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都來了

第30章 都來了

陸吾疑惑地看向陳弘身後:“跟在你後面的這傢伙是誰?”

站在他對面的,是一個頭髮稀疏的中年男子,正是號稱為“九頭蛇”的陳弘,陳弘後面站着王崇和彌賽亞。彌賽亞仍舊穿着寬鬆的長袖,唯有長袖才能掩蓋住她的機械手臂,讓她看起來像一個普通的漂亮小姑娘。她脖子上經由死水固定的傷口和陳弘以及王崇的均不同,沒有出現大面積的腐肉,仍舊保持着皮膚原本的細膩光滑。

有關這一點曾讓陳弘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是胡狼之水本身就已經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了,作為生理學教授以及胡狼之水的發明者,陳弘自己都無法描述出胡狼之水發揮效用的具體過程。至於和王崇所作的“在有機結構的分子鏈之間打結以固定組織”的解釋,那是胡說八道的,也就騙騙初中生而已。事實上,胡狼之水本就和異種一樣,是現有的科學技術無法解釋的。在前蘇聯學習的時候,那些科學家來家裏作客,談起異種每每會用起“變異”“誘導”“輻射”之類的詞彙,但是這些都只是猜想,那些著名的物理學家化學家生理學家沒有人能夠具體地解釋異種的形成機理。換個角度而言,如果異種的形成機理可以被科學所解釋,那他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一直生活在暗處了。

人類所害怕的,其實一直都是他們所無法解釋和掌握的東西。

所以對於彌賽亞的傷口沒有出現腐肉,陳弘只能簡單地將其歸結為體質特殊,並沒有多想——這是件好事,不是嗎?好好的一個小姑娘,如果像他一樣滿背嶙峋醜陋的腐肉,那該是多麼不美好的一件事啊。即使是有,那也是只能是男生來扛嘛,男生可以不英俊不瀟洒,他只要勇敢地扛起那些傾覆的倒塌的東西,就仍然是個頂天立的男子漢。可女孩子不一樣,女孩子都愛美不是嘛,女孩子就該一直美下去,不管命運對她而言是多麼不幸。

從這個角度來看,王崇和彌賽亞都是好樣的。雖然目前看來,王崇似乎是個廢柴……練習了一個星期的格鬥沒有見到一點成效,剛才自己去練習室的時候王崇剛被彌賽亞一拳打倒在地上。他站在那裏饒有興趣地看了一會,沒想到王崇向他現身說法了如何挨揍以及挨揍的一百種方法……他覺得有些於心不忍,才打斷他們帶他倆來參加談判的。其實帶他倆來也沒什麼用,彌賽亞不會說話,王崇……大概是帶來嚇人的?雖然對面的陸吾可以變成老虎,可是老虎也只不過是國家保護動物,見到木乃伊大概也會怕的吧?

“法老王。”陳弘笑道,“是我的學生。”

王崇透過兩個小洞仔細觀察面前這個長相陰柔的長發男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打扮的男性。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同學不是剃個光葫蘆頭,就是留着一大坨厚厚的劉海,總之大概是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是初中生的那種髮型和長相。原來初中畢業或者高中畢業后就可以留這樣的髮型,讓人看一眼就會過目難忘……可能是整天接觸陳叔叔貧瘠的頭頂,讓他忽視了很多殘酷的事實,比如其實沒有鼻子和拉鏈嘴吧真的是一件很令人覺得恥辱的事情,無論你怎麼想都不可能擺脫這樣的事實。

王崇又開始痛恨起那場火災了,他低下包裹着繃帶的頭顱。現在的他已然不能以真實面目面對世界了,他所努力的,僅僅不過是包裹上繃帶后的自己,冠之以行為藝術的名號,就像一副面具,絕不允許有人看到面具背後的醜陋和悲劇。

所以人的臉到底有多重要?這個問題只有讓沒有臉的人回答才有意義。

“法老王?”陸吾倒也見怪不怪。看來對方喜歡取外號,什麼九頭蛇什麼法老王的想必邊上這位少女就是生命女神吧。他倒也不是隨口胡說,面無表情的彌賽亞在他看來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就像……生命一樣。

“啊?”王崇以為在喊他。

陸吾也沒想到自己的語氣偏向疑問以至於對方以為他在喊他而接了話這導致他現在只好往下接但是又不知道接什麼為了避免尷尬只好努力地想啊想到了“很酷的名字!”

