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兩對師徒
隨着時間流逝,三子逐漸長大,慢慢地開始跟着程普學武,劉瞻學文。
學文是程允一枝獨秀,到不是說劉瞻特意照顧他,而是其他兩位實在不是學文的料,根本沒有在學武方面的熱情,久而久之,程普與劉瞻也就放任兩人不管了,所以在上午習完武之後,一般只有程允吃了飯才會去劉太守家進修。
另兩個能不去,就不去,除非程普在家,怕被打才會去劉瞻那裏躲避。
這樣一來,導致了田豫和程咨在武藝方面超過了程允不少,讓程普也很欣慰,再加上程普對軍隊統御的經驗反哺給兩人,兩人都小有風采了經常在地上畫地圖對殺的不亦樂乎,這也導致了很明顯程允和兩個小夥伴有些不合群.畢竟活了三十來年也玩不到一塊兒去。
之前程普還以為兩個哥哥欺負弟弟,還教訓了兩小隻,後來程允知道了此事,便替兩小隻求情,這讓程普很驚異,也就不再管他們,在此之後程允也會拿着書和兩小隻在一起待着,兩人繼續畫地圖對殺,他就默默看着自己的書,偶爾給不是田豫對手的程咨支支招,各有成長。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就到了程允來到漢末的第五年。這幾年雖不是風調雨順,但也不至於流年不利,所以北方游牧民族鮮卑未來進犯,前兩年倒是和烏桓戰了一番,搶奪地盤,可能戰力都略有受損,所以消停不少。
酷夏剛過,天氣還是很炎熱,程允不喜在家多待,練過武吃過朝食就去了劉瞻家。
劉瞻家不是大富之家,但絕對是大貴之家,雖然他從沒問起,但是想一想這個年代家中能夠有夏天造冰技術的,能夠養得起冰庫的,又有幾家?
老管家吩咐女廚給這位小少爺端了碗冰鎮烏梅湯,程允道謝美滋滋的喝了起來,劉瞻沒有兒子,而女兒已經嫁了出去,所以大家都管程允叫小少爺,至於另兩位,呵呵,入室弟子和記名弟子差距很大的,入室弟子如子,記名弟子如仆。
還沒喝完,便聽門衛彙報老管家,有客人前來,程允暗想留下不合適,趕緊大口飲掉,讓女廚收拾好,便去往書房。
路上正遇到劉瞻,拜見過,劉瞻叫住了他,原來今天所來之人是劉瞻的好友,剛剛從南方回來,今天過來是聽說劉瞻收了一個麒麟兒為弟子,有了競比之心,也是帶着弟子,前來對比來了,劉瞻又怎麼會怕他,如果程允沒來他反倒是要去讓人叫他去了。
程允翻了翻白眼,“這就很沒必要了呀,輸了丟您面子,贏了落您老友面子,影響您和他的友誼,乾脆您說我不在,我上一本《公羊春秋》還沒看完呢。”
劉瞻臉一拉,“這不是讓你幫着我老友壓一下他小徒弟的氣焰嘛,這樣也有利於之後他弟子老實學習不至於驕狂,師有事,弟子服其勞,你得跟我走。”
程允手扶額頭,“那我要做到什麼程度啊?”
劉瞻瞟了他一眼,“你又能做到什麼程度?”
“敗,平,勝,虐。”
“哦,那先勝着,他要是不服,那就只能虐了。”
“.”
等到兩人走進客廳,卻見一老一少已經坐在了客位上。
那中年文士身長八尺,鬚髮花白,正襟危坐,這個年代人普遍顯老,其實他還不夠四十歲。
他的弟子也是膚白貌美之人,嘴角上翹,顯得很是英偉不羈,不過可能劉瞻沒料到的,很明顯這個少年已經快要加冠了,個子都快超過他了。
“哈哈哈,子干兄別來無恙啊!還以為你會被山越蠻子生吃了呢,沒想到安穩回來了呀?”
中年文士當即臉一黑,“叔望你這張毒嘴我簡直服了你了!”
劉瞻看了看他下首坐的少年,莞爾一笑,“哇!子干你不厚道啊,這就是你帶來的弟子!我弟子才幾歲你讓他和這麼大的比!”
