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喊冤的女人

第9章:喊冤的女人

坐在閻王殿上,薛懷仲感覺自己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

“都別吵了!你先說!”薛懷仲指着中間那個哭得驚天動地的中年女人說。

“我叫鄔玉,長沙人。我冤啊!”鄔玉抹着眼淚說。

“我這裏從沒有人喊冤,你既然已經過了刑,也決定投胎了,為什麼不走,要在我這喊冤呢?”薛懷仲問。

“我不依,我前生並未做那麼多壞事,只判罰五年,而今他們居然讓我投胎做一隻雞,憑什麼?”鄔玉委屈地說。

投胎的規則是這樣的,受刑百年以上的,為罪大惡極之人,判處墜入畜生道。受刑五十年以上一百年以下的,判處做苦命之人,所謂“幼年喪父,中年喪妻,老年喪子”,必定是要佔上一條。

除此之外,五十年以內也會根據前世功德,為其分配適合的來生。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報應。

“淪為畜生道應該是罪大惡極之人,你們是怎麼辦的事?”薛懷仲問負責長沙地區的小判官。

“不是的,我們這裏顯示她生前沉迷賭博,謀殺父母,還把女兒賣到了煙花之地。”

地府的系統類似於現在的大型國際化公司,在每一個地區都有一個總代理,眼前這個操着長沙普通話的小姑娘就是長沙地區的小判官。

“你可承認有這件事?”薛懷仲詢問鄔玉。

“我不承認,我父母是死於一氧化碳中毒,我閨女也是自己要去那種地方的,我怎麼阻止得了啊?我也心疼她啊!”鄔玉撇着嘴,拒不承認。但是說話時候兩眼四處亂瞟,她在說謊!

“你有沒有做過,我問問孽鏡台就知道了。”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實際上薛懷仲的心裏也沒有數,這孽鏡台到底模糊到什麼程度?到底損壞了多久?那些極惡之事如果真的是鄔玉做的,那麼他是怎麼逃過孽鏡台的呢?

“我……我沒做過,我不怕!”鄔玉顯然有些遲疑,但是這樣的遲疑並沒有維持多久,她非常有自信得答應了。

“壓下去,明日帶上孽鏡台!”薛懷仲擺了擺手,讓人把鄔玉帶了下去。

此時已經是地府時間晚上十點了,人要休息,鬼當然也好休息。疲憊地回到住處,薛懷仲打開了燈,燈光打在卧室我牆上,一張徐明子的巨幅海報格外顯眼。這是很多年前,地府內部員工搞活動的時候,徐明子拍過的。活動結束以後被他托關係弄到了手上。轉而貼到了自家卧室牆上。

“你在想他嗎?你什麼時候會想我呢?”看着牆上徐明子的海報,薛懷仲忍不住念叨了兩句,然後才去睡覺。

翌日,薛懷仲照常去跟徐明子一起上班,徐明子卻蓬頭垢面打着哈欠,正從家門走出來。

“你今天素顏上班啊?太陽打西邊出來啦?”薛懷仲不明所以,笑着打趣徐明子。

“沒睡好。走吧。我等會回辦公室化。”徐明子的眼睛腫着,費力睜開一道縫。

“你這樣子我可不敢跟你一起去上班,這知道的是你沒睡好,不知道我以為我昨天晚上對你做什麼了呢!”薛懷仲嘴上佔便宜開玩笑,卻還是好心地使用法力消除了徐明子臉上的浮腫。

在薛懷仲的心裏,徐明子總像一個霸道任性的小孩子,即便在所有小地獄王中,徐明子的法力數一數二,甚至可以與卞城王比劃上兩招。但是在這些小事上,徐明子從來順其自然,就像每天六點起床的人根本不是她。

“對了,你昨天做什麼去了,我看都十點多了,你家燈才亮起來。”徐明子早已經習慣了薛懷仲這樣的玩笑,他總是這個樣子,不管多麼焦頭爛額的事,他都能笑得出來,簡直是沒心沒肺界的代表。

“別提了,昨天我還招攬你來我這呢,晚上就出事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辦呢,回去跟蔣堯商量商量吧!”接着,薛懷仲就把昨天那鄔玉如何如何喊冤,長沙小判官如何如何反駁說了個清楚。

說著說著,兩個人就從家門口飄到了公司。

“對了,昨天那個生人說的事,你倆辦了嗎?”徐明子聽得這個着急,她從見到薛懷仲就想問這件事了,薛懷仲卻說起了輪轉王閻王殿的事,一說還說了一路。

“辦了,那個呼延稷被蔣堯送回去了,女鬼我親自送到他那的。”薛懷仲說話不靠譜,但是正經事上從來都是所有人中最踏實的。不過是年幼不懂事時在大人們都逗趣下打死了兩條小蛇,就被貶下地府,沒能升天成仙。

“那就行。我就突然想起來問問。我上班了。”有一個詞見欲蓋彌彰,這個詞在此時徐明子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去吧去吧。”薛懷仲笑着把徐明子推了出去,腳下卻偷偷定住了她的高跟鞋。

“誒我去!薛懷仲你大爺!”

