如正常人一般如常坐着,聞言點頭,“嗯,一點。”
她蹙眉,倒是有些不習慣,兩人這麼隨和的談話姿態。
語氣冷了些,“你來找我有事?”
冷寂的空氣,比室外的雪景還要冰冷。
凌耀輝看着她,忽然笑了,說:“簡漫昨天,生了一個女兒,母女平安。”
鍾芮兒聞言心中頓時一喜,唇瓣笑意剛好展開,卻對上了男人譏諷的眼眸。
她怔了怔,忽然之間,有些笑不出來了。
所以,他來找她,是因為,漫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