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稻草人

?哈瓦老爹一愣，深深的看了李斯特一眼，心中尋思着：真是一頭好牲口啊，當農奴還能這麼有幹勁的，老爹我這輩子是第一次見。

不知不覺間，哈瓦老爹對李斯特的好感大增，只覺得這個年輕人從頭尾是說不出的順眼，牲口這個詞都不太好意思用在他身上了。

看着李斯特躍躍欲試的樣子，哈瓦老爹笑笑道：“小夥子，別著急，明天一大早我們就開始收糧食，到時候有的你忙。”

說著，哈瓦老爹領着李斯特向山谷左邊的一個小莊園走去。這個小莊園佔地不大，大約只有十來間房，應該就是哈瓦老爹與農奴們居住的地方。

李斯特扭頭看了看遠處的青麥田，隱隱約約之間有着十餘個人影分佈在田間，像是在驅趕着什麼一樣。

哈瓦老爹注意到了李斯特的眼神，向他解釋道：“田裏幹活的都和你一樣是農奴，這段時間青麥成熟了，不少飛鳥跑這裏來偷吃莊稼，為了減少損失我只好讓他們全呆在田裏趕鳥。還好這片農田是在城市範圍內，再加上地處山谷野獸不多，不然的話，晚上還要安排守夜的，以免有什麼野獸偷吃。”

千餘畝土地，只有十來個人趕鳥，這個勞動強度還真有點大，李斯特忍不住道：“為什麼要用人去趕鳥？扎幾個稻草人不行嗎？”

“稻草人？”哈瓦老爹不解，疑惑的望着李斯特。

看來，在這個異界，人們還不知道稻草人是幹什麼的，於是李斯特詳細將稻草人及其作用，簡單的向哈瓦老爹講解了一遍。

哈瓦老爹掌管農田差不多已有十年，經驗已經算是十分豐富，細細回味了一下這稻草人，也就明白這玩意能夠大大的節省勞力，而且可以減少飛鳥給莊稼帶來的損失。

哈瓦老爹一拍李斯特的肩膀，笑道：“小夥子，行啊。這個點子你是怎麼想到的？”

李斯特當然不會說實話，只說自己當初在試煉之森生活時，種田時一向都是這麼做。

哈瓦老爹點點頭，也不深究，將掛在莊園門口的一個大銅鑼敲響，片刻之後，在農田裏勞作的那十幾名農奴，陸陸續續的都回來了。

哈瓦老爹向李斯特解釋道：“以後在農田裏幹活，聽到鑼聲響，就要回來集合，這也是每一個農奴都要遵守的規矩。”

李斯特點點頭，表示理解，而他打量了這些回來的農奴，果然只能用歪瓜裂棗來形容。

這十餘名農奴，十有**都是或斷手或斷腳的殘廢，唯一三個四肢健全的農奴，一個是頭髮鬍鬚全白的糟老頭，兩個是明顯營養不良、面黃肌瘦如同豆芽菜般的童工。

就這種程度的勞動力，別說這個異界根本沒有什麼農業技術，就算有科學的種值方法，僅靠這麼十幾號“極品”農民，也是伺候不了這千餘畝土地的。至此，李斯特總算是有點明白，為什麼這個異界的種植方法是靠天收了。

將農奴召集回來后，哈瓦老爹簡單的吩咐了幾句，告訴他們如何去扎撈稻草人，並說明只要稻草人紮好了，他們就不用呆在田裏趕鳥。

大多數的農奴反應遲頓，唯有那兩個豆芽菜似的小農奴中一個叫做巴拉克的小傢伙，有着幾分機靈勁，很快就明白過來，利用雜草與枯枝，現場紮好了一個稻草人。

這下子其他的農奴也都明白過來，紛紛效仿巴拉克紮起了稻草人，沒費太多的功夫，山谷中的田地中就豎起了十幾個稻草人。

天上的飛鳥從沒見過這玩意，還以為真的是有人在那裏驅趕，盤旋着不敢落下。

一見這稻草人真的有用，農奴們都高興起來，用不着哈瓦老爹再下命令，又開始紮起稻草人來。到了黃昏時分，農田上已經豎立了幾十個稻草人，幾乎分佈到了每一個角落。

李斯特有些奇怪，他先前聽別人談起農民，都說他們是遊手好閒的懶人，怎麼看眼前的這些農奴，勞動起來主動性還很高呢哈瓦老爹看出了李斯特的疑惑，笑着解釋道：“大家都看不起農民，是因為農民這種職業沒有什麼技術含量，只有那些最窮最苦、走投無路的人，才會去當農民。但對於貧苦大眾來說，農民的存在卻是使他們活下去的最重要依仗。如果沒有便宜的青麥裹腹，有多少窮人要餓着肚子？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餐餐吃到肉食。被分派來當農奴的，一般來說也是奴隸中最沒用的那一群。你看看他們，他們和你可不一樣，全是老弱病殘，而種好這片農田就是他們唯一的生存機會。你想想，農奴做為最低等的奴隸，連伙食補給都沒有資格享受，只有將這片農田種好了，上交了足額的青麥之後，剩下的青麥才是保證他們能夠活下去的唯一食物。好好乾，就勉強能夠活下去，不好好乾，就只能餓死。在這樣的壓力下，他們能不拚命幹活嗎？”

說到這裏，哈瓦老爹一雙昏花的老眼裏射出一道精芒，落在了李斯特的身上，頗有些意味深長的味道。

聽了哈瓦老爹的話，李斯特心中莫明其妙的湧出了一絲煩躁的感覺，他差點就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或是“職業只有分工不同，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的口號。

最終，李斯特的喉嚨中只憋出了這麼一句話：“如果由我來種田，我一定會種出一個前所未有的成就。就像你所說的那樣，種田也會種出大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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