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6章 使絆子
女兒多半長的像父親，王靜瑤的模樣在老頭眼裏看來就是年輕時王書計的女版。
大約是猜出了王靜瑤的身份，老頭很快結束了一盤棋扭頭看向她，頭一句話便問，“你父親還好嗎？”
這讓王靜瑤有些意外，她還沒來得及介紹自己的身份老頭竟然自己猜出來了？
“叔叔您好！我是王靜瑤，這是我男朋友秦書凱。”
既然被老頭識破了身份，王靜瑤索性大大方方主動介紹，拉着秦書凱站在老頭面前，“我和我男朋友能去您家裏坐會嗎？”
老頭點頭，抬腳走在前面帶路。
王家明的父親住在工廠家屬樓，從一個簡陋的樓梯口走到二樓，一間不足五十平方的小房子就是老人的家。
老頭掏出鑰匙打開門，客客氣氣請王靜瑤和秦書凱進去坐。
兩人進門后第一感覺就是這屋裏實在太過寒磣。
房間裏除了一張椅子、一張床、一個殘缺一條腿的衣櫥和幾張小凳子幾乎沒有多餘的傢具，連現在普通家庭最常見的電視機也沒有。
王靜瑤站在屋裏四處打量一番，發現這屋裏儘管收拾的很乾凈看上去卻沒有多少生活氣息。
她略帶疑惑問老頭，“您夫人和孩子沒在家嗎？”
老頭愣了一下才回答說，“我沒老婆也沒孩子。”
“沒老婆？”
王靜瑤詫異眼神看向老頭，“您是自打年輕時就單身到現在，還是說您結了婚又離婚了？”
老頭看了她一眼沒回答，伸手指了指狹窄客廳里兩張小凳子招呼着，“我這屋裏平常很少有人來，條件簡陋你們將就坐着。”
秦書凱一言不發在凳子上坐下來，兩眼在屋裏掃視一圈心裏便大概猜到王家明父親目前的生活環境。
屋子裏乾淨異常卻偏偏沒有任何女人的痕迹，這說明王家明的父親可能一直單身；房子又老又破，連屋裏的傢具都殘缺不全，這說明王家明的父親經濟條件應該不夠理想。
他腦子裏不由想起王家明平日裏揮金如土的生活習慣，若他有心的話，手指頭隨便漏點錢給他父親，老頭的日子也不至於過的如此窘迫。
看到王靜瑤還處於親眼見識王家明父親生活如此貧窮的震驚中，秦書凱迅速跟老頭扯到正題。
“老人家，您兒子王家明最近跟您見過面嗎？”他問。
老頭聽到“王家明”的名字正在倒水的那隻手明顯顫抖了一下，立刻抬起眼眸看了一眼秦書凱，眼神中透着擔心問，“他出什麼事了？”
“沒事，就是找您隨便聊聊。”秦書凱解釋。
“哦，沒事就好。”
老頭鬆了一口氣。
“我跟王家明見面次數不多，頭一回見的時候他還小，他母親帶他過來的，後來再見面的時候他已經長大了，那次見面他親口跟我說要斷絕父子關係，從那以後再也沒來過。”
“他要跟您斷絕父子關係？”
王靜瑤忍不住在一旁插嘴，“大哥他怎麼能這樣呢？怎麼說您也是他親生父親？”
老頭苦笑，“我這個父親對他來說根本就是恥辱，如果可能的話，我想他寧可王書計是他的親生父親。”
提到王書計，屋裏三人幾乎同時靜默下來。
王靜瑤想起昨晚父親跟自己談及王家明身世時痛苦的眼神，心裏頗不是滋味，她心想，“若不是眼前這老頭父親年輕時也不會遭遇一場難以啟齒的婚姻。”
到底還是壓不住心底那份替父親不甘的憤怒，王靜瑤問老頭，“聽我父親說，您跟我父親當年是朋友。”
“嗯。”
“都說朋友妻不可欺，老人家您當年做的事可真不地道。”
做了錯事幾十年後被朋友的女兒找上門來斥責，這種感受讓王家明父親臉上頓時掛不住。
他木訥的表情想替自己辯解，“我已經遭到報應了！當初王家明母親離婚後一次次找我複合被我拒絕了，她一氣之下投河自殺死了，為了這件事我自責內疚了一輩子。
王家明雖然是我親生兒子心裏卻一直因為他母親的事對我恨之入骨，他從來都不認我這個親生父親，見了我不是打就是罵，說我拖累他一輩子沒有家沒有父母，我……”
老頭說著說著眼淚流下來。
衣着寒酸的老頭站在那抬起衣袖抹眼淚的情景讓秦書凱和王靜瑤看了都覺的心酸。
這樣一個老人站在面前，讓王靜瑤心裏再多斥責的話也說不下去了，秦書凱從身上掏出一沓錢塞到老人手裏。
老人起初死活不肯要，挨不住秦書凱堅決要給也就收下了。
……
從王家明父親家裏出來，王靜瑤一臉茫然。
她腦子裏恍惚覺的剛才老人嘴裏說的那個王家明跟自己曾經認識的大哥王家明好像根本不是一個人。
“他怎麼能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認呢？還要跟他斷絕父子關係？他這樣做實在是太過分了！”
聽着王靜瑤控制不住抱怨秦書凱也搖頭道，“這傢伙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下得了手，難怪會在背後對你父親做出那樣的事。”
王靜瑤一路無話，直到上了車才突然冒出一句，“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秦書凱滿臉疑惑看向她，“誰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王家明。”
秦書凱秒懂王靜瑤言外之意，“你想揭穿王家明的真面目讓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王書計的親兒子？”
“你覺的我這樣做不對嗎？與其讓他扛着我老爸的名頭在外面招搖撞騙壞了我爸的名聲不如我及時站出來把揭穿他。”
秦書凱對王靜瑤的想法表示贊同。
但他說，“揭穿王家明真實身世這件事說起來簡單，操作起來分寸掌握很不容易，這事一旦處理不好很有可能會變成八卦新聞讓你老爸淪為別人笑柄。”
“我知道，所以我希望在一個合適的場合有把握的情況下再揭穿他的真實身世，讓這件事對我們王家的聲譽影響降低到最小。”
秦書凱：“現在最要緊必須讓南航市的官員知曉這個秘密，省得他在南航市上躥下跳對你手裏的工程背後使絆子。”
王靜瑤：“是啊！如果不是聽到趙媛媛親口跟我說的那些話，我到現在也難以相信我最信任的大哥竟然會利用孫家的力量在背後跟我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