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彭陽易主
“賊將休走,與我死來!”
勒負出城斗陣雖然沒有帶多少人,但鑒於白繞這三腳貓功夫和熟練的逃跑操作,想來這支軍隊就不是什麼百戰強軍,於是果斷出擊,咬住白繞韓浩不放。
城上勒負的兒子勒然倒不是什麼智計超群的人,沒能看破劉曄等人的偽退計,不過那帶着兩千人衝擊追襲賊寇的人是他父親,帶着的兩千人也是家族的心腹,雖然他父親是部落首領,但要是沒有這些心腹,萬一他父親因意外去世了,誰還會把他當首領的兒子?
所以勒然趕緊鼓動身邊的幾位羌人貴族,讓他們出兵支援勒負,這些勒姐羌的貴族聽從勒負的指揮,卻對勒然不屑一顧,不過這些人見到勒負部眾以一敵十,擔心一會兒勒負裹挾着強大戰意來找自己麻煩,還是勉為其難地出兵了,雖然沒有什麼大戰功拿,總歸說得過去。
就在貴族們這心中猶豫的功夫,韓浩早就帶着軍隊撤出了這些人的視線之外,貴族們只好讓麾下抓緊別跟丟了。
但正因為如此,韓浩並不知道這些貴族後補出戰兩萬大軍,在勒然的帶領下,浩浩蕩蕩追擊過來,他正在衡量勒負的速度,爭取讓埋伏圈啟動的時候,自己也能及時回身,殺他們個回馬槍。
而白繞就不一樣了,這個勒負雖然力氣不像黃忠那樣老而彌堅,但單輪騎射技巧,絕對是不遑多讓,在追擊過程中,那後面時不時射來的冷箭讓白繞手忙腳亂,一不小心沒能防護住被射穿了左臂的他咬咬牙,竟然放棄格擋專心策馬前驅,竟然被他超過了先他一步撤退的韓浩。
韓浩本欲喊住他,讓他起好這個吸引火力的作用,但見他這麼狼狽,還受了傷,最後還是沒忍心這樣吩咐白繞。
幸好不用擔心勒負隨隨便便就停下來,回去繼續守城,前方就是埋伏圈,韓浩眼前一亮,“弟兄們加把勁,把他們甩在後面!”
勒負冷笑一聲,“想在馬背上甩我們強大的羌人戰士幾條街,可真是痴人說夢!”隨手一箭射向剛剛指揮部隊的韓浩。
韓浩信手撥開箭矢,但馬速也因此減慢,韓浩眼神微眯,看來白繞專心致志逃跑是個明智的選擇,不然就真的會被這些騎士們留下來也說不定。
經過埋伏點,韓浩也慢慢率軍調轉方向,勒負再傻也知道這隻軍隊有點貓膩,一支持續逃的軍隊,是不可能瞬間變陣轉而直接反擊的,不過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的勒負絲毫不在意,不僅不減速,反而提起速度開始衝鋒,妄圖直接鑿穿屯田軍,陣斬白繞韓浩。
韓浩雖然不是什麼單挑強者,但比起白繞還要強上一些,加上遊俠的出身,一對一的對陣,並不是輸與勒負太多,所以全程防守下,即使被勒負壓着打還無法脫身,再防護一炷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不過韓浩想的很對,張郃是不會放任勒負在這裏耀武揚威的,好久沒好好的大戰一場,骨頭都要生鏽了,見獵心喜之下,居然比急性子樂進還先一步衝出陣來。
主將都衝鋒了,北軍五校也不能袖手旁觀,褚燕張晟于禁樂進四將都跟着沖了出來,胡纔則是作為步兵校尉坐鎮中軍,率領本部人馬保衛劉曄伏完及一併謀士,避免出現意外情況。
勒負眉頭一挑,絲毫不慌,攻擊愈發犀利,韓浩心中一驚,難不成這勒負有後手?
勒負哪裏來的什麼後手,只是單純的認為這群“烏合之眾”都是自己見都沒見過的“無名之輩”,埋伏用計又怎麼了?看我一力降十會!
張郃沒想那麼多,他本身不是什麼愚鈍之人,比起吳下阿蒙、江東周郎自是不如,但和張遼黃忠比起來,腦子還是夠用的,不過太懶了,實在太懶了,都是被妖孽程允害得,有過於聰明的其他人去事無巨細地思考,要自己想那麼多作什麼?
所以直衝而來,長槍一刺,那刁鑽的角度,出刺的速度,當即嚇出勒負一身冷汗,急忙拋下韓浩格擋開張郃的攻勢。
感受了一下勒負的力氣,張郃咧開了嘴,讓于禁樂進韓浩等人各自找別的對手去,專心和勒負過起手來,這勒負,用來熱身正正好好!
勒負急匆匆回防,只能勉強拿出七成實力,但發麻的雙手告誡自己,眼前新來的武人,比自己巔峰時期的力量還要強!