“令支公孫瓚見過劉太守”公孫瓚彬彬有禮,先行和劉瞻打招呼。
劉瞻簡單回禮,“好一個儀錶堂堂玉樹臨風瀟洒少年郎,子乾的眼光那是沒的說。”
“允兒,這位是原廬江太守,大賢盧植盧子干,我的好友,也算是我的師兄,畢竟我和扶風伯也學過一點點。”
程允面帶微笑,這是漢末的兩個強人啊!沒想到這麼快就遇上了。
“小子程允,見過師伯,見過師兄。”
盧植撫須點頭,“嗯,叔望雖然嘴損,但是眼光好啊,的確是個可造之材,日後成就怕是不在我之下呀!”
劉瞻翻了翻白眼,“我就說我收了個好弟子,你還擠兌我!”
說完帶着程允落座,管家親自奉茶給四位。
盧植嘿嘿一笑,“允兒雖然給我了一個極好的第一印象,但是想必不介意讓我考校一下,吶,師伯身無長物,這塊麒麟玉璧便贈你了,反正你師父是他也不逾制。”
劉瞻哈哈一笑,“考校考校,隨意了,讓你弟子一起來罷,觀大好少年郎,英偉俊朗怎能少的了寶劍,於達,拿我回雁劍來!”
管家稱喏,躬身而退。
這邊盧植按耐不住了,“允兒啊,今年幾歲了?”
“馬上五歲了。”
“嗯,看了些什麼書?”
程允詫異的看了盧植一眼,“六經均有涉獵,最近在看《公羊傳》。”
這時輪到盧植驚異了,“看過不同的版?”
“嗯。”
盧植點點頭,“叔望啊,你這弟子不錯,你之前的稱讚,我信了,哈哈哈哈哈哈,本來沒打算讓瓚兒和他探討,因為實在以大欺小,不過按現在來說,應該沒有大礙了,哈哈哈!”
“哼,說的好像你一定會贏一樣!”劉瞻撇了撇嘴,雖然他在程普等下屬面前比較威嚴有氣場,但是程允知道他骨子裏還是一個跳脫的老頑童。
“瓚願與小師弟探討。”
“允願與師兄探討。”程允心中反正是不屑的,倒不是看不起公孫瓚的文學能力,主要是有那個時間再充實一下自己或是鍛煉鍛煉,豈不更妥?
劉瞻聽完還是很開心的,他一直以為程允不會答應呢,這個小子總有自己的想法,一般人沒辦法更改他的主意,劉瞻也不願意老是拿老師的身份壓他。
“那植出題吧。”盧植這是給劉瞻台階下,如果要是盧植出題,程允輸了的話兩邊都好打圓場。
盧植思考了一下,“既然允兒和瓚兒都是北方人,那就談談對外族的見解。從如何戰勝、如何處理、如何統治三方面來說一下吧。”
盧植又想了想,“瓚兒,你作為師兄,便做個表率?”
公孫瓚稱喏,站起來踱步幾圈:“瓚以為,外族虎狼之心,敬畏強者,當以雷霆之力,戰之必克。需強弓善騎之眾,一力破之,令其聞風喪膽,不敢來犯。”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所以我們需要的,是一個永遠安定的環境,那就一勞永逸,斬其首,驅其眾,令其不敢再犯邊疆。”
“我們無需統治他們,因為以後他們不敢出現在我們的疆域裏。”
公孫瓚說完看了看盧植,盧植沉吟一聲,“叔望以為如何?”
劉瞻皺了皺眉,“此子可為將,衝鋒陷陣斬將奪旗。至此若無大的進步,難為帥。”
盧植點點頭,“瓚兒把我的軍略學了十之七八,但是政略學到的不多,也許是在這方面真的沒有天賦吧。”
公孫瓚露出不服氣的表情,可能是又想到在老師友人旁邊不適合露出這樣的表情,所以又強行收斂,劉瞻和盧植都沒看到,卻被程允看到了。
“果然是徒有其表之人,除了是一個民丶族衛士外,怕是沒什麼可取之處了。”
盧植唏噓,轉而問程允,“那麼允兒覺得應該如何做呢?有沒有從古文中找到靈感?”
程允一直就沒有那麼多的禮數,老實的跪坐在案后,不慌不忙。
“允以為,師兄說的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