王崇本以為對方會對他調侃甚至是嘲笑一番,沒想到就聽到了對方的誇讚,突然就有點熱淚盈眶,“謝謝,謝謝。”

陸吾朝他微微一笑。他沒有去多想有關的事比如為什麼要把自己裹在繃帶里為什麼嘴巴上要縫上一條拉鏈之類的,反正他已經見識過太多奇怪的東西了,這本來就是一個奇怪的世界,不是嗎?

“只來了你一個人?”陳弘有些不安。如果只來一個人,那往往就已經意味着對方拒絕合作了。

陸吾笑了。他用手叩擊桌子,背後的牆面突然慢慢消散,裏面竟然還坐着五個人。

那面牆壁竟然只是幻術!

陳弘快速掃過那五個人。居中的是一位老者,老人的頭髮灰白,但臉上少見皺紋,一對眼睛裏竟然充具着青年人的活力。老人左手邊是一個容貌嫵媚的少女,少女鼻如璞玉,唇如硃砂,柳葉般細嫩的眉毛之下眼波流轉,竟讓人覺得如同神女一般。少女左邊則是一個長相兇狠的大漢,大漢比少女整整高了一個半身,虎背熊腰,肌肉彷彿要在背心中炸裂一般。老人右手邊則站着一位看起來很文靜的姑娘,銀灰色的頭髮紮成了辮子,很隨意地搭在肩上。姑娘右邊則是一名長相清秀的少年,蓬鬆的頭髮上反戴着一隻白色的棒球帽。

“除去外出的兩名成員,所有在北京的都來了。”陸吾微笑,“我們可是給足了誠意。”

“萬分感謝。”陳弘笑道,“其實要談合作,可以不用全部都……”

“我們很重視這次合作。”老人開口。

“為什麼?”陳弘疑惑。

“我可以看到一些事情。”老人說,“與你合作會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這句話並非虛言。剛才老人在牆后觀察陳弘三人能量屬性,驚訝地發現陳弘後面站着的少女所對應的能量竟然是完全透明的,即便如此,那團能量仍然發出無比耀眼的光芒,仿若水晶製成的太陽。至於坐着的中年男人,也就是陳弘,相比之下則要遜色許多,讓老人吃驚的是,陳弘的能量之中隱隱有藍色在流動,那種藍色是大海的藍,深邃、廣闊。倒是站在女孩旁邊的那個全身裹着繃帶的人,似乎沒什麼特別的,完全觀測不到能量波動,就像是一個普通人。

儘管如此,女孩甚至是中年人本身,已經足夠他們繼續合作下去了。況且對方的目的是要尋找槐樹人背後的操縱者,本身就是他們花紋會維護社會安定清除異種的宗旨的一部分。所以他才給陸吾發出信號,同意合作。牆的幻術是瑤姬所控制的,如果他覺得不值得合作,瑤姬就不必打開幻術牆,對方也就根本不知道他們就在現場。

陳弘沒有起疑,儘管他很想知道老人所謂的“看到一些事情”是指什麼,但這種時候顯然不好再繼續問下去。從上次和陸吾見過面后,他暗中調查過華文會,知道那是一個打着維護社會穩定的旗號清除異種的組織。陳弘不知道華文會的目的為何,是否真的是為了維護社會穩定而清除具有危險傾向的異種,但單就清除異種而言,他們之間還是具有一些共同利益的。因為他也在懷疑暗殺阿乙的那個叫做冰槐的人就是異種。還有陸吾所告訴他的,背後的那個叫做北冰洋的組織……

至於陸吾如何得知北冰洋以及冰槐的信息,陳弘沒有去關係。他只知道冰槐控制並且暗殺了阿乙,那個他十二年前用胡狼之水救活的年輕人,成為他逃到中國後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對於陳弘而言,僅僅這一個理由已經足夠讓他選擇相信並且合作下去了,因為這是唯一的線索。

陸吾也沒有告訴他,有關北冰洋以及冰槐,是刑天在一次酒醉后告訴他的。陸吾不相信刑天會喝醉酒,他只是假裝喝醉將這個機密說出來而已,在刑天加入華文會之前,他們倆就已經認識了,所以對於那次泄密,陸吾心照不宣。他不知道刑天為什麼要將這條機密告訴自己,但是如刑天所言,北冰洋是日本的組織,安全部將其列為S級機密,理由為“可能影響到中日關係”,所以刑天一定是有什麼迫不得已的理由——他一直是一個過分稱職的男人,絕不會輕易就違背自己身為特工的原則。

就像此時的他們坐在談判桌上談合作,而刑天已經孤身一人前往南方調查異種被殺的事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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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紀:中國英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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