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趕得出去,也拉得回來
這些話真不知道是挖苦還是安慰,不過確實寬慰了嘉禾萎頓的心,惠阿霓總是能讓他迅速地快樂起來。
他也笑道:“你還說你不念書!一定是騙我吧,不然說起道理一套一套,知道得真不少。”
惠阿霓笑面如花,捂嘴偷笑,“我啊——就是喜歡聽評書罷了!”
兩人再一次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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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冉在街面上的店鋪一家一家地看過去,她不急,買了一包糖豌豆,拿在手裏慢慢地邊吃邊逛。
女孩嘛,都愛新衣裳。她也不例外,到了綢緞莊和洋服店就挪不開腳。絲滑絲滑的布料,顏色好看得不得了。拿在手上滑溜溜的。
“呦,大小姐,您怎麼一個人出來呢?”
秋冉嚇了一跳,手裏的糖豆也撒了出來。她愣愣地看着一臉堆笑的綢緞莊掌柜。
掌柜也疑惑地看着她,左打量、右打量,再看她的髮型和身上的衣服,喃喃地問道:“你是不是……”
掌柜越湊越近,秋冉連連後退,嚇得臉都變了。
“你幹什麼!”
突然,掌柜覺得自己頸后一陣蠻力,雙腳就離開地面。再回神,整個人被甩到地上。
“清逸少爺!”秋冉叫道。
“你沒事吧!”上官清逸朝她揚了揚眉。
秋冉趕緊跑到他身邊,搖頭道:“沒事。我們快走吧。”
“嗯。”
清逸和着秋冉從綢緞店出來,秋冉心有餘悸地問道:“清逸少爺,我和宜鳶小姐有那麼像嗎?”
“你們哪裏像?根本不像好不好?”清逸皺眉道:“他們是見宜鳶見得少,所以分不清。你看,咱們家裏誰認錯的?你也從來沒有把我和清炫弄錯過啊!”
秋冉舒心地笑道:“那倒也是!”她跟在清逸身後,追着他問道:“清逸少爺,你這是去哪啊?”
“玩唄!”
“玩什麼?也帶上我,好不好?”
清逸回頭一笑,揚起調皮的微笑,“好啊,不過到時候,可不能哭鼻子!”
秋冉驕傲地說道:“那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從小到大吃多大的苦,我都沒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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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島軍隊總部位於郊外的楓山。楓山楓山,顧名思義漫山遍野的楓葉。
星期日休息,軍長們早帶着司機侍從開着小車回城耍去了。只留下寥寥幾個值班的,上官博彥為了避開惠阿霓也呆在軍部不願回家。
娶妻不賢使他心情鬱悶至極,連去城裏花天酒地的興趣都沒有。留值的同仁拉他打牌消遣,他也意趣缺缺。大家賭牌九他也只在旁邊,偶爾點個炮。同坐的幾位同僚也對上官博彥這位太太略有所聞。對他能娶到惠家的金枝玉葉既羨慕又妒忌,話里話外半酸半笑。攛掇着要博彥把新媳婦領來給他們看看。
“早聽說惠家是美人窩,女兒個個賽西施,是不是真這麼好看啊!”
上官博彥鼻子一哼,心裏說道:醜八怪一個,有什麼看頭。他把手裏的牌扔出去,滿臉不屑。
惠阿霓的容貌好是好看,但如何也稱不上絕色。若真算起來,惠阿衡就勝過她百倍。
梅花樹下嬌美的回眸一笑,便如千樹萬樹梨花盛開,姿色斐然。
博彥正出神呢,侍從張得勝小跑着過來,進門敬禮,道:“報告團長,軍長指示請你馬上去辦公室。”
大夥停下手裏的牌,狐疑地看着上官博彥,這休息日有什麼重要事情?
上官博彥也是一頭霧水。
這個時間點,不前不後的,究竟什麼事?況且軍長不是早回城裏見小情人去了嗎?怎麼會突然折返回來?
軍長王靖蕘是上官將軍的鐵杆部下,幾十年的把兄弟。把上官博彥當乾兒子般看待,上官博彥對他亦是十分敬重的。
聽到張得勝的報告,上官博彥立即擱下牌九,整理軍裝,拿起軍帽,不禁隨口問張得勝:“知道軍長找我什麼事嗎?”
圓圓胖胖的張得勝搖晃着大腦袋,“不知道,只看見軍長陪着一位夫人,說是你的——老婆。”
“哇呀!”
這下可炸了鍋,大家把桌子一推,呼啦全跑出去看上官夫人。哪一個都比上官博彥跑得前,倒把他這個正牌丈夫擠到最後面。
惠阿霓乖巧,知道她和上官博彥再這麼僵持下去不行。男子無丑相,博彥再混也是父母心中的好兒子。眼瞅着他們馬上要去江苑見她的家人,他再這麼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混球模樣,哥哥嫂嫂見到該多擔心。
所以她買了滿滿一車的水果、罐頭、咖啡、香煙……和嘉禾一起送到軍部。表面上是小妻子來看望丈夫、慰問士兵,實際上也是做給上官厲和外人看,她是賢惠能忍耐的好妻子,壞的是上官博彥。
惠阿霓有雙看風使舵的眼睛,還有能說會道的嘴。不僅是會說,還是說你最想聽、最喜歡聽的話。和軍長王靖蕘見面不過十幾分鐘已經把這位一板一眼的老軍人哄得眉開眼笑,滔滔不絕和她講博彥小時候的糗事。
“呦,博彥那時可皮嘞。他小時候,督軍忙着四處打戰,擴充地盤。常不在家,他就在外面野。喜歡抓蚯蚓,那蚯蚓多臟啊,他摸了蚯蚓,又去摸自己的小雞雞——"王靖蕘是大老粗,說話四無顧忌。
“不要說了,好噁心。”阿霓笑咯咯的,嬌羞地皺緊眉頭,表示自己不好意思再聽下去。
王靖蕘正在興頭,眉飛色舞地繼續說道:“後來他的小雞雞就腫了,又紅又癢還拉不出尿來。可把家裏人急壞了,送到醫院,醫生也查不出原因。後來還是聽老人家的話用一個偏方才好的。”
“什麼偏方?”惠阿霓此時又不怕羞了,瞪大眼睛問。
“就是讓鴨子的嘴銜一下他的小雞雞。”
鴨子嘴銜小雞雞!
想那可笑的場景,惠阿霓忍不住笑起來,“我不信,王軍長一定是騙我。就算博彥肯,那鴨子怎麼會肯?”
王靖蕘也笑,指着惠阿霓的身後說:“喏,博彥來了。親自問他,鴨子是怎麼銜他小雞雞的。”
惠阿霓一回頭,身後不但有氣沖沖,面紅耳赤的博彥還有一大堆穿軍裝咧着嘴大笑的男人。
大家笑得前俯後仰,聲音震天。
上官博彥又氣又惱,還不得發作,壓抑火氣走近她身邊問:“你怎麼來了?”
“想你了唄。”
說這話的是王靖蕘而不是惠阿霓。
“哈哈——"大家又是一陣大笑,惠阿霓也笑,低頭看着腳尖低頭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