職場是枯燥無味的,薛懷仲很會給自己找樂子,而且是那種刀尖上舔糖果的樂趣,一不小心——

“大姐我錯了,你給我放下來,我還得上班呢?”

新的一天早晨,薛懷仲是倒立着走出電梯的的。

這樣的場景一周會上演兩到三次,文職鬼差們早就見怪不怪了。今天一大早,長沙小判官就在門口等着了。

“輪轉王健身呢啊?”長沙小判官憋不住笑了起來。

“對啊!”薛懷仲就坡下驢,也不解釋什麼,騰空躍起,然後一雙穿着黑色短靴的腳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輪轉王,我今天一大早過來是想問…”還沒說完話,長沙小判官的話就被薛懷仲打斷了。

“你說普通話,你那個長沙話強行北京口音太彆扭了。”薛懷仲忍不住吐槽。和人間的中國一樣,地府的通用語言最開始也是官話,也就是北京話,然後推廣普通話以後開始使用普通話。

“我是想問…”長沙小判官調整了一下語言,然後接著說,結果…又被打斷了。

“我知道你問啥,不就是孽鏡台能不能用嘛?我也不知道,等我問過秦廣王然後告訴你。鄔玉的事不怪你,我不扣工資。”

聽到薛懷仲答應不扣工資,長沙小判官歡快得走了出去。

“等會!”薛懷仲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叫住了她。

“啊?”

“給99樓那位買個早餐,油茶麻花。”薛懷仲接着又補充了一句:“讓老闆記我賬上。”

“好的。”

算算時間,這個時候蔣堯應該剛剛視察一圈回來。他每天都會提前半個小時來大廈,抽查某一地區的判罰,然後視察一圈,最後才回辦公室吃早餐。

“蔣堯,在哪呢?”薛懷仲打出電話。

“剛回去啊,我這準備了三明治牛奶,一起吃點?”蔣堯客氣地發出邀請。

“行,牛奶是熱的嗎?沒熱幫我熱一下。”薛懷仲可沒蔣堯那麼客氣,他可不能像蔣堯那麼將就,本來留在地府終日不能出去,已經很慘了,當然要對自己好一點。

“再加兩塊方糖?”這已經不是薛懷仲第一次去蔣堯那裏蹭早餐了,蔣堯對薛懷仲熟悉得很,他不喜歡吃這種西式早餐,卻極其喜歡吃甜食,就連喝咖啡都要多加很多的奶和糖。

“Bingo!”

在辦公室又磨蹭了一會,把鄔玉的資料打印出來,薛懷仲光明正大的去蹭飯了。

“怎麼,昨天心裏不舒服了,沒睡着覺?”見薛懷仲走進來,蔣堯禮貌得開門迎接。

“別提,再提揍你。”薛懷仲最討厭蔣堯那自以為了解自己的樣子,他知道蔣堯是好人,但是他不喜歡這樣的每天勤懇工作,凡事不會拒絕的老好人。

“那你這麼早過來幹啥啊?”蔣堯這就不明白了,要不是找他傾訴,幹嘛這麼早過來打卡啊?

“你牛奶給我熱了嗎?”薛懷仲一屁股坐在蔣堯的位置上,桌子上兩份早餐都是剛剛從微波爐里拿出來的,一份早餐旁邊放了一罐方糖,另一份早餐沒有牛奶,旁邊放了一袋速溶咖啡。

“你吃吧,我先去泡咖啡。”蔣堯從桌上抓起速溶咖啡,就要往飲水機那邊走。

“別喝那破玩意了,不好喝。今天我心情好,分你一半。”薛懷仲熟練地從旁邊柜子裏找出紙杯,把玻璃杯里的牛奶倒給了蔣堯半杯。

“算你有良心。”蔣堯笑呵呵得用法術把外面的凳子移到薛懷仲身邊,然後自己也坐下了。

兩個大男人吃飯很快,三口兩口,就把三明治吃完了。

“吃飽了嗎?要不我叫人再送上來兩份?”蔣堯咽下了最後一口,然後把包裝紙扔到垃圾桶,收拾起桌子來。

“飽了,幹活吧。”說著,薛懷仲把藏了半天的文件扔了過去。要是不藏起來,蔣堯非得弄完了這件事才吃飯。

“怎麼回事?”蔣堯看了一遍,心裏一沉,這地府真的再無寧日了嗎?

“我這不過來問你了么?”薛懷仲撇着蔣堯,似乎是在問罪。

“我叫人過來看看,你放心,我肯定給你個結果。”說著,蔣堯就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查了查電腦,然後打了個電話出去。

“什麼?鬼差89757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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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救援小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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