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連累

“呦，嘖嘖，咱們的大文人，大才子回來啦！”福小滿和福小峰剛一跨進院門兒，就看見王氏倚着東邊早已禿嚕了皮的牆壁，翹着二郎腿，嘴裏的瓜子殼兒吐得滿天飛，甚至連衣領上都有些唾沫星子。

“我可是聽我兒子說啦，你這大才子連考場都沒敢進去。呵，也不能怪，算命先生當年可是說我家洋兒是天生要當官的料，所以比不上也怪不得你。怪只怪，你不會投胎，生錯了時辰。”王氏一邊挖苦，一邊瞟着周氏這邊屋裏的動靜。

福小滿瞧着這王氏哪裏有本分讀書人婆娘的樣子，整天只知道搬弄是非，就連吳氏也是瞧不上她的。

“大伯娘，是哪個算命先生說的這話？若真是如此，這眼疾如此厲害，可得要早治。要不然他怎麼不知道大堂哥連個大字都不識幾個？而且還整天竟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咱這桃花村的好姑娘可得防着他！”

福小滿冷笑一聲，肚子裏的那股邪火兒收押不住，惡狠狠地瞪向躲在門後面的福洋。

“福洋，老天饒過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有種做下作的事情，就要有承擔惡果的勇氣！我為我們福家出了你這種敗類而感到恥辱！”

“你！你個死了下棺材的賠錢貨，敢這麼罵我兒子，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天理了。”王氏面色一僵，一拍大腿就想起身扇福小滿的耳光。

“呵，王法？天理？”福小滿心中越是憤怒，面色就越是平靜，往王氏身邊一步步靠近，“若要論王法天理，他現在早就該拉出去打板子了！想來，大伯有一個欺壓幼弟的兒子，家教不嚴，門風有礙，對他的官途也是挺敞亮的！反正我們家不稀得這些！”

“你，你別胡說！我沒有，不是我！”福洋一聽自己老子也要被自己連累攤上事兒了，嚇得趕緊跑了出來，就怕沒了以後大富大貴的日子。

“不是你，那是誰？若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定是要去跟夫子好好說道一番的。大堂哥，你知道的，楊夫子最討厭的便是這些事情。”福小滿余光中閃過躲在側屋的福貝兒，見到自己瞧去，馬上把帘子合了起來，心下有了計較。

“大伯娘，如果大堂哥今天認了，怕是大堂哥以後的仕途和姻緣都不會順利。若是為了別人頂罪，這又何必？”福小滿看向王氏，她再不濟，也不會不首先想着自己的兒子。

“這，我，好......”王氏有些吞吞吐吐的，倒是福洋個慫貨搶嘴道，“是小姑！是小姑說你總是跟蘇墨辰在一起，看見你就煩，所以便給了我銀子讓我找人在學堂修理小峰。所以說，福小滿，你哥今天完全是被你連累了。”

“你胡說！我沒有！”福貝兒在屋裏聽見福洋的話，也呆不住了，絞着帕子，目光陰冷，“福洋，我撕爛你的嘴巴，叫你胡說八道。”

“小姑，你一個黃花大閨女，天天盯着別的男人，傳出去不害臊嗎？你不要臉，我們福家的女兒還要臉呢！再說今天的事情，安排人修理自己的侄子。小姑，還真是家門不幸啊！”

福小滿越說越來氣，尤其是想起福小峰那被羞辱的模樣，心中更是有一團火在燒，越燒越旺。

“閉嘴！滿兒，馬上給你小姑道歉！”正當福小滿想要再次開口的時候，福全從裏屋走了出來，盯着福小滿，鮮有的怒氣，一臉嚴肅。

“爹？”福小滿一愣，她是知道福全的立不起來，但是她從未設想過他會倒戈相向。

“爹，我沒錯，我不要道歉！”

脾氣上來了，福小滿也是一頭犟驢，十頭牛都拉不回來。