只能依靠技巧的勒負開始把馬槊舞得虎虎生風,張郃也不着惱,只是和他你來我往,直到勒負都快要覺得張郃不過爾爾,想要傾盡全力除掉張郃的時候,才被張郃一槍戳傷左肩,甩下馬來。
張郃扛着還在滴血的長槍,哈哈大笑,“你這羌將,招式華而不實,一看就是安逸的太久了,看在你給我起到了警示作用的份上,我不會太過於為難你的!”
張郃這次出征沒有帶執金吾的人來,所以也沒有個親衛什麼的,還是韓浩眼尖看到了被打下馬來的勒負,讓自己的親衛把勒負抓起來綁了,若非如此,很顯然,勒負的下場就是在萬軍之中被反覆踐踏,最後連軍功都算不上。
張郃還在那裏顧盼自得,勒然前鋒已經和褚燕交上手了,褚燕實力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強,但同樣不弱,想輕而易舉地依靠技巧擊敗馬上的褚燕,那純粹是痴人說夢。
但在更不強的勒姐羌貴族與勒然面前,這褚燕簡直是一座大山,十回合不到,已經處理掉了兩個帶兵貴族,嚇得勒然趕緊調轉馬頭朝另一個方向突擊,美其名曰前去幫助勒負,把褚燕交給其餘的貴族頭目們處理。
然而他還不料,也不信自己竟然一頭扎到比起褚燕更勝一籌的于禁面前,見於禁不瘟不火地在那裏戰鬥,勒然直接就沖向了于禁,企圖殺掉這個將軍打扮的人,吸引這群人的注意力,為勒負爭取時間。
于禁搖了搖頭,一槍戳死面前這個嗷嗷喊着羌語的傢伙,反手擋住了勒然的衝擊,與他無關纏鬥起來,卻沒想到這個有心偷襲無力建功的小子這麼不頂用,僅僅四個回合,輾轉騰挪間,被于禁一槍次穿了側頸,用力一甩,把屍體撥下馬來。
好巧不巧,正趕上韓浩親衛綁着勒負往劉曄他們中軍處,勒負一眼就看見了讓他目眥盡裂的畫面,這當做繼承人培養了二十年,他唯一的兒子,唯一的後代,腦袋以一個詭異的姿勢杵在地上,那沒來得及闔上的眼眸還怔怔地盯着自己呢!
“啊!!”勒負怒喊出聲,吸引了幾名勒姐羌將領的注意力,張晟和樂進又不是那種酸腐儒生,果斷趁機取得戰果,又讓勝利的天平往自己方向傾斜了許多。
也正是勒負的這一聲悲鳴,讓勒姐羌的眾位將領頭目見到了勒負的死,趁着眾人發愣,勒負果斷撞矛而死,讓韓浩的親衛有點絕望,自己看守的重要俘虜當眾自盡了,這怎麼說?
這別緻的怒吼吸引了劉曄等人的注意力,劉曄等人也率中軍壓上,成為戰勝彭陽守軍的最後一根稻草,這群勒姐羌的戰士們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放棄了戰爭的榮耀,當了逃兵,而後讓幾乎所有的人都失去了戰意,一萬多人亂作一團,爭先恐後地逃離。
別說一萬個人,就是一萬頭豬,你讓它肆意亂竄,也不知猴年馬月才能殺完,所以勒姐羌的彭陽守軍逃走,自己這邊根本沒法將他們全留下來。
不過楊修小夥子頭腦轉得快,當的起洛陽城前三聰明的人物的稱號,立刻建議張晟這個沒怎麼好好露臉的校尉帶着自己麾下的士兵,穿上勒姐羌的戰士的衣物,裝作勒姐羌的潰兵,突入彭陽城,佔據一門,帶大軍而進。
王異當然要站自己的男人了,徐庶和董昭相視一眼,也都認可這個建議,雖然會有很大的危險,但是一旦功成,必然是一場經典戰役,以最小的損失得到最大的收益。
反觀彭陽城這邊,一群人逃跑速度非常快,這群人都是想要趁着勒負勒然父子去世,勒姐羌沒有新的頭領的時候,及時聯動,爭取獲得最大的好處。
而另一群人則是慌不擇路,卻速度沒有太快的,這群人多是剛剛自己家的將軍或是頭目死於剛剛的戰爭,還不能足夠思考明白自己接下來何去何從呢。
張晟毅然接取了這個間距的任務,讓和他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熟的于禁樂進刮目相看,張晟面容沉靜,對打扮不太合格的麾下稍稍調整了一下位置,讓他安排的妥妥帖帖。
混跡在羌人中的張晟隊伍趕到了那群渾渾噩噩的士兵之間,把自己麾下隱藏的比較精細了,這才放寬心觀察周圍作為一個敗者應該表現出什麼樣子。
不過這一番步驟直接成了對牛彈琴,這群潰軍進入彭陽幾乎沒有受到阻礙,張晟果斷跟着混了進去,又由於可能部眾安插進來的人相對較多,看東城門守東城牆的任務竟然落在了張晟手上,讓他兵不血刃地拿到了城門處置權,那沒得說了,等到張郃率軍前來的時候,除了提前就放棄了彭陽的三分之一左右的勒姐羌之外,其餘守軍全都戰死,彭